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韓非寒側臥在初柒身邊,正以手支頭盯著她看。💢♬ ➅9ⓢ𝓱𝓾Ж.c๏𝓜 👊🎃
「睡個覺一點都不老實,一會兒伸手一會兒蹬腿的。」
初柒皺眉,她睡相一向都好怎麼會又伸手又蹬腿!
「墨染走了?」
韓非寒嗯了一聲,絲毫沒有繼續往下說的意思。
初柒只好也緘默其口,兩人並肩躺在榻上,氣氛說不出的奇怪。
初柒不自在的動了動,「你腹痛好些了嗎?」
「嗯…有時感覺好些了,有時又還是有些不舒服。」
怎麼會這樣呢?初柒不禁有些納悶,按理說熏了艾雖不會立刻就好,但也不會如韓非寒所形容的那般反覆。
她狡黠一笑,邊伸手去按壓他的腹部,一邊念叨著,「如果說這麼反覆的話,那這塊部位按壓起來是不是也會有一種刺痛感?」
韓非寒一聽,立即皺著眉頭,「你還別說,這一按還真是有點痛,就像有好幾根針在裡邊戳我一般。」
「騙子!」初柒一個翻身坐起來,眉間隱隱蘊含著羞怒,
「你是刺激引發的腹症,怎麼可能會有刺痛感,分明就是在說謊!」
韓非寒愣了片刻,轉而低啞的笑了兩聲,一把將初柒拉下來,反身壓住,
「反應倒挺快,看來是我疏忽了!」
初柒之前雖然與韓非寒也偶然會有肢體接觸,但以這樣一個姿勢被困在他身下,還是讓她有些心跳加速。
「早知道你是在撒謊,我就該在你身上狠狠地扎幾針的。」
韓非寒看著身下那個執拗又膽小的女人,明明嚇得眼珠子都不知該往哪兒放了,嘴巴卻依舊不肯饒人。
「聽!」韓非寒突然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嘣嘣、嘣嘣…」
初柒側耳傾聽,莫不是有人在此刻闖進來了?
哪知韓非寒的喉間卻發出一聲輕笑,「沒發現你的心跳有些太快了?」
竟是在捉弄她,初柒當即有些惱羞成怒,「你放開我!」
「不放!」韓非寒挑眉,眸中的情~欲流動,哪怕初柒從未經人事,卻也瞧了一個分明。
「上次你說沒準備好,眼下已經過了這麼久,你不會還沒準備好吧?」
初柒嘴唇嗡動了兩下,「還、還是沒有。」
「顧初柒!這又不是應試趕考,還要準備個什麼?」
他說著又往下壓了壓,俊朗的臉龐瞬間就快要貼上初柒的臉,初柒忙別過臉去,
「韓、韓非寒,今日真的不適合…」
「為什麼?」韓非寒呼出的熱氣呵在初柒耳邊,更是讓她無端顫慄。
「我…我不知道怎麼說,就是…就是…」
「說不上來就別說。」韓非寒俯下身,溫熱的唇在初柒的耳畔遊走。
那奇異的感覺像是要噬魂剝骨一般,初柒從未有過這樣的體驗,當下又羞又囧,她一把推開他,
「韓非寒!」
韓非寒皺眉,眼底殘留著未褪完的迷離,「你不願意?」
初柒調開視線不敢看他,「不是…」
「那是什麼?」韓非寒緊追不捨,「難不成你心中另有其人?」
「不是!」初柒驀地回頭,目光中有著顯而易見的屈辱感,「韓非寒,從小到大,除了我的師父,你便是我唯一接觸過的異性,你這樣懷疑我是什麼意思?」
「唯一?我看未必!」韓非寒盯著他,目光已經失去理智,
「之前一路跟隨你的侍衛,端午夜宴上的靖王,這些都不是男人?」
初柒難以置信的看著韓非寒,「我看你是瘋了!」
「我是瘋了。」韓非寒倏地站起身,後宮這麼多女人,他誰都瞧不上眼,可眼前這個女人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他,這不是瘋了是什麼!
「你走吧,既然你不願意,我也不想再強求!」
初柒咬牙,轉身便跑了出去。
外面秋雨正涼,她不顧蘇公公追出來送的傘,徑直便衝進了雨中,雨滴砸在她的身上將衣衫全都澆濕了,路過的宮女太監也全都用訝異的眼神看向她。
初柒從沒這麼委屈過,哪怕當年顧安蕊誣陷她偷東西時她心裡也沒有這麼難受。
一路跌跌撞撞的跑進飛羽殿,芷兒她們看見她魂不守舍全身濕透的樣子也無比震驚。
「娘娘,您這是怎麼了,回來怎麼也沒拿把傘?」
初柒沉默不語,兩隻眼睛像是哭過一般紅腫。
她任由著芷兒她們給她擦乾頭髮,又去泡了個熱水澡便一頭扎進了被子裡。
這一睡便陷入了長長的夢魘,初柒一會兒夢見自己被母后派來的人緊追不捨,一會兒又感覺自己沉到了深深的潭底,之前那種窒息,灼熱的感覺再次將她包裹。
芷兒過來叫初柒用晚膳的時候才發現她在囈語不止,她伸手探了探初柒的額頭,
「呀,紫宛你趕快去請位御醫過來。娘娘好像發高熱了。」
紫宛一聽,忙不迭的跑了出去,可是御醫苑的御醫此時全都出診了,只剩下了一個配藥的小宦,可是他卻根本沒有看診的經驗。
紫宛急得直跳腳,「為什麼這麼多御醫全都出診了呢?」
那小宦見她實在著急,「琦妃娘娘的腳傷一直未曾痊癒,王上大發雷霆,將御醫們全都傳過去看診了,姑娘不如去海棠宮那邊碰碰運氣吧。」
紫宛馬上又往海棠宮跑去,可是海棠宮看得緊,她連宮門都進不去。
「兩位公公,麻煩您進去通傳一聲,就說璟妃娘娘發了高熱,已經昏睡不醒了,能不能撥一位御醫過去替璟妃娘娘瞧瞧?」
「著什麼急!璟妃娘娘的命是命,咱們琦妃娘娘的就不是了?老實侯著吧!」
「就算都是命也有個輕重緩急吧,我們璟妃娘娘高熱不止,稍不注意便會要了命的。到時出了差錯你們能擔待的起嗎?」
那瘦一些的公公冷哼一聲,「璟妃娘娘出了差錯與咱們有何關係,咱們只是老實守著宮門,別讓不相干的人隨便闖了進去罷了!」
紫宛還要爭辯,兩位公公便毫不留情的將宮門闔上了。
「開門吶!兩位公公求求你們把門打開…」
宮門內,綠雲對著兩個公公點了點頭,轉身沒入了迴廊之中。
琦妃正軟軟的靠坐在軟榻上,綠雲閃身進來在她耳旁耳語了幾句。
琦妃當下眼睛一亮,「你們沒把她放進來吧?」
綠雲搖頭,「御醫是王上叫過來的又不是咱們,就算那人出了個什麼事也怪不到娘娘頭上來。」
琦妃讚許的瞧了綠雲一眼,「辦的不錯,你去,到偏殿跟御醫們說,就說我腳上的傷疼的更厲害了,讓他們趕緊想想辦法!」
「是!」綠雲微微勾了勾嘴角。轉身挑起珠簾走了出去。
琦妃冷哼一聲,「璟妃啊璟妃,你這病來得可真不是時候,若是今晚真出了什麼事,那你可別怨本宮!」
陰冷的雨將紫宛身上澆了個透,她抱著手臂不停的在海棠宮門前踱來踱去,怎麼辦,御醫也找不到,難不成真的一直在這死等著?
飛羽殿中此時也忙成了一團,芷兒跟白蘇輪番著替初柒熱敷,端進來的熱水都不知道換了多少盆,可是初柒半點兒退熱的跡象都沒有,反而越燒越迷糊,面上也已經燒的通紅。
「娘娘?娘娘?」
芷兒急得滿臉是汗,「這燒得如此嚴重了怎麼是好?」
「紫宛怎麼還沒回來?」
芷兒搖頭,兩道眉毛已經擰成了一道結,「方才我讓佩蘭出去迎了,不知是不是已經快到了。」
「飛羽殿距離御醫苑至多一炷香的時間,紫宛去了這麼久會不會出了什麼事?」
芷兒想了想,果斷站起身,「白蘇,你來照顧娘娘,我出去看看!」
她說著跑了出去,卻正好遇見回來報信的佩蘭。
佩蘭喘著粗氣,「芷兒姐姐,御醫們全都被王上派到海棠宮了,紫宛去海棠宮門口求了好久他們連通傳都不肯!」
「什麼?」芷兒銀牙緊咬,「琦妃娘娘得了什麼了不得的大病,竟然要那麼多太醫去瞧!那現在呢?紫宛還在那死等著?」
佩蘭搖頭,「沒有,她讓我回來跟你說一聲,她現在往壽康宮去了,太后若知道了一定會派人救娘娘的。」
太后?芷兒一拍大腿,
「哎呀!今日十五,太后娘娘出宮去靜安寺燒香了,要到明日才能回來呢!」
佩蘭頓時沒了主意,「那可怎麼辦吶!」
芷兒咬著嘴唇,「這樣,你趕緊進去與白蘇一起照顧娘娘,我去凌雲殿找王上!」
芷兒一路冒著雨往凌雲殿跑去,遠遠的便瞧見蘇公公在殿外守著。
「蘇公公!」她佝僂著腰身喘著粗氣。
蘇公公瞧了一眼,待認出來人是飛羽殿的芷兒時才撐著傘迎了上來。
「芷兒姑娘?下這麼大雨你怎麼連傘都不撐?」
芷兒擺了擺手,「王上呢?王上在嗎?」
蘇公公回頭瞧了一眼大殿,「在啊,出了什麼事嗎?」
「我家娘娘從王上這回去後便發起了燒,御醫們又都被王上派去海棠宮了,麻煩蘇公公進去通傳一聲,就問問王上能不能撥位御醫給咱們娘娘!」
「發燒了?」蘇公公為難的拍了拍手,「這尚書大人突然有要事求見,此時王上正在裡面與他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