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儀勾了勾嘴角,
「這夢太真實了,軒誠侍衛,你能不能就在我的夢裡不要走?」
軒誠的身體有瞬間的僵硬,他一把抱起幼儀,
「張貴人,你沒死,也不是在做夢,卑職現在就帶你去找御醫!」
說罷便站起身,一旁的胖太監仍舊躲在角落瑟瑟發抖,軒誠看也沒看他一眼,手起劍落,那胖太監的頭顱便咕嚕嚕的滾到了冰涼的地面上。
「若不是趕時間,我必要將你們碎屍萬段!」
軒誠懷抱著幼儀飛步走出清雅閣,等在外邊的高妃見著這般景象立時便驚呼出聲,
「天吶,王后娘娘果然沒有猜錯,張貴人真的就在清雅閣!這該死的羽墨究竟對張貴人做了什麼?」
軒誠凝眉,「高妃娘娘,張貴人受傷了,卑職必須馬上將她送去御醫那!」
「送去御醫那?」
高妃連忙搖頭,
「不成,不成,張貴人這般模樣怎麼能見人!快,直接去找王后娘娘!」
軒誠想了想,頓時明白了高妃的用意。
「是,卑職這就帶張貴人去找王后娘娘!」
軒誠抱著幼儀一路狂奔而去。
初柒在院內不停地走來走去,高妃她們已經去找了這麼久了,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找到。
她不停的嘆氣,就連雙手也有些止不住的顫抖。
這時,宮門突然急促的響起,初柒心頭一突,紫宛趕在她的前面跑去將門打開。
「軒誠侍衛?」
「王后娘娘呢?」
軒誠的聲音帶著粗重的喘息,初柒連忙跑過去,一見著面前的情形,她的雙腿瞬間一軟,她強撐著站直,
「快,先將她抱進來!」
打開披風的那一刻,初柒的眼淚頓時就忍不住了,幼儀已經徹底昏死過去,初柒叫了她幾聲都沒反應。
她小心翼翼的探了探她的脈搏,還好,還有跳動,初柒鬆了一口氣,忙吩咐紫宛白蘇將她的診箱拿出來。
那些鞭痕看起來雖然可怖,可是卻不是最致命的。
初柒深吸一口氣,雙手麻利的將一塊參片塞進幼儀嘴裡,又仔細清理了她胸前的洞口,也不知道幼儀究竟受了多大的委屈,居然讓她對自己下了這麼重的手,那傷口極深,若是再往下來一點點,初柒也許就回天無術了。
她足足清理了一個時辰之久,幼儀身上的所有傷口才終於包紮好了。只是,幼儀並沒有清醒,反而發起了高熱。
這往往是最為兇險的情況了,初柒絲毫不敢鬆懈,又是親自餵藥,又是不斷的用溫水擦洗她的身體,就這樣一直忙到天色快要破曉,幼儀的呼吸才逐漸趨於平穩。
初柒累極,出來的時候才發現軒誠居然還等在殿外。
聽見動靜,他猛的轉過身,
「張貴人如何了?」
初柒舒了口氣,
「放心吧,已經度過最兇險的難關了,接下來就是慢慢等傷口癒合了,軒誠侍衛,昨夜,幸虧有你。」
軒誠拱了拱手,
「王后娘娘信得過卑職,卑職便當全力以赴,義不容辭!」
初柒點頭,
「本宮一直都信的過你。」
軒誠垂首,
「王后娘娘,您在這兒…過得慣嗎?」
初柒笑笑,
「這兒清淨,適合修身養性。」
軒誠點了點頭,
「王后娘娘能這麼想便再好不過了,只可惜如今王上…」
軒誠說到這裡嘆了口氣,
「不知卑職還能在御前當差多久…」
初柒看出了軒誠的擔憂,他定是對目前的形式極為無奈的。
初柒沉吟片刻,再抬起眸子的時候裡面已是一片清暉。
「軒誠侍衛,有時候你所感受到的絕望往往預示著希望的開始,如今你只需沉下性子,做好當下的每一件事便可。」
軒誠皺著眉頭仔細琢磨著初柒話中的意思,
「絕望意味著希望?娘娘,恕卑職不能理解。」
初柒笑笑,
「沒關係,過不了你就會明白的。」
軒誠點了點頭,
「天快亮了,卑職也該回去了,娘娘保重,今後再有需要,隨時招呼一聲。」
軒誠說罷轉身,突然又想起什麼,轉過身看向初柒,
「對了,張貴人若是無憂了。煩勞王后娘娘派人給卑職帶個信。」
初柒勾唇,
「會的。」
要是幼儀知道軒誠侍衛如此惦念著她,不知道會有多高興呢。
這夜,初柒一整晚沒有合眼,到了次日晌午,幼儀才逐漸醒轉過來。
看到初柒的第一眼,她的淚水就如洪水決堤一般流了下來。
「初柒姐姐,死了的感覺為什麼還這麼真實?」
初柒握著她的手,眼裡的淚意也掩飾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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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丫頭,哪有這麼容易就死了,你放心,這次你能從虎口脫險,以後你的福氣還在後邊呢。」
「福氣…」
幼儀掐了掐自己的胳膊,居然還知道疼,原來自己真的沒有死,那昨天看見的軒誠侍衛…
幼儀想到這裡,頓時便回憶起了昨晚發生的事情,她猛的握住初柒的手,
「初柒姐姐,那兩個太監,他們…他們…」
初柒回握住初柒,
「放心吧,那兩個太監連手指頭都沒碰到你一根,而且軒誠侍衛替你報了仇,那兩個太監一個也沒活成。」
「軒誠侍衛?」
果然是他嗎?幼儀咬著嘴唇,昨夜真的是他來救了自己?
初柒點頭,「幸虧軒誠侍衛去的及時,否則後果便真的不堪設想了。」
幼儀偏過頭,淚珠啪嗒一聲滴落在枕頭上,
「初柒姐姐…他看見了臣妾這麼不堪的一面,以後臣妾真的再也無顏面對他了…」
「瞎說什麼?你是被惡人所害,軒誠侍衛若這點辨別能力都沒有,哪還配被你放在心上!」
幼儀聽罷更是淚如雨下,
「羽墨將我害得這麼慘,我跟她沒完!」
初柒也是緊緊的握著拳頭,
「快了,等你好了,就算你不出手,本宮也會替你報仇!」
幼儀被人從清雅閣劫走,羽墨自然不敢對外聲張,只是心裡不禁有些打鼓,不知道背後究竟是誰有這樣的本事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她從自己宮內救走。
正在她在思考的時候,榻上的韓非寒猛的咳嗽幾聲,她回過神,立即捧來一盞熱茶送到韓非寒的嘴邊。
韓非寒咳得整個人蜷縮起來,那被病痛折磨的樣子讓他半點也沒了君王的威風與氣勢。
「羽墨,朕、朕睡了多久了?」
羽墨將他扶起來靠著床坐直,一臉擔憂的伸出一根手指頭。
「一個時辰?」
羽墨搖頭,又伸手指了指頭頂。
韓非寒意會,
「原來朕竟然糊裡糊塗的睡了一天。」
羽墨輕輕握著韓非寒的手,隨後將頭輕輕的靠在韓非寒的胳膊上,那樣溫情的模樣,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她對韓非寒多麼依賴,多麼眷念。
只不過,都是表象。
韓非寒嘆了口氣,
「上次你說的道士,這兩日便要入宮了吧?」
羽墨點點頭,又拍了拍韓非寒的胸口,示意他放心。
韓非寒咳嗽兩聲,
「羽墨,朕想活,朕與你才剛剛開始,朕,還不想這麼快就死…」
羽墨抬起頭。伸手將韓非寒的唇賭上,面上的表情難過中帶著一些嗔怪。
「你說,那些道士真能治好朕的怪病?」
羽墨信誓旦旦的點點頭。
韓非寒笑笑。
「那就好,羽墨,朕一向信你,但願你不會讓朕失望…」
前來替韓非寒開壇做法的道士一共有一百多人,這些人身穿青灰色的道服,堂而皇之的從宮門進入了宮內。
他們先是在凌雲殿前開壇,替王上驅邪,整整一個白天,這些人都一直守在凌雲殿外,換而言之就是相當於將韓非寒堵在了凌雲殿。
韓非寒只作不知,一直等到靖王率領大軍突擊到城門底下時還恍然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