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這可如何是好?」
陳小猛很明顯是慌了神,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他也和馬挺一樣,對楚休覆滅了燕寒十八寨的事情一時間難以接受。
「將軍,這楚休憑什麼能滅那麼多山賊啊?」
「他能滅燕寒十八寨,想必手裡已經有了不少的兵馬了,不會是這傢伙在北境早就兵力儲備吧?」
馬挺眉頭緊鎖,用力地拍打著桌子,與剛剛那悠然自得的樣子完全是判若兩人。
「廢物!魏狼那群人真的是廢物!」
「楚休再強,五萬人也不可能這麼輕易就拿下,一定是那幫山賊互相不信任,個個心懷鬼胎!才給了楚休可乘之機!」
馬挺只覺得頭疼欲裂,手指骨捏得咔咔作響。
太子楚生給了他指示,一定要在北境除掉楚休,這件事他是無論如何都要交差的。
為了保全自己,不趟這皇室的渾水,馬挺才會設計讓燕寒山的山賊除掉楚休。
按理說本來就是手到擒來的事情,現在那幫山賊反被楚休全部絞殺,等於說是事情給他辦砸了。
楚休到達北境前前後後也有快一個月的時間了,如果還沒能除掉楚休,太子那邊一定會遷怒於自己的。
「將軍,請您下令,末將願親自去帶兵絞殺楚休。」陳小猛不知從哪裡來的氣勁,直接大聲說道。
「咱沙雪城兵力雄厚,我就不信殺不了一個楚休。」
「飯桶!你去殺楚休,就代表著是我馬挺殺了楚休!」
「等到哪一天朝廷看你我不順眼了,直接扣一個兵變的帽子給你我,就等著掉腦袋吧!」
馬挺坐在自己的大椅上,不住地嘆氣。
他看著楚休寄來的信反覆看著,突然臉上露出一抹狠辣的神色。
「這樣,我先給朝廷那邊寫一封加急密信,將楚休滅掉燕寒山山賊的事情告訴太子,好讓太子知道楚休也不好對付。」
「當然我也會給楚休回一封信,告訴他攻打燭龍坡時,我一定會增援,最起碼先把這傢伙給穩住。」
「然後你親自去一趟燭龍坡,把耶律孝給我請過來,就說有要事相商……楚休不是要進攻遼番的勢力嗎?我正好可以藉助遼番的勢力去剷除楚休!」
「哼!讓這傢伙死在遼番人的手中,我也更好跟朝廷交差。」
這樣細細一想,馬挺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的臨場妙計了。
讓楚休死在遼番人手中,其實比死在山賊手中合情合理。
楚休死在山賊手中,朝廷還有可能給自己定一個失職之罪,死在遼番人手中,那只能怪楚休自己急功冒進。
「將軍,您這是要藉助遼番的勢力嗎?這……是不是風險有點大了。」陳小猛的臉上多了幾分憂慮。
這些年馬挺雖然和遼番大將耶律孝一直有多勾結,但都是藏在暗處,這次直接將耶律孝請到將軍府來,勢必會增加暴露的風險。
與外族勾結這種事,可是比兵變的罪名還要大很多。
而且,異族畢竟是異族,其心必異,不知道其中又有多少算計。
「事已至此,已經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你以為我願意和那幫蠻子有牽連嗎?!」
「這些年我給耶律孝不少好處了,他也該出出力了!」
「再者說了,遼番人對楚休那是恨之入骨,巴不得將其千刀萬剮,我提前把楚休的進攻消息告訴他們,他們該感謝我才對。」
「行了!一切聽我安排,現在立馬去做就是。」馬挺直接命令道。
「遵命,將軍。」
陳小猛也不敢再多言,轉身便離開了將軍府去操辦這些事情了。
馬挺則是眯著眼睛,自言自語起來。
「楚休啊楚休,你真是不自量力。」
「耶律孝有十萬大軍,而且個個戰力勇猛,楚休……你拿什麼進攻燭龍坡?」
……
「你可能有些領兵的本事,但卻不懂人心。」
「真以為我馬挺是傻子嗎?還敢把作戰計劃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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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大奉繁華的皇城之中。
一封加急密信已經傳到了太子楚生在皇宮外的府邸內。
此時的楚生正和四皇子楚秦推杯換盞,笑意盈盈地看著台下幾名舞姬搔首弄姿。
今天是楚生特地擺的宴席,席上還有鎮國大將軍王朗,兵部尚書、禮部尚書等幾位朝廷權臣。
這些其實都是自己母后慕容艷的親信,平日裡楚生時不時擺了擺宴席,籠絡一下人心,為自己接下來繼承帝位做些鋪墊。
自從楚休離開了皇城之後,楚生可以說是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
就在眾人沉浸在一片糜糜淫樂中時,一個手下匆匆闖進了進來。
楚生見識,面露怒色道:「大膽!沒看到我正與幾位大人把酒言歡嗎?這裡豈是你一個小人可以闖進來的?」
那名手下連忙說道:「太子殿下,是北境的馬挺將軍傳來的密信!」
「馬挺的信?」
楚生接過信,頓時哈哈大笑起來,說道:「這封北境傳來的加急密信,諸位猜猜所為何事?」
「北境還能有什麼事啊?」四皇子楚秦有些慵懶地笑道。
「掐指一算,楚休進北境也有段時日了,八成是已經被那裡土匪流寇給宰了吧。」
楚生淡淡點頭,笑道:「諸位,咱們大奉的九殿下如果命喪北境,大奉國錯失一棟樑,我們又該如何?」
鎮國大將軍王朗醉醺醺地大叫道:「哈哈,那自然是接著奏樂,接著舞~」
「哈哈哈。」
隨著滿堂爆發出一陣鬨笑。
其實這封信的內容,不用看楚生也知道會是什麼。
必然是一封關於楚休的報喪信。
之前在楚休還沒入北境的時候,楚生就跟馬挺發過話,結果這又過了快一個月,馬挺才把事情辦妥。
好飯不怕晚,只要楚休死了,什麼都好說。
想到這裡,楚生會意地點了點頭,隨手便把信件拆開。
看到信上內容的一瞬間,他剛剛還有些得意的笑容直接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