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游抓起初柒的手腕探看了一會兒,又將她的眼皮掀開瞧了瞧,
「嗯,脈象的確有變化,這幾日你仔細看著,說不定哪天柒丫頭就醒了。」
紫宛驚喜的直點頭,眼裡早已一片濕潤,
「太好了,娘娘若是真能醒來那就太好了!」
這邊,韓非寒親自率領的軍隊剛好到達霽月邊境,本來攻打暮淵這樣群龍無首的小國是無需他親自出馬的,只是前腳他所派出的軍隊剛到,後腳康贏國與夏離國卻在同一時間到達了暮淵國的另外兩邊。
所以說,目前的形式是,暮淵小國作為一個大家都想占領的國土,如今正被三個虎視眈眈的國家所包圍。
這就有些難辦了,相當於霽月如今除非退出這場爭奪暮淵的戰爭,否則便要被迫以一敵三。
韓非寒自然不會選擇前者,所以說,他聽聞密報後才連夜率軍開拔趕來。
此時,正值深夜,叢林中迷霧漸起,他們不得不暫時紮營休整。
韓非寒與武將們將進攻的布局商議好之後才回到自己的帳篷內。
連著趕了十多日的路,他也早已困的不行,撩開帳篷的門,一個身影正背對著門坐著,正是跟隨韓非寒一起出兵的央兒。
聽聞動靜,央兒連忙轉過身子,眼睛被蒙著,她只能憑聽覺和嗅覺感知韓非寒的方位。
她尋著那股淡淡的龍涎香摸索過去,
「王上回來了。」
韓非寒嗯了一聲,
「這麼晚了你怎麼不先睡?」
央兒彎了彎唇,顯然這一年多的日子她早已習慣了韓非寒對她的冷漠。
「睡了一會兒的,後來半夜醒了發現王上還沒回來就又起來了。」
韓非寒點頭,
「給朕倒杯茶來,這酷熱的天氣,連喉嚨都乾澀的厲害。」
央兒忙又摸索著走到桌子旁給韓非寒倒了一盞茶,
「這是解暑的金銀花茶,夏日喝最好了。」
韓非寒嗯了一聲,
「知道的倒挺多。」
央兒笑了笑,
「之前見您書桌上有一本醫書,閒來無事翻著看了幾頁,這才記下的。」
韓非寒眉頭一皺,手中的醫書「咣「的一聲摔在地上,
你動朕的書桌了?還看了那本醫書?」
央兒忙不跌的跪下,身子忍不住簌簌發抖,
「臣妾知錯,臣妾不該隨意動王上的東西!」
韓非寒霍然站起身,一把捏住央兒的下巴,
「朕記得曾經跟你說過,所有寢殿裡的東西一律不許觸碰,你是啞巴了還是故意在挑釁朕?」
央兒看不見他勃然大怒的表情,只能不斷認錯,
「王上,臣妾不敢了,臣妾只是在替您收拾書桌時無意間看到了,所以才看了幾頁,但臣妾發誓,絕對沒有弄髒那本書,王上息怒啊!」
韓非寒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聽著,別以為你與初柒長得有幾分相像便可以在朕的面前放肆,外人面前的榮光朕可以給你,但你自己究竟是什麼樣子,你的心裡且得有數!」
央兒的聲音帶著輕微的哭腔,
「是,臣妾知道,臣妾一直不敢忘記。」
韓非寒這才作罷,他鬆開央兒被他捏的通紅的下頜,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聽著逐漸遠去的腳步聲,央兒渾身失去力氣的癱坐在地,眼淚也肆無忌憚的流了下來。
外人面前的榮光?
是啊,這一年多以來,她一路從美人升至妃位,身邊伺候的人越來越多,用的,穿的也全都是宮裡最好的,所有人都以為她憑藉著這張酷似王后娘娘的臉成功俘虜了王上,她們都巴結她,捧著她,殊不知,她至今連王上的龍床都根本沒爬上去過。
在她們看不見的地方,她過著連最低等的下人都不如的日子!
只要與王上在一起的時候,她都必須蒙著眼睛,說話,做事都得慎之又慎,有關王后的東西更是沾都不能沾,這次只是翻了她的醫書所以王上才輕易放過了她,上次她失手弄髒了王后的畫像,王上氣憤的掐著她的脖子,要不是太后娘娘正好趕過來,王上大概當時就會要了她的命。
她知道,她不過就是王上用來思念王后的一個工具而已,就像他書桌上的那副畫一般。
央兒思及此,心中更覺悽惶,眼角的淚擦都擦不干。
帳篷之外的韓非寒獨自走到了樹林,他看了眼四周,霧蒙蒙的什麼也看不見,於是乾脆飛身一躍坐上了一顆大樹的樹枝上。
高處視野果然開闊些,他靜靜地坐在樹枝上看著毛乎乎的月亮,眼前又浮現出了自己剛才掐著央兒時的樣子。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一個女人如此動粗,只要看見她,他就會心安,會當做初柒還在他的身邊,可是看見她太像初柒,他也會覺得心煩,她始終不是初柒,更加代替不了初柒。
韓非寒靠在樹幹上,一雙眼睛透著深深的疲憊。
次日一大早,天才蒙蒙亮,韓非寒便親自帶兵往暮淵國的城門殺去,要入暮淵國的城門,首先得解決康贏國和夏離國。
康贏國雖沒有霽月國大,但是兵力一直都很強,而夏離國有一位將軍,以驍勇善戰而名震八方,這次派來的就是那位將軍。
他們倒也有計謀,知道先聯合在一起對付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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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韓非寒早已料到他們會如此,所以先派了墨染帶著三千精騎分散了他們的注意力,然後趁著康贏國不備,韓非寒再帶著大軍殺入康贏國的駐守地,不過才一天時間,康贏國便被打的落花流水。
接下來便是夏離國,夏離國的將軍見康贏國如此快便被打敗了,不由的提高了警惕,無論韓非寒使出什麼計謀他們都沒再上當。
到了夜裡大霧瀰漫的時候,韓非寒只有命軍隊原地休整。
墨染皺著眉頭,
「沒想到這夏離國的裴將軍果然難對付,王上,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越過他們直接進攻暮淵?」
沒等韓非寒說話高將軍便先搖頭,
「應當行不通,墨染大人你看,通往暮淵國城門的唯一一條路被夏離國已經搶先占領了,若不是今日一戰說不定他們都已經將暮淵國拿下了,如今他們近水樓台,就算是拼了命也不會讓我們得了便宜的。」
「那怎麼辦呢?硬攻?」
高將軍又搖頭,
「硬攻自然也不行,白天的時候我曾留意過,那裴將軍的布陣非常詭異,哪怕我們彼此勢均力敵也很難有勝算。」
墨染沉著臉,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總不可能我們一直在這跟他耗著吧!」
「等等!」
韓非寒眼睛一亮,
「對,墨染說的很對,既然什麼辦法都行不通,那咱們就這樣跟他們耗著!」
高將軍與墨染相視一望,彼此都不明白韓非寒的用意。
韓非寒指了指桌上的地勢圖,
「你們剛說了,通往暮淵國城門的路只有一條,他裴將軍能攔著咱們不讓咱們進去,那我們同樣也能堵著他們不讓他們出來!」
墨染頓時反應過來,
「對啊!卑職怎麼沒想到這個!他們大軍這麼多人,總有一日會有糧草用盡的時候,到了那時軍心一亂,他們勢必會往暮淵國強攻,等到他們攻入城內的同時咱們再在後面打他們一個出其不意,到時候不光將夏離國的人對付了,就連攻城門這一關也直接幫我們省了!」
高將軍聽罷也明白過來,
「不過咱們也不能真的在這與夏離國乾耗著,得想個辦法加快他們行動的時間。」
韓非寒眼尾淡淡一挑,
「明晚是個大風天氣,趁著天黑霧重的時候給他們的糧倉送點火星子過去,這樣一來,還怕不愁他們的行動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