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時間張硯來到荒天域也已經快三年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關於自己,關於家,關於道門。張硯一直都在心裡仔細應付。
就好比闖入一個全是陌生人的房間,為了讓自己不那麼奇怪而被排斥和敵對,有兩個方法。一個就是藏好自己,讓自己不至於顯得格格不入。另一個辦法就是讓屋裡的一些人變得和自己一樣,等和自己一樣的人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
所以不論是之前的王碾,還是眼前的曾浩,都是張硯讓自己在荒天域裡看起來不那麼特立獨行的嘗試。甚至目前來說,這兩人連伏筆都還遠遠算不上。
北城那邊的宅子已經快規整完了。
不差錢的張硯不但換掉了所有木器,連地磚也全部換了新的。
木器還好說。一般這種宅子的規格都是差不多的,衣櫃、妝檯、床榻等等基本上各家鋪子裡都有現成的或者半成的,不需要花多大的工夫就能拿過來用。真正花時間的是那些地板青磚,以及牆灰。
不過張硯轉了一圈,對劉木匠找來的人很滿意。都是手藝很好的匠人,而且做事很踏實,絕不會跟你敷衍手裡的活計,而且張硯多給的錢讓他們倍感壓力,據說有幾人都不回家了,抱著鋪蓋卷就住在這裡,日夜趕工。
從屋裡出來,到了後面小院。這裡基本上不需要改動什麼。到時候了不起移幾株王蘭萍喜歡的花種上就是。
卻見跟著來這邊的曾浩站在後院大魚缸邊上倒騰著什麼。
這種獨門獨戶的小院宅子裡大魚缸是必備的東西。一個都算少的,多的四五個都不稀奇。這東西平時就是餵魚,再種些水生花草。當個裝點。可一旦遇上家裡著火,魚缸就是滅火的直接水源,拿盆子舀起來就可以潑,搖身一變成了防火利器。
張硯買下的這間宅子後院放了三隻大魚缸,裡面有水,但暫時沒有魚。
湊到曾浩身後。只見這小子不知從哪裡弄來一片大樹葉,捲成一隻小舟的樣子放在水缸上飄著。然後手裡拿著一把小石子,一點一點的往葉舟里裝,直到葉舟傾覆沉沒。
張硯瞧了一會兒就知道曾浩是在思考之前被他引出來的浮力問題上去了。
剛要開口跟曾浩聊聊,突然心裡莫名的感應,似乎有什麼人在看他,於是扭頭環視,並沒有發現周圍有什麼人。
若是一次,張硯大不了覺得是自己抽風。可這已經是第二次了。前一次張硯記得是昨天他推著曾浩回家走到巷口的時候。關鍵是這種感覺是排除在他的感知之外的。也就是說在他的感知里並沒有和這種莫名的感覺相呼應的發現。
這不尋常。
以往張硯雖然也經常可以察覺到有人在跟蹤監視他。但他的感知可以先一步就發現對方。清楚對方的位置,猜得出對方的來頭。
可這兩次卻是心裡感覺「被盯上」但感知里卻毫無發現。就很不對勁了。
張硯認為這不是自己抽風或者過于敏感,而是有什麼東西在他的感知無法察覺的情況下還能盯著他。
有了警覺之後張硯便不敢絲毫大意。連忙沉下心來,仔細的在自己感知可以籠罩的範圍內分辨,就算是各屋裡的那些工匠也沒有放過。但很快他就皺起了眉頭。他還是沒有任何發現。
但那種被盯著的感覺在他仔細分辨的時候不但沒有消失,反而更加清晰。這說明對方有恃無恐根本不擔心會被他知道?
「感知不可能出問題。」張硯對自己習練的道門感知很有信心。既然不是感知被對方糊弄過去,那就只有一個解釋。
「超出了我的感知覆蓋範圍?」
環視周圍。張硯此時此刻身處的是新宅子的後院,周圍四面都是屋舍,院子方圓不到七丈,視野之內都在感知之內。那
張硯猛然間眼角一抽,抬起頭來,入眼的是院落大小的天井,一如方正的一塊天空。
四周不可能有視線過來,也都在感知之內,那唯一可以繼續盯著他看的方向也就只剩下頭上那一片天空了。
可惜,那空中雲淡風輕還有日頭高掛,但並沒有什麼看起來不對勁的東西。
莫不成還有人能飛天不成?
「嗯?那是鷹?」
張硯雖然沒有專門修過強肉身的體修手段,但如今踏入道丹境初期,肉身已經鍛砸出來很多雜質了,變相的也在將肉身的各個功能變強。視力自然是其中之一。
所以即便站在地上仰望極遠的位置,即便頭上陽光刺眼,但張硯還是清晰的分辨出天空上的一個細小的「黑點」,正在他的頭頂上方慢慢的盤旋。那高度以及姿態,張硯貧乏的生物認知中好像只有鷹符合他此時的所見。
試試自己的判斷是對是錯的辦法也很簡單。張硯先離開了後院到了屋裡,看那種莫名的被盯著的感覺是不是會消失。之後再出來,再看頭頂那隻鷹還在不在,是不是還會有那種被注視的感覺。
一進一出,很快張硯就篤定了自己這兩次的莫名感覺就是來自於頭頂上方盤旋的鷹。
「這是什麼手段?吳家背後的大魚這是跟著要繼續浮上來了嗎?」張硯看著頭頂天空上盤旋的「小黑點」,心裡不需要猜就知道那隻鷹是什麼來頭。
除了吳家背後的大魚,張硯不覺得還會有別人會這麼大費周折的監視他。
可張硯不清楚的是,他這邊發現了對方對他的監視,對方其實也發現自己露了馬腳。
就在吳府,就在那一口吳府後院的深井裡。那個被吳遠稱為「王」的女孩正以一種半躺的姿勢靠在黑暗中。眼睛裡閃著微光,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那眼睛裡的微光居然如鏡中倒影,是一副凌空往下俯瞰的畫面,畫面中間仰頭像是在和誰對視的人正是張硯!
眨了一下眼睛,眼中的畫面便消失不見,女孩也跟著回過神來。嘻嘻一笑,自言自語的說:「這都能夠察覺到?如此魂魄強度得強到什麼地步?就算不是武者,單從魂魄強度來說的話只怕與端山境的武者都差不多了吧?
吳家倒是會惹麻煩。」
嬉笑著說了兩句,女孩一抬手,從邊上扯過來一截小胳膊,張嘴就開始啃,就像在吃一隻滷雞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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