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一樣。」
初容背轉過身,
「立場不同,選擇也會不同,就像三姐,若是當初她貪生怕死放走了金巴爾,如今哪怕她還好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霽月的百姓也絕再容不下她的。」
韓非寒的喉嚨一緊,
「我倒寧願你三姐當初自私一些,哪怕所有人都容不下她又如何?只要我跟她還好好的在一起,管他誰是誰!」
初容看向韓非寒,眼裡有絲動容,
「三姐能遇到你是她的幸運,也不枉她在這世上走一遭了。」
韓非寒緊泯著薄唇,
「是幸運,也是不幸,若當初沒有遇見我,說不定她正在這世上的某個地方過著自由又無拘無束的日子的。」
初容嘆息一聲,
「不過都是命數罷了,姐夫,我能求你一件事嗎?」
韓非寒抬眸,
「你說。」
初容緩緩的走到小木床前,裡面的嬰兒睡得正香甜,
「將安兒帶走吧,然後替他尋一個普通人家,我只盼望他能平安健康的長大,宮裡是非多,欲~望也多,我既不願讓他今後活的像我這般累,也不想讓他跟他父親一樣,落得一個國破家亡的下場。」
韓非寒皺眉,
「那你呢?你真的不願跟我一起出去,我可以把你跟安兒安排在一處安靜些的地方,只有你們母子二人,沒有任何人打擾。」
初容搖頭,目光中有著深深的不舍,
「不必了,我要與暮淵國堅持到最後一刻。」
韓非寒知道初容這話已是做好了殉國的準備了,他嘆了口氣,
「也罷,既然你已經做出了決定,我多說也無用了。放心,安兒,我定會好好照拂許他一生無憂。」
初容含淚點頭,低下身子對著安兒親了又親,安兒像是感知到了自己即將與母親分別一般此時也突然從睡夢中驚醒啼哭個不停。
初容抱起他,從自己脖子上扯下一枚玉佩放在的襁褓中,
「安兒,你要乖乖長大…」
安兒依舊啼哭不止,初容狠心將他一把塞到韓非寒懷中,又從袖口裡拿出一個錦囊交給韓非寒,
「這是暮淵國王宮的地形圖,還有各個兵力布置的地點我也都替你標註出來了。記住,一定不能讓暮淵國落入別人的手中!」
韓非寒皺眉,
「你…」
初容深吸一口,
「弱肉強食,從金巴爾不在的那一天我就已經做好了這個準備。與其讓暮淵國落入他人的手中,我倒寧願交給你。」
韓非寒此時的心情五味雜陳,他張了張嘴,到底什麼都沒說出口。
回去的時候,央兒已經睡下了,聽見動靜,她猛的從床上坐起,順手拉起一旁的錦帕預備系在眼睛上。
韓非寒咳嗽一聲,
「不必系了,過來!」
央兒有些無所適從,畢竟這一年多以來兩人每每相見總是隔著一層錦帕,她垂著腦袋朝著韓非寒走去。
「王上…」
韓非寒皺了皺眉,他最不愛看她如此畏畏縮縮的樣子,
「從今日起,這個孩子暫時交由你撫養。」
「孩子?」
央兒楞楞的抬頭,果然看見韓非寒的懷中躺著一個嬰孩。
那孩子生的白白胖胖,正窩在韓非寒的懷中睡得正香,央兒頓時心生喜歡。
「這孩子真可愛,王上這是從何處抱來的?」
韓非寒看著央兒嘴角的笑,心中頓時一陷,說來他有時也總覺得對央兒有所虧欠。
最初央兒入宮的時候他總覺得她是被誰故意安排進來的,所以對她很是反感,後來這麼長時間以來,他一直對自己各種無禮的要求逆來順受,且從未做出任何不軌之事,這樣看來,倒是他冤枉她了。
想到這裡韓非寒的語氣也不禁軟了一些,
「是一個故友的孩子,因為某些原因不能撫養所以便託付給了朕。」
央兒點點頭,倒也沒有任何懷疑,她小心翼翼的從韓非寒懷裡將安兒托起,
「哎呀,他好輕,王上你瞧他的臉蛋兒,粉嘟嘟的,摸起來好軟啊…」
韓非寒看著眼前央兒高興的樣子,嘴角情不自禁也跟著彎了起來。
「你很喜歡孩子?」
央兒點頭,
「是啊,孩子是世上最乾淨最純潔的。上次去壽康宮,臣妾看著公主被秀瀾嬤嬤牽著學走路,那顫顫巍巍的樣子看起來就招人喜歡。」
央兒說完頓時覺得不對勁,再抬起頭來,果然見到韓非寒面上的表情變了。
她忙垂首,
「王上,是不是臣妾說錯什麼了?」
韓非寒搖頭,轉而徑直走到桌旁坐下,
「沒有,朕只是覺得很久沒見到慕秋了。」
豈止是很久,自從初柒離開,他非必要,壓根都不願去親近那個孩子,說來他的確稱不上是一個好父親。
央兒跟著走過去,
「王上國事繁忙,公主定會諒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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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非寒擺了擺手,顯然不願再談,
「好了,早點休息吧!」
次日與夏離國的戰爭在清晨就打響了。
兩軍人數相當,剛開始的時候還難分勝負,時間長了,夏離國的士兵就因為體力不支而明顯有些吃力了。
墨染帶著士兵一路乘勝追擊,裴將軍再厲害也是雙手難敵四拳,很快,他便被墨染追到了暮淵國的城門口。
暮淵國沒了君王,兵力尤其鬆散,不消兩個時辰,城門就被裴將軍的大軍所攻破,大軍沖入暮淵國的都城之內,車馬,將士頓時沾滿了整個街道,百姓們四處逃竄,廝殺聲,慘叫聲不絕於耳。
韓非寒帶兵緊隨其後,夏離國在兩軍包圍下損失慘重。
裴將軍已經殺的雙眼血紅,他看著周圍不斷倒下的士兵,心中頓覺大勢已去。
「裴將軍,若此時投降,朕可以保你不死!」
裴將軍遠遠與韓非寒對峙著,
「投降?士可殺不可辱,不到最後一刻誰都不知道會是什麼結果!」
韓非寒哈哈大笑,
「好!好一個士可殺不可辱,今日朕就要輸得心服口服!」
韓非寒說罷揮鞭驅馬直朝著裴將軍殺去,裴將軍心內一喜,方才護著韓非寒的人眾多,他始終近不了他的身,現在韓非寒主動直奔他而來,整好給了他靠近他的機會。
裴將軍心底暗自發誓,哪怕今日要輸,也絕不會讓韓非寒贏得那麼痛快!
思及此,他也駕馬迎了上去,兩人同時舉起佩劍,只看得見白色的銀光不斷相撞,發出刺耳的聲音,如此纏鬥了半個時辰居然也沒分出個高低。
「果然不錯,想不到裴將軍的劍術這麼厲害,倒是朕小瞧你了!」
裴將軍一邊招架著韓非寒的進攻,一邊答道,
「彼此彼此,我也沒想到霽月君王居然也是如此驍勇善戰!」
「怎麼樣?要不要考慮投靠朕的麾下?」
裴將軍冷笑一聲,
「你當我裴志勇是什麼人?投敵賣國這樣的事打死我也是不會去做的!」
「良禽尚且擇木而棲,你又何必那麼執著?」
「所以,這就是人跟畜生的區別!」
韓非寒揚眉,正欲再說,不妨裴將軍趁其不備,一劍刺破了他的胳膊。
韓非寒頓時怒火中燒,
「敬酒不吃吃罰酒,裴將軍,既然你寧折不彎,那麼朕今日便成全了你的一片忠心!」
韓非寒說罷,手中的招數頓時變幻莫測,裴將軍應接不暇,被韓非寒追的節節後退,一個不注意,韓非寒便將他手中的劍打落在地,然後一劍就賜向了他的左胸。
裴將軍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眼看著劍尖直衝自己而來,他卻已經避無可避,只拼盡了最後一點力氣稍稍偏了偏,劍尖雖說避開了他的心臟卻還是瞬間貫穿了他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