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無法脫身

  初柒費勁的托著那人的腋窩朝岸上游去。🐳♔ 69𝕤Ĥ𝕌x.𝐜𝓞м 👺♬等到了岸邊的時候她整個人也已經累的虛脫了。

  芷兒還在嚶嚶的哭泣著,「小姐,你可把奴婢嚇壞了!」

  初柒無力的擺了擺手,「快,她腹中嗆了水。你趕緊按壓她的胸口將水給逼出來。」

  「是!」芷兒噙著淚水跪在那女人的身旁,幸虧之前小姐曾教過自己一些急救的技巧,否則自己現在還真是一點忙也幫不上了。

  此時,附近幾個巡邏的禁衛軍終於發現了她們的動靜。

  他們驚惶的奔上前,「有人溺水了嗎?」

  初柒喘著氣點頭,「是,大人快幫幫忙吧!」

  領頭的侍衛第一個便沖了上前,到底是男人力氣大些,只瞧著他按壓了幾下,那女子便「哇」的一聲,噴出一口污水,痛苦的醒轉過來。

  「咳咳…」

  「醒了醒了!」一旁的侍衛連忙說道。

  「這女子看著眼生,不像是宮中的哪位貴人,肖雲,你趕緊去朝和殿問問看,是否是哪位大人帶來的親眷。」

  「是!」

  初柒看著那侍衛飛一般的跑遠,這才走過去將那女人扶起來,

  「小姐沒事了吧?」

  女子慘白著一張小臉,「沒…沒事了,咳…是你救了我?」

  芷兒忍不住插嘴道,「可不是嘛,幸虧我家小姐來的及時,否則這會兒等到侍衛發現,你早就已經沒命了。」

  「咳…咳…」女子痛苦的揪著胸口的衣襟,「多…多謝,咳咳…」

  初柒輕拍著她的後背,「小姐不會水,以後走路還是離湖邊遠著些的好。」

  那女子似是想起了什麼,掙扎著便要坐直,「我…我是被人給推下去的!」

  「被人推下水?!」

  初柒跟那領頭侍衛對望一眼,

  「小姐,能具體說說當時的情況嗎?」

  那領頭侍衛名喚軒誠,雖上任侍衛長已經三月有餘,但現在聽到自己管轄範圍之內出了這樣的事,尤其受害者有可能還是哪位大人的千金,他還是不禁有些後怕。

  「都說照影湖平靜無波,猶如一面銅鏡般可以將人照的清清楚楚,當時,當時我就站在離湖邊不遠的距離,想著看看是否真如傳聞中的那般神奇,可是我才剛剛探身望去,突然便有人在我身後推了一把,猝不及防下我便落到水中了。」

  女子雖然已經和緩過來,說話也鎮定自若了許多,只是初柒扶著她的手還是隱約能感覺到她身上的輕顫。

  初柒不由得有些同情,「小姐在宮中可有樹敵?」

  「當然沒有,我是尚書家的千金,今日才頭一遭進到王宮,連王宮裡的人都不認識幾個怎麼可能樹敵!」

  「尚書千金?」初柒跟侍衛長同時驚道。

  張幼儀點頭,「方才在朝和殿發生了一些小事,我心裡憋悶便想著出來透透氣,沒想著會遇上這種事!哦,對了!」

  她突然想起了什麼,轉身對著初柒說道,「姑娘方才問我可有樹敵,我倒真的想起一人!」

  「是誰?」軒誠急切的問道。

  「是、是…」張幼儀咬著嘴唇,一雙漆黑的眸子裡閃過一絲不確定,

  「剛才在殿中我曾言語冒犯過靖王。」

  「靖王?」軒誠大驚失色,「張小姐,這污衊王爺的罪名你我都擔待不起,你如此說可是有何憑證?」

  「我…」

  張幼儀頹喪得搖頭,「沒有,我只是猜測而已,畢竟今日我只跟他有過一些摩擦,」

  頓了頓又有些迷茫,「大概…大概連摩擦都算不上…」

  「不會是他。」初柒冷靜的說道,以張小姐落水的時間來看,她所懷疑的對象靖王殿下正在御花園跟自己聊天,怎麼可能分身乏術去推她入水,而且他當時還用此時調侃過自己,由此可見他對此事根本一點都不在乎。

  「你怎麼如此肯定?」

  初柒看著二人投來的疑惑眼神,「哦,我倒是有幸跟靖王殿下說過兩次話,依我觀察,他並不像那種睚眥必報,心胸狹窄之人。」

  張幼儀懵懂的點了點頭,「我也覺得他不像是那種人,那究竟還會有誰對我下此狠手呢?」

  幾人正面面相覷,就見一群宮人提著宮燈紛至沓來,前面為首的人一身明黃色龍袍在人群中顯得格外耀眼。

  只見韓非寒眼神凝重,身側跟著的幾位大臣也是一臉憂心忡忡。

  還未走近,便聽見人群後一位女人悽厲的喊道,「是幼儀,老爺,那人真是我們幼儀啊!」

  緊接著那位命婦著裝的婦人便嗚咽著奔了過來。

  「幼儀,我的女兒!」她淚眼婆娑的將張幼儀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

  「你說你這孩子,好端端的怎麼就落到水裡了?」

  →

  張幼儀見著自己母親如此激動,當下也不禁有些委屈,

  「娘,要不是這位姑娘奮不顧身跳水相救,女兒差點就見不到您了!」

  此話一出,不僅是張夫人,幾乎所有隨同前來的人都將目光投向了初柒身上。

  初柒心中頓感不妙,眼看著離出宮的時間所剩無幾,她卻將自己陷入如此囹圄之中,始終無法脫身。

  「小臣也是恰好路過又剛好會點水而已。」

  「敢問姑娘是?」

  張尚書攙著自己的女兒感激的看向初柒。

  「她便是朕不久前親封的女醫,初柒姑娘。」

  初柒心跳一頓,抬首望向韓非寒,韓非寒一個眼神掃過來,初柒立即明白他是在問自己事情辦的如何了,她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正是小臣,既然現在已經無事了,張大人還是早些帶張小姐去換上一身乾爽的衣衫吧,免得邪氣入體,引發寒怔。」

  「這是自然。」張尚書走過來對著初柒鄭重行了一禮,「多謝姑娘對小女的救命之恩。」

  初柒剛欲回禮,便聽身旁的張幼儀哭著說道,

  「王上,臣女分明是被歹人惡意推入水中,還請王上替臣女做主!」

  「什麼!被人推入水中?竟有此事?」張尚書怒目圓睜的看向自己的女兒。

  韓非寒也是驚愕難當,他轉首看向負責這邊安全的侍衛長,「究竟怎麼回事!」

  軒誠向前一步拱手稟道,「回王上,卑職也是聽張小姐所說才知道事情的始末,據說張小姐在湖邊看景時,背後有人伸手將其推入了水中。」

  眼看著事情越扯越遠,初柒再沒有耐心多作停留,她硬著頭皮上前一步,

  「王上,既然張小姐已然無虞,小臣想先行告退,回去換身衣裳。」

  「恐怕暫時不行!」

  初柒猛然抬頭,韓非寒的眸子裡已然是一片冰冷,再沒有方才的溫和。

  「為何?」

  他明知今日自己便要出宮,為什麼還要無端滯留自己。簡直是過河拆橋!

  「此事既已不是普通落水,那朕自然是要給張尚書一家一個說法,你雖然是施救者,但也是在場的目擊者,所以此時朕不能放你離開。」

  初柒焦急萬分,「可小臣從頭至尾什麼也沒看見,發現張小姐時,她人已經在水中了!」

  「初柒姑娘說的不錯,她發現臣女的時候,臣女已經在水中掙扎了,」

  韓非寒眸光一轉,「具體如何,朕馬上便會派人去查,現在,你跟張小姐便一同去換身乾淨的衣服參加宴會,等到宴會結束後朕會親自審問!」

  說完便轉身離開,不容一絲反駁。

  參加宴會?初柒簡直欲哭無淚,只是她心中哪怕再有不甘,此時也無任何辦法。只有盼著夜宴儘早結束,再想辦法出宮與魅匯合。

  初柒到達朝和殿的時候正是輪到妃嬪們獻舞的環節。

  她悄悄尋了一個角落坐下,心不在焉的環顧著四周。

  只見她所列席的這一排全是大臣及其家眷們,對面的則是韓非寒的一眾嬪妃。

  王后蘇瑤依自然不用多說,就坐在韓非寒的身側,而以她為首的嬪妃們依次往下便是溫柔如水的靜妃,清冷倨傲的琦妃,還有剛被放出來,卻依舊趾高氣昂的顧安蕊,再然後就是高嬪,舒婕妤,以及幾位初柒見都未曾見過的小主。

  此時,大殿中央正赤著一雙白皙的玉足不斷旋轉的正是才被降了封號的韻美人。

  那韻美人本就生的一副杏眼桃腮,再穿上這身飄飄欲仙的紫羅蘭色的薄紗,裡面木槿紫色的中衣緊緊包裹著她纖細靈動的身姿,更是將她的魅惑,妖嬈展現得淋漓盡致。

  只見她左手握著一把玉扇,右手微微抬起,薄紗隨著她的動作緩緩下滑露出一截純白無暇的皓腕。

  手腕上的紫色鈴鐺也在她的舞動下發出陣陣清脆悅耳的聲音。

  初柒隨手提起一壺清酒,緩緩注入面前的酒樽之中,反正一時半會兒也無法離開,那就既來之則安之吧。

  一口入喉,酒性比想像中要溫和許多,不僅不辣嘴,隱隱還有股花果香的餘味流蕩在唇齒間。

  初柒舔了舔唇角溢出的酒漬,不錯,好酒!

  芷兒悄悄在後提醒她,「小姐,你可別飲得太急了,待會兒醉了可怎麼辦?」

  初柒嘴角一勾,「這酒就是尋常釀的果子酒,只是略有酒性,萬喝不醉人的,你放心好了。」

  芷兒還是有些不放心,「那小姐也別貪杯了。」

  「知道了,要不給你也嘗一口?」初柒舉起酒樽抬頭,眼神卻不經意掃到了龍椅上的那位男人。

  只見他眯著兩隻端鳳眼,正慵懶閒適的吃著王后餵到嘴邊的荔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