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只會殺戮的聖人
格斯誕生於一個絕望的時代。
那是一個被眾神統治、萬靈都必須臣服於眾神腳下的時代。
為了爭奪信仰、為了掠奪資源，眾神驅使著自己麾下的眷屬相互廝殺，曾經的格斯便是其中的一員。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以殺戮開啟【登神長階】的格斯卻逐漸發現了一個令人絕望的真相。
這個世界不過是一個巨大的養蠱場。
萬靈眾生如此，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同樣如此。
在世界的背面，潛伏著一尊不可名狀的巨大陰影，並且持續對整個世界施加自己的影響。
每隔一萬年，那尊不可名狀的巨大陰影就會向格斯的世界投放一把「鑰匙」。
這把「鑰匙」可以是書籍、可以是刀劍、可以是這個世界存在的任何一件東西。
這把「鑰匙」可以干涉命運、影響因果，並且賦予持有者超凡脫俗的能力。
這個世界最初的眾神，便是藉助這把「鑰匙」高舉神座、飛升天界，成為如今統御萬靈的諸神的。
是的，這個世界原初的眾神，根本就不是憑藉著自身力量登神者的。
或許正是因為這樣，那些明明觸及到更高維度的眾神卻始終無法脫離世界單獨存在，反而像是寄生在世界之中的畸形兒。
為了維繫自己的信仰、為了維繫自己的生命，那些明明已經超脫了的眾神卻不得不在世界內部廝殺。
「這就是成神的代價……」
在明悟了這一點之後，格斯悲傷的望向了自己的夥伴兼戰友。
此時此刻，那位死神麾下最出色的戰士，如今卻近乎癲狂的揮舞著自己手中的巨劍，斬殺一切試圖接近他的生命。
每殺死一個生命，那位宛如巨人般魁梧的戰士便強壯一分。
而隨著對方愈發的強壯，這個世界的眾神也出現在了天空之中，然後紛紛朝著對方伸出了手。
這是成神的儀式，亦是眾神在歡迎巨人加入自己的陣營。
「殺了我！」
就在這最後的關鍵時刻，巨人卻仿佛迴光返照般清醒了。
低頭俯看著自己的摯友，巨人一如往昔的流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只是這一次，巨人的笑容中既有決然，也有悲傷，但更多的是哀求。
巨人曾經與格斯約定好，一同終結這無盡的戰端和無盡的紛爭。
然而眾神的干涉，卻讓這個約定變成了一件幾乎不可能被實現的事情。
「我不想成為那群瘋狂眾神中的一員。」
「就算要死，我也想以『人』的身份死去！」
巨人輕輕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巨劍，同時也等於是放下了自己成神的契機。
見狀，天空中那群瘋狂的神明頓時一改先前的親切和友善，一個個怒目圓視的瞪著巨人。
顯而易見的，對於這群常年廝殺到幾乎失去理智的神明而言，巨人的選擇等於是在蔑視神明的權威。
可惜的是，在這個絕望的世界，「鑰匙」才是統治萬物的根基。
因此，哪怕這位死神麾下最強大的戰士蔑視了眾神的邀約，祂們也無法出手懲治這位背叛眾神的狂徒。
「我會的，我會讓你以『人』的身份死去的！」
幾乎沒有絲毫的猶豫，格斯頂著眾神的怒火與殺意緩步走向了巨人。
鏘！
當格斯接過巨人手中的巨劍之時，他仿佛聽到了一聲響徹整個世界的金鐵交鳴之聲。
這個聲音是如此的清脆、如此的悅耳，甚至讓人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愉悅感。
就連空中那些癲狂的眾神，也在這一刻流露出了些許平靜的表情。
因為那把巨劍便是這次的「鑰匙」。
當格斯從巨人的手中接過巨劍之時，就等於接過了這個世界的成神之機。
一萬年才會出現一次的「鑰匙」，在那一刻被格斯牢牢的握在了手中。
於是，恢復些許平靜的眾神轉而將目光投向了格斯，並且向他伸出了自己的友誼之手。
眾神並不在乎到底是誰成神。
祂們只在乎有新神加入自己的陣營。
「愚蠢的眾神……」
看都沒看天空中的那群眾神一眼，格斯直接揮劍斬下了巨人的頭顱。
如此充滿藐視性的一幕，再次讓那群癲狂的眾神憤怒了起來。
「我發誓，我會終結你們的統治的！」
單手拎著巨人的頭顱，再次抬頭仰望天空的格斯如此發誓道。
「這個世界不需要你們這群癲狂的神明，我會讓這個世界再次恢復秩序的！」
自那以後，弒神者·格斯就成為了這個世界的一個傳說。
格斯以常人無法想像的意志抗拒了「鑰匙」的誘惑，並以此為契機開啟了自己的屠神之路。
首先是眾神麾下的那群狂信徒。
常年以殺戮為伍的格斯，根本就不懂什麼拉攏人心的技巧。
所以他的做法也很簡單，既然你們選擇繼續信仰那群癲神，那麼你們就不用再繼續活下去了。
殺戮，極致的殺戮，極致的瘋狂殺戮……
格斯的【登神長階】本就是在殺戮中尋求力量，而這種近乎無限的殺戮更是賦予了他以凡人之身對抗神明的可能性。
只要還在殺戮，格斯就不會疲倦。
宛如永動機一般，格斯殺上了神庭、誅滅了裁判所、最終引得神明親自下場。
奈何，手持巨劍的格斯就是被天命眷顧之人。
在那並非一帆風順的殺戮途中，格斯不斷逃亡、不斷反擊，讓整個世界都下起了「神之雨」。
那是眾神死亡所形成的世界秩序的崩潰現象。
用這個世界生靈的話來說就是，那些都是神的血液。
殺盡諸神的格斯在這個過程中，逐漸了解到了自己世界的特殊性。
正常來說，神明是世界概念的化身，是超越了世界維度的高維存在。
尤其是那些世界誕生之初便孕育的概念神，祂們的死亡和離去本就象徵著世界秩序的崩塌。
當死神死亡的時候，這個世界就沒有了死亡的概念。
當風神死亡的時候，這個世界的運動就會消失。
當日月之神死亡的時候，沒有光芒的世界就不會再孕育出生命。
不過，格斯的世界卻不同。
那尊潛伏在世界背面的不可名狀存在支撐著世界的秩序，就算是眾神死光了也不會影響到這個世界本身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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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