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說罷便抽劍起勢,朝著韓非寒飛身而來,初柒連忙向前一步擋在韓非寒的面前,
「慢著!」
靖王大驚,劍尖在距離初柒胸前一步之遠的距離陡然停住。
「你瘋了?韓非寒對你如此無情,你居然還想替她擋劍?」
初柒皺眉,
「靖王如何知道你王兄對我無情?」
靖王頓了頓,
「雖然我不在王宮,但他的風流事跡卻早已傳遍了宮內宮外,顧初柒,為了一個根本就不懂得珍惜你的男人,你大可不必如此!」
初柒搖頭,
「那女人早在昨日就已經被你王兄就地正法了。」
靖王皺眉,
「為何?」
初柒嘆氣,
「自然是因為她對你王兄根本就是別有用心,你王兄深陷其中,被她下了毒,所以如今身患惡疾,這已經是上天對他的懲罰了,如今的他對你早已沒有任何的威脅,就算你不殺他,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活不了多久?
靖王心裡一咯噔,金巴爾不是口口聲聲說韓非寒的病跟他沒有關係嗎?怎麼又會背著自己讓白靈兒給韓非寒下毒!
一想到這裡,靖王的拳頭止不住就握成了一團。
就聽初柒接著說道。
「你以為你如何能這麼輕易的就闖進凌雲殿?就算他再是怎麼生病,就算他再怎麼昏庸,也絕不會讓你區區五千精兵就能破他的城!事實上,你王兄早就在等這一天的到來了,所以,靖王,今日之戰,大可就此打住!」
「打住?」
靖王冷笑一聲,
「這事你說了不算!韓非寒。你別躲在女人後邊裝熊,說什麼病了?我看就是你怕了!你受不了良心的譴責,所以才要臨陣脫逃!」
韓非寒伸手將初柒拉到她的身後,
「隨便你怎麼想,清者自清,這王位你籌謀了這麼多年,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如今它都切切實實的屬於你了。」
韓非寒說罷拉著初柒的手便往大殿後面走去,靖王拔腿要追,就見凌空突然飛出幾十個禁衛軍,一齊攔住了靖王的去路。
那些禁衛軍都是韓非寒精心培養的高手,靖王眼睜睜的看著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屏風之後,等到他們突出重圍再次追過去時,那裡面哪裡還看得見他們的身影?
靖王怒火中燒,他從未想過,他謀劃了這麼多年,隱忍了這麼多年,到最後竟然不費吹灰之力就坐上了王位。
他心裡突然覺得無比憋屈,靖王自嘲一笑,將手中握著的劍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原來凌雲殿的內殿之內有一條密道,這條密道可以直接讓人從凌雲殿通到宮外。
韓非寒與初柒順著密道一路往外跑去,等到眼前出現了一片刺目的光線時,知道這便是已經逃出來了。
韓非寒先跳出地道口,伸手將初柒拉上去。
初柒看著久違了的海闊天空,心裡沒來由的一陣舒暢。
「母后跟慕秋在哪裡等我們?」
韓非寒揚眉,
「她們安全的很,你不是早就想要出宮遊玩一番嗎?趁著這幾日的空閒,朕便帶你在四處走走。」
初柒回頭看了一眼復又被蓋起來的地道口。
「就這麼突然的出了宮,你就這麼篤定靖王在這王位上坐不了多久?」
韓非寒勾唇,
「放心吧,靖王志不在此,他自小不愛受王宮約束,這王位他爭來也不過是為了平息自己心中的那口惡氣而已。」
初柒點頭,
「但願這些日子他能夠將事情的來來去去都想透徹吧。」
「想不透徹也不要緊,其實,這王位對我來說也沒什麼吸引力,初柒,若是靖王心甘情願接替我來坐這個王位,那我就帶著你,帶著慕秋和母后,我們一家人一起尋一個依山傍水的好地方安個家,這樣的日子想起來也是非常美好的。」
初柒抬頭看向天空,將頭靜靜地依偎在韓非寒的肩膀上,
「這話若是放在之前,也許我就信以為真了,可是韓非寒,如今我早已明白,你生來就是雄鷹,就應該睥睨天下,傲視群雄,我又怎麼能讓你為了我而甘願做一隻麻雀?」
兩人同時陷入一片沉寂,周圍風聲漸起,吹皺了初柒的一汪心湖。
都城之內並沒有靖王登基的告示出現,對外,靖王只宣稱是因為韓非寒病重,所以才代為掌管朝政。
這個倒真的與韓非寒說的沒有任何出入,而且這幾日以來,都城裡的陌生面孔越來越多,城門處的守衛也是越來越鬆散,絲毫沒有之前那麼盡職盡責了。
韓非寒帶著初柒穿梭在都城的大街小巷,從街邊上叫賣的冰糖葫蘆,到各種各樣的大酒樓,到處都留下了二人的身影。
初柒甚至還央求韓非寒帶她去逛了一次青樓。
這既俗不可耐,又讓這世上的男人趨之若鶩的地方一直以來都讓她覺得神秘。
去了之後總算才知道,不過就是些鶯鶯燕燕,庸脂俗粉,都是有錢人的銷金窟,低賤之人的辛酸淚罷了。
初柒不禁感嘆這世上同人不同命的不公。
韓非寒笑著調侃,
「怎麼,這兒跟你想像中的是否一樣?」
初柒搖頭,
「一樣,也不一樣。這些女子本也是良民出身,皆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不得不拋頭露面出來對人曲意逢迎。」
韓非寒摸了摸她的頭,
「這些都是人類的生存法則罷了,不必為此感到傷懷。」
初柒點頭,正要說話,突然看見人群中有一個人的手悄悄的伸到了另一個人的腰間。
「小偷!抓小偷!」
初柒想也沒想的就驚叫出聲,那小偷見行跡敗露,轉過身惡狠狠的瞪了初柒一眼,隨後便往人多的地方逃去。
「呀,我的銀子。我的銀子啊!」
被偷的老者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腰間,頓時急的亂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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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這可是給我老伴兒抓救命藥的銀子啊,該死的毛賊怎麼能下如此的狠心!」
「快,抓住他!」初柒抬腿便要去追,韓非寒卻一把拉住她,
「留在這等我。放心,我一定幫你抓到他!」
說罷便追隨這那個小偷而去,不一會兒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初柒正等的心急,突然口鼻便被誰從後面捂住,不待她叫出聲,她整個人眼前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韓非寒抓住小偷回來,發現初柒不見了。心中頓時一沉,一腳便將那小偷踹到了地上,
「說,那個女人被誰帶走了?」
那小偷害怕的擺手,
「大俠說的什麼人,小的根本就不知道啊!」
「還裝傻?」韓非寒對著他的胸口又是一腳,將那小偷踢的直嘔清水。
「我警告你,若是再不說,今日你這條狗命我便取定了!」
「取、取小的的命?」
那小偷結巴著看向韓非寒,突然就哭著嚎道,
「大俠,我只是受了另一位兄弟的好處而已,他只說讓我去偷那個老人的銀子,不論能否偷到都會給我一錠金子,可我剛出手便被你給抓住了,這眼看著金子是撈不到手了,別還白白搭上我的一條命這才是太不值當了!」
韓非寒皺眉,
「你說的那個人長什麼樣子?」
小偷想了想,
「白白淨淨的,身高跟你一般,但看起來比較斯文些。」
靖王?
韓非寒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他為何要將初柒擄走?
初柒只覺得一陣頭痛,輾轉的睜開眼睛,發現頭頂居然是一片湛藍的天空。
「醒了?」
初柒轉了轉眼珠子,艱難的坐起身,
「靖王?」
靖王微微勾唇,伸手將初柒拉起來。
「怎麼?覺得很意外?」
「確實意外,如今你初登王位,不忙著處理朝中政務,倒出來將我綁來做什麼?」
靖王饒有興致的看向初柒,
「王位?你以為我真的稀罕?」
「不管稀罕不稀罕,如今你既坐上了這個位子,便要擔著這個重責。」
「這麼看來,是我猜對了,說罷,你與韓非寒究竟給本王設了怎樣一個局?」
初柒莞爾一笑,
「沒什麼,靖王願意進,這才是個局。」
靖王臉色一變,
「韓非寒是什麼時候知道我有篡位的想法的?」
「你們兄弟貌合神離這麼多年,我一個才來兩三年的人都看得清楚,他如何會不知道?」
「是啊,我們兄弟幾人就數他最聰明,也最數他的心思最重,他心裡想些什麼,我們誰都看不透徹。」
「那是因為從始至終你們都未曾真正的去了解過他,自古帝王之家的兄弟都會為了王位明爭暗鬥,這是無可避免的,我雖不知道你口中的三哥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又跟韓非寒有著什麼樣的糾葛,但韓非寒說他沒殺他,我就會相信。」
每每一說到韓擎,靖王的性情就會突變,可這一次,靖王卻靜靜地看著不遠處的山谷,
「你相信他是因為事情沒有發生在你的身上,當初我也不相信,可後來的種種證據全都指向他,我也想不通,除了他還能有誰對三哥有這麼大的敵意。」
「那韓非寒呢?當初他還是太子的時候,有一次在南安國,被人用萃滿劇毒的弓箭射中,差點九死一生,那麼依照你的邏輯,誰又會對他有如此大的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