桐山派掌門吳正罡,及二長老座下大弟子黃連羽,在黃泉入侵之際,貪生怕死,背棄師門。
再加上之前他們犯下的大小事,現在邱桐要定他們的罪。
兩人分頭逃走,後吳正罡察覺到黃泉氣息散去,就中途折返,企圖混入到救援的隊伍當中。
邱桐看見他那副自以為是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立即命人把他押送到持戒堂。
至於大弟子黃連羽,他是被邱桐派人抓回桐山派的。作為門派的大師兄,竟然使用引魂散這種邪藥,宗門上下因為此藥差點全軍覆沒。
所幸陶眠及時出手,逼退了黃泉亡魂,沒有造成太大的傷亡。
不然真是幾條命都不夠他們倆死的。
比起這兩個愚蠢的懦夫,二長老道允,也就是黃連羽的師父,顯得無比明智。
他雖然沒有出多少力,但也沒有逃跑。
不然現在堂下跪著的,也少不了他。
目前持戒堂內坐著的是祖師爺邱桐和三長老、四長老。
站在周圍的便是各大堂內的弟子以及長老真傳。
李風蟬和邱林不在,玉則兩姐弟不在。
陶眠問了一嘴,六船說,他們都在醫堂那邊療傷。
邱林似乎傷得很重,之前比試時他猝不及防接下了李風蟬的那一招,內傷還沒有痊癒。
後來又中了引魂散,再去抵擋黃泉的侵襲。
這麼一番折騰,可憐的邱師兄大半條命都要搭進去了。
李風蟬心裡有愧,早知道那時就別那麼認真了,瞧把邱師兄給打得,爬都爬不起來。
她自告奮勇,一同去了於堂主那裡,並守在昏迷的邱林身邊照看他。
經歷了黃泉一戰,弟子們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傷,有幾個傷得特別重的,命懸一線,醫堂的人正在拼盡全力跟閻王搶人。
邱桐現在如此惱火的原因,也有這一部分。
連桐山派掃地的雜役都留下來和門派共進退了,掌門和大弟子竟然二話不說逃跑?
吳正罡跪在堂下,狼狽非常。
他妄圖替自己辯解兩句。
「老祖!老祖明鑑啊!我真的是想去搬救兵,才姑且離山了一會。況且,在那之後、那之後我也趕回來了啊!」
「住嘴,」邱桐多看他一眼都厭惡,「桐山派歷代掌門人,沒有一個像你這般自私貪婪,滿口謊言。當初之所以在桐山創派,就是為了護佑此方安寧。如今呢?門派出了事,掌門跑得比誰都快!何況那黃泉井到底是什麼東西引來的,你吳正罡難道心裡沒數?」
邱桐這番話的前幾句,吳正罡尚且還能反駁。
但說到黃泉井的事,他就只好啞口無言。
不管間接的原因是什麼,目前最直觀的原因,就是吳正罡先前為了把排場搞大而敲擊的雷鼓。
逃跑只是一方面,這才是真正要定的罪。
吳正罡的臉頓時變得灰白,掌門之位是絕對要保不住了。
至於等待他的還有什麼懲罰,那是個未知數,要邱桐再考慮。
黃連羽從進入持戒堂的那一刻就沒有抬過頭。從引魂散被暴露是他放的那一刻,他就沒有想過能再安安穩穩地做他的大師兄。
他想,黃泉的魂卒難以抵擋,留在這裡也只是自投死路。這些人中了引魂散,根本不可能有反擊的力量。
等他們這些倒霉的修士死絕,知道真相的人全部沒辦法開口說話了,那他作為桐山派唯一的傳人,理所當然地繼承一切。
到時候由他來親手開創一個新的桐山派,自己當掌門,那該有多輕鬆快活。
可惜半路殺出來一個陶眠,完全攪亂了他的計劃。
這個人,不但成為了多年不收徒的大長老的關門弟子,而且還在試劍大會上強硬地插了一腳,現在又一次地壞了他的事!
黃師兄精心策劃的一切全部被冒然闖入桐山派的陶眠破壞了,至於罪魁禍首……
他毫無自覺,還在跟徒弟八卦。
「小風蟬竟然去照顧邱林了?唉呀,昏迷的邱師兄醒來之後發現錯過一個億!」
「李姑娘會一直守著他,他醒來之後自然能看見對方。」
「等離開桐山派我們要去哪裡遊玩呢?噢,還有兩塊水生天要找。」
「也不必如此匆忙,我們可以隨意去逛逛,全看仙……你的意思。」
陶眠正饒有興致地規劃著名離山之後的事宜,這是他察覺到一道不友好的目光。
「我感覺有人在瞪我。」
「……是黃師兄。」
「黃師兄絕對又在心裡編排我了。」
小陶仙君毫不認輸,別人嘀咕他,他也要蛐蛐別人。
「他肯定又要說我怎麼拜在大長老座下,怎麼參加試劍大會,又怎麼把黃泉兵馬逼退,壞了他的大事。」
「……」
黃師兄聽見了都得說一句:你看人真准。
陶眠的興致來得快去得也急。他說著要看吳掌門和黃師兄的笑話,但看著看著他自己反而睏乏了。
「我們偷偷地走,不驚動別人。」
沈泊舟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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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鬼鬼祟祟地帶著徒弟離開的時候,邱桐瞥了他的背影一眼,隨後把站得最近的肖飛絮叫過來,讓他跟上二人。
陶眠要回他之前住的小院取東西,把留在這裡的東西都收好後,他就要和桐山派徹底告別了。
這裡的一切與他再無瓜葛。
因為弟子們都去湊持戒堂那邊的熱鬧,所以小院這邊幾乎沒人。
六船在收拾兩人的東西,陶眠倚在窗邊,掌心是一塊「石頭」。
這石頭質地盈潤,呈灰白二色,其中灰色如同絲線纏繞在白色之上,像一滴墨落入水中,流出絲絲縷縷的墨花。
這就是水生天。
陶眠從芥子袋中取了一壺無根淨水,手托著那水生天,懸在花盆上方。
隨著水流澆下,那水生天忽然小幅度地膨脹收縮,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在不停地「呼吸」。
沈泊舟也停下拾掇的動作,轉身望著那小塊靈石。
等到壺中的水空了之後,水生天也吸飽了水分。那種「呼吸」漸漸停下來。
陶眠把它轉交給六弟子。
「好了,徒弟,把它服下吧。」
「是。」
六船沒有任何疑心,從師父那裡接過水生天后,直接服下。
陶眠好奇地問他。
「怎麼樣?」
六船思索後回。
「酸的。」
「……」
陶眠突然發作,要從窗戶蹦出去。
「邱桐那糟老頭子該不會是在騙我吧!怎麼能是酸的!」
他比人家老了幾百歲,然後說別人是老頭。
六船立刻把他攔下來。
肖飛絮抵達弟子院落的時候,看見的就是一條腿跨過窗框,嚷嚷著要找人算帳的陶眠。
「……陶道長,是下不來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