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柒莞爾一笑, 「不像姐姐什麼?姐姐如今被晉了妃位難道還不如意?」
高妃羞赧的握住初柒的手,「這都要謝謝妹妹你,若沒有你讓芷兒每日過去叮囑,我哪裡真會堅持這麼久,也決計不會選在正午這麼熱的時候過去。♟👌 ❻❾ˢ𝓗Ⓤx.Ćᵒ𝓂 👺👤」
初柒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瞭然,「說到底,當日你也是無端替我受過罷了,安妃的性子我很了解,若當時她處罰不了你,以後也定會想方設法的去找你的茬。」
高妃點頭,面上浮現一絲羞愧,「其實當時我也懷疑過你,畢竟你跟安妃是親姐妹,如果真想借著她對付我也是清理之中,可後來在太陽下被烈日暴曬的時候我突然就想通了。我想我在這宮中一不算位高權重的,二不算相貌極其拔尖的,最重要的是連王上的恩寵我也是一年等不到幾回,我這樣一個人,哪裡就值得你如此對付呢?於是,我便沉下性子,按照你說的去做了。」
初柒微微一笑,「只可惜你的臉短時間內可能要一直保持這樣了。」
高妃一點兒都不在乎,她摸著自己乾裂的皮膚,上面的裂痕直刺她的手心,「丑一點怕什麼,反正王上去我那去的少,再說了,又不是真的曬成這樣了。」
初柒順手拿起一隻碧綠色的罐子遞給她,「每晚睡前用這個塗抹在臉上,既可緩解被易容術憋悶一天的疲勞,也可以讓你的臉頰更加細膩白皙些。」
高妃將此物愛不釋手的放在手心打量了片刻,「不得不說,妹妹的易容術真的可以以假亂真了,早上起來我去照鏡子,竟差點把自己給嚇了一跳呢。」
初柒笑著點點頭,「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就算是王上要封你為貴妃,妹妹也絕不敢拿你的臉去冒這個險的。」
高妃垂下眸子,「貴妃我是如何也不敢再去想了,如今這樣已經令我很滿足了。」
「其實你很好的,就是人一多你就容易緊張。」
高妃羞赧的笑笑,「是啊,我自己也知道這個毛病很不好,可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慢慢來吧,這個一時半會兒也急不得。」
兩人正說著,蘇公公喜氣洋洋的走了過來,
「給二位娘娘請安!」
又對著初柒笑道,「璟妃娘娘,王上今晚翻了您的牌子,還請提前預備著。」
初柒一聽,面上立即便紅了,
「知道了,多謝蘇公公!」
「喲!璟妃娘娘客氣!」蘇公公笑的合不攏嘴,「您是不知道,為了早點過來陪您,王上趕著批奏摺可是連午膳都沒怎麼用呢。」
高嬪忙站起身,「那妹妹就早做準備吧,我先回去了。」
初柒笑著將二位送走,一邊思量著該給韓非寒準備些什麼膳食。
芷兒衝著她擠眉弄眼的,「娘娘,王上對你可真好,早上去上朝的時候還一副依依不捨的樣子,果然今晚就又翻了你的牌子!」
初柒瞪了她一眼,「去御膳房問問,王上平日裡都愛吃些什麼食物,讓他們斟酌著上一些。」
「是!」
芷兒興沖沖的跑遠了,不遠處白蘇幾個依舊對著籃子裡的花瓣兒下著苦力。
初柒抬眼看向瓦藍的天空,心中突然也變得開闊起來。
可是一直等到了亥時,韓非寒卻依舊沒來,初柒看著滿滿一桌子的菜餚,頓時也覺著失了胃口。
「收了吧,王上大概被什麼事絆住了。」
芷兒撅著嘴巴,「娘娘要不再等等?」
「不必了,反正菜也已經涼了,就算王上待會兒來。這怕也是吃不成了。」
「誰說吃不成的!」
身後一個爽朗的聲音響起,初柒回頭,卻見韓非寒著一身寶藍色的錦緞長衫,腰束玉帶,正朝著自己的方向走來。
這是初柒第一次見他穿這樣的顏色,雖然看起來沒有玄色沉穩,也沒有明黃色那麼威嚴,但卻多了一分煙火氣,這讓她面對他的時候不至於那麼緊張。
初柒忙站起身,「怎麼忙到現在?」
韓非寒唇角一勾,順勢拉著初柒一起坐下,「等急了嗎?」
「沒有…」初柒搖頭,「就是菜有些涼了,我喚她們再去換些熱的過來。」
韓非韓朗笑著點頭,「好,再陪我喝盅酒,你看,我帶了你最愛喝的百花酒。」
百花酒?初柒一聽立即便囧得不行,腦海中浮現的畫面便是自己在端午夜宴上耍酒瘋的事情,她連忙擺手。
「這酒好喝是好喝,就是酒勁兒太大了,我可是不敢隨意再碰!」
「上次是你喝太急了的,這酒非得要細細的品,從酒香到酒味,再從酒味到回味,如此一番,就算是醉,那也是輕飄飄的,如神仙一般逍遙。」
初柒狐疑的看著他,「你今日可有何高興的事兒?」
韓非寒揚了揚眉,不置可否,「高妃的父親高智昨日又成功剿滅了兩窩悍匪,那兩窩悍匪加起來雖然只有四十餘人,但卻在東州一方紮根足足十年有餘,記得先王當年當政時便對他們無計可施,如今在我手中又足足支撐了三年有餘,這次一窩全給端盡,當然值得高興!」
初柒看著他志得意滿的樣子,不禁也替他感到開心,
「高大人剿匪有功,高妃又幸得王上晉封,如此雙喜臨門,的確值得高興,那今日我就就捨命陪君子,不過我實在不能喝多,只三杯就好。」
韓非寒哈哈一笑,親自便替她斟上一杯,兩人舉杯共飲,又如此自在隨意,初柒記憶里,這似乎是兩人第一次這麼舒服的在相處。
「今日去太后那如何?」
兩人正喝在興頭,韓非寒冷不丁一句,初柒突然便有些反應不及,她支吾一聲,「挺好的,她還讓我從明日開始去壽康宮抄佛經呢。」
「抄佛經?」韓非寒擰眉,
「你別去,改明兒我親自去替你回絕。」
「為什麼不能去?」初柒莫名奇妙,「這對我來說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
韓非寒沉吟片刻,「難道你不覺得她性情有些古怪?」
初柒搖頭,「後宮中的女人心思本就比一般人要更加敏感,太后將你順利扶上王座,想必付出的要比尋常人更多,所以,有些古怪也很正常吧。」
「你真的這麼想?」韓非寒舉杯倒入喉中一口烈酒,
「那你便去吧!」
初柒點頭,「放心吧,只是抄抄佛經而已,不會有什麼的。」
韓非寒沉吟片刻,突然便想起來問她,
「初柒,你幼時過得開心嗎?」
初柒斂眉看向杯中的瓊漿,「你指的是我出宮前還是出宮後?」
韓非寒目光迷離的看著她,
「不一樣嗎?」
「自然不一樣,一個有身份,卻沒尊嚴,一個有自由,卻等同被親人拋棄。」
韓非寒有一瞬的僵硬,半晌後才又開口,
「那你更加喜歡哪個呢?」
初柒抬起眼對著韓非寒笑笑,臉頰已經有些微微泛紅,
「為什麼非得二選一,難道我就不配同時擁有?」
韓非寒一怔,隨即失笑,「當然可以。」
初柒明明說好的只喝三杯,可兩人推杯換盞,竟不知不覺將罈子中的酒喝得一滴不剩,初柒早已經暈暈乎乎,那種看東西重影的感覺再次襲來,
「芷兒!芷兒!」
她一邊揮手一邊叫著,韓非寒一把握住她的手,目光清醒無比。
「芷兒已經歇下了,你叫她做什麼?」
「放水,放水我要沐浴!」
韓非寒薄唇一勾,「你這樣子哪還能沐浴,我先將你抱進去吧。」
「不行!」初柒猛然掙脫他的手,「你別抱我,誰都不能抱我!我現在就要沐浴,你趕緊把芷兒給我叫來!」
韓非寒失笑,這個女人為什麼醉酒後會跟清醒的時候判若兩人?
他招了招手,身後立即有下人過來,「去,馬上準備浴湯!」
他半摟半扶著初柒,一路上被她又是抓又是撓的,好不容易將她帶到了浴房,卻突然間失了勇氣。
他看著懷裡女人細膩如瓷的臉蛋,紅潤的嘴唇輕啟,吐出的氣味都是帶著百花酒的花香。
韓非寒搖了搖頭,將眼睛轉向一邊,
顧初柒,不是我不敢碰你,而是不願在這個時候趁人之危,你可明白?
他說完對著她的臉蛋淺啄一口,然後喚來兩個宮女伺候她沐浴,自己則退到了浴房外面。
外面涼風習習,將他體內的燥熱也成功吹走大半,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不覺有些好笑,什麼時候他竟也學會了患得患失?
這時,浴房裡面突然傳出一陣喧譁,緊接著一位宮女便急匆匆的跑了出來,
「王上,璟妃娘娘醉得不輕,奴婢們剛剛將她抬進浴桶,她便急著往外爬,結果一不小心給摔在了地上,不知有無摔到什麼地方…」
那宮女一句話還未說完,便見眼前一道藍色的影子晃過,面前哪還有半分王上的身影!
韓非寒速度極快的衝進去,隨意在屏風上扯了一件衣裳便將地上的女人裹住。
初柒嚶嚀一聲,「我的背…好疼…」
韓非寒隔著衣衫將她的背揉了揉,轉身對著一旁瑟瑟發抖的丫鬟怒道,
「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明日自行去領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