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之後。
沙雪城的將軍府內,馬挺正悠閒地餵著自己養的雪雀。
在他的身邊,還有幾個渾身異域風情的遼番女子在給他揉著肩膀。
北境這種地方,可謂饑寒交迫,邊界之地,只有民不聊生。
但好處就是天高皇帝遠。
即便是貧瘠的地方,也會有一片「後花園」。
而沙雪城可以說就是整個北境的後花園。
這些年來,馬挺通過和遼番金元的異族勢力勾結,任由這些異族蠶食大奉領土,劫掠姦淫大奉子民,換來就是自己的錦衣玉食。
大奉如何?遼番異族又如何?!
他馬挺要的只是自己過的舒服,家國百姓算個屁!跟他沒有半毛錢關係。
就在馬挺悠哉悠哉之際,駐軍副將陳小猛快步走進了府中,手裡拿著一個信封。
「將軍,是一封飛鴿傳書來的信!」
馬挺漫不經心地一笑,似乎對這封信早就有所預料了。
「這個時間,如果本將軍猜的不錯的話,應該是燕寒山傳過來的信才對。」
「小猛,你不妨猜猜,這信里寫的是什麼內容吧。」馬挺悠悠說道。「作為以後要在北境挑大旗的人,你要有未出茅廬,便知天下的判斷。」
陳小猛嘿嘿一笑,說道:「將軍,這還用猜嗎?」
「應該是魏狼那幫人已經活捉或者殺了楚休,這封信是來報喜的!」
「燕寒十八寨的可是有足足五萬的山賊呢,楚休那點兵力,完全就不夠看。」
馬挺揮手將肩上的雪雀放飛,然後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
「楚休肯定是要敗的,兵力懸殊太大,自然沒有勝算。」
「但是小猛,我讓你猜的不是這個,我是要你猜一猜魏狼會如何處置楚休。」
陳小猛臉上露出一絲賤笑,說道:「那幫土匪野蠻的很,八成是直接把楚休宰了吧。」
馬挺卻是搖了搖頭。
「這你就錯了,小猛。」
「魏狼這人沒有大謀略,但是小心思還是很多的。這廝曾經也是駐軍出身,結果貪生怕死落草為寇,勢必想著有朝一日也可以雄踞一方。」
「他一定會活捉楚休,然後把楚休當成籌碼來要挾我們,以此獲得更大的利益。」
一聽這話,陳小猛的臉色立馬陰沉了幾分。
「將軍,如果是這樣,我們確實很作難啊。」
「那楚休好歹也是北境王,還是有朝廷冊封的名頭的,如果魏狼真的拿北境王的名頭來壓我們該如何是好……」
馬挺卻擺了擺手,突然捧腹大笑起來。
「哈哈哈,北境王的名頭?真是可笑,哈哈,真是可笑啊。」
「那魏狼還真以為楚休的名頭在北境管用嗎?要是楚休這麼有名望,又如何會被冊封到這極北之地!」
「楚休說到底就是個皇族的棄子,是個權力鬥爭的犧牲品罷了,他以為我馬挺真的會把他當回事?!」
「相反!魏狼如果這樣做,我反而可以直接上書朝廷,就說北境王被山賊劫走了,那時候朝廷為了意思意思,八成會派些兵馬過來剿匪。」
「等到那時,燕寒十八寨的好日子也該到頭了。」
聽了馬挺的話,陳小猛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對馬挺的連忙又吹捧了幾句。
「將軍原來早就謀劃到了,真是高瞻遠矚啊。」
其實這話雖然是在溜須拍馬,但其實陳小猛也是有幾分發自內心的感嘆的。
這些年跟馬挺相處,他算是明白了。
這個馬挺真本事其實丁點沒有,但是陰謀算計,投機倒把的事情卻做的是輕車熟路。
也許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在北境生存的如此舒服吧。
「行了,小猛,打開信封看看吧。」
「看看本將軍說的對不對。」
一邊說著,馬挺將一個遼番的女人直接攔在了懷裡,溫柔地擺弄起來,直把那女人逗得咯吱咯吱的笑。
陳小猛直接將信拆開,然後準備讀給馬挺聽。
可是剛看了第一眼,他的眼神就立馬不對了。
越往下看,陳小猛的表情變得越是古怪,就那樣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久久沒能說出一個字。
「將軍……」
「這……」
馬挺見陳小猛一臉震驚的樣子,想著八成是自己剛剛的猜測完全應驗了,不由地有幾分得意起來。
「婆婆媽媽的幹什麼,說給我聽聽,信里到底寫了什麼。」
「將軍……這信的落款是楚休。」陳小猛支支吾吾地說道。
「楚休?」
馬挺短暫的遲疑但隨即又笑了起來。
「這麼看來那魏狼還是有點腦子的,懂得挾天子以令諸侯的道理,竟然會假借楚休之口來與我對話。」
「……」陳小猛喉結抖動了兩下。
「將軍……不是這樣的,這信似乎真的是楚休寫的。」
「楚休在信上說,燕寒十八寨已經盡數被他的剿滅,還說不怪罪將軍您沒有派兵一事。」
「楚休還說,接下來他要直接進攻西邊燭龍坡的遼番勢力,讓將軍這次一定要支援。不然就算是將軍您違抗軍令了!」
「什麼!」
「小猛,你在說什麼鬼話!」
馬挺一個激靈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一下就把懷裡的女人摔到了一邊。
「楚休把燕寒十八寨滅了?!」
馬挺自然是不信的,他直接奪過了陳小猛手中的信,親自過目。
結果看完之後,他的額頭之上就泛起了一層厚厚的汗珠。
「這……這怎麼可能?」
「楚休才多少人馬,怎麼可能滅的了燕寒山那麼多山賊?!五萬的山賊就是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楚休淹死才對。」
「魏狼這幫人都是廢物嗎?」
馬挺依舊無法相信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
楚休是不帶一兵一卒來北境的,手裡無非就是自己當時派給他的兩千兵力而已。
北境這裡的百姓壯丁早就被他給挖乾淨了,楚休不可能短時間徵到兵的。
而燕寒山那些山寨加起來就五萬多人,而且其中不乏曾經都是兵卒出身,還是有些戰鬥力的。
楚休即便再有領兵才能,也不能用那麼少的兵馬剿滅五萬山賊啊!
可是這信中的內容白紙黑字的寫著,逼得馬挺也不得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