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非寒根本就不願再聽任何人的辯解。
他大手一揮,
「朕說的就是聖旨,不容任何人置喙,凡違抗聖旨者一律按律法處置!」
紫宛大驚,連忙拽著初柒的袖口,
「娘娘,娘娘您就跟王上服個軟吧,公主還那么小,沒有母親在身旁豈不是太可憐了?」
初柒直直的站在那一動不動,良久才緩緩的開口,
「王上,您真的要為了羽墨將臣妾打入冷宮?」
韓非寒深沉的看著她,
「是你容不下羽墨,不是朕容不下你。」
「好,好好…」
初柒點著頭,
「有王上這句話,臣妾便什麼都懂了。」
她說罷轉過頭看向羽墨,
「羽墨,你贏了,王上既將你看的比他自己的命還要重要,那本宮也沒什麼好說的,但願你能好好伺候王上,不辜負王上對你的一片愛意。」
「紫宛,我們走吧。」
初柒說罷決絕的轉過身,再不看韓非寒與羽墨一眼。
「娘娘!」
紫宛急得跺了跺腳,立馬追了出去。
看著殿內的人逐漸散去了。韓非寒又拿起桌上的酒壺,
「好了,今後再沒人能打擾朕跟你喝酒了,羽墨,繼續滿上。」
羽墨彎了彎嘴角,聽話的拿著壺給韓非寒的杯子接著倒滿。
韓非寒本就醉的不輕,這最後一杯酒一下去,人就歪在桌上人事不省了。
羽墨搖了搖他的胳膊見他沒有反應,又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臉頰,依舊沒有反應。
她冷笑一聲,用冰涼的護甲沿著韓非寒堅毅的下巴緩緩遊走著,面上的表情再也沒有了剛才的天真與怯懦,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涼與猙獰。
相比與清雅閣的安靜與詭異,此時的飛羽殿內卻是一片慌亂,慕秋像是預感到了今晚要與母親分別一般,從那時安吉過來找初柒,到現在初柒回來,便一直哭鬧的沒有停過。
紫宛與白蘇忙來忙去的收拾著要帶走的東西,不一會兒便收拾了滿滿三大箱子。
初柒懷抱著慕秋走過去看了一眼,
「又不是出門遊玩,將首飾等無用的東西留下吧,就帶些換洗的衣物即可。」
白蘇撇了撇嘴,
「娘娘,不論在哪裡,這上下都是需要銀子打點的,我們不帶些金銀細軟的過去,到了那兒難免會過苦日子的。」
初柒搖頭,
「沒用的,若是有人存心不叫我們好過,又哪是這點銀子能擺平的,聽本宮的,留下吧。」
紫宛邊收拾著邊忿忿不平道,
「王上也真是的,說翻臉就翻臉了,這麼冷的天,他竟說搬就要搬,也不管是白天還是夜裡,不論怎麼說,好歹顧念著王后娘娘的身體啊!」
「王上自己的身子就自顧不暇哪裡還會有心管娘娘的身子怎樣啊,依奴婢看,墨嬪娘娘莫非是說書的人講的那個狐妖?她不光將王上迷的團團轉,甚至連王上的陽氣也快要被吸乾了!」
「好了!從今晚開始,不管王上與墨嬪如何,這些都與我們無關了,與我們無關的事何必浪費唇舌。」
初柒淡淡的看著懷中的慕秋,她因為哭的太久太累,已經漸漸地睡著了,兩邊臉蛋哭的紅紅的,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
「娘娘,奴婢們奉旨將小公主帶到太后娘娘那兒,您這便將小公主交於奴婢們吧。」
初柒輕輕吻了吻慕秋眼睛上的淚珠,萬分不舍的將慕秋交到了那位年長一些的嬤嬤手上。
「嬤嬤,有勞了!」
嬤嬤沉沉點了點頭,
「王后娘娘放心,公主不僅是您與王上的公主,更是整個霽月國的公主,奴婢們定會好好照顧她的。」
「如此,本宮也就放心了,記得幫本宮轉告太后娘娘一聲,就說公主放在她那兒,本宮一萬個放心。」
「是!」
兩位嬤嬤抱著慕秋最後對初柒福了福,轉身便離開了。
「公主…」
紫宛與白蘇同時往前追了兩步,眼底的淚意再也忍不住的掉落下來,
「可憐公主這么小就被迫與娘娘分開,娘娘,以後您可怎麼辦吶!」
初柒輕輕的將眼角的濕潤掩去,再沒有一絲留戀,
「收拾好了就走吧。」
夜深沉如許,初柒幾人一路往景安宮走去,剛開始還能見著各宮宮門上垂掛著的宮燈,可越往景安宮那邊走,路上越黑,地上的路也越來越不平穩,周邊的草叢裡,樹梢上不時傳來不知名的蟲鳴鳥叫聲,白蘇一路驚嚇的不停,動不動就尖叫著跳起來。
「白蘇!你就不能別這樣大驚小怪的,娘娘都不怕。你有什麼好怕的?」
紫宛本就煩悶,見白蘇這麼聒噪,頓時便忍不住了。
白蘇撇了撇嘴,悄悄地又往紫宛身旁靠了靠,
「紫宛,我膽小你又不是不知道,這裡真的很可怕嘛!」
紫宛看了初柒一眼,
「怕也要習慣。以後咱們就要住在這樣的地方了,你總不能每天都嚇得亂叫亂跳吧。」
「每天?」白蘇鬱悶的嘆了口氣,
「娘娘,您說會不會明日王上酒一醒就又讓咱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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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柒搖了搖頭,靜靜地朝前走著。
紫宛狠狠地剜了白蘇一眼,
「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既然那麼害怕,不如你就別跟著我們去了,留在外邊偶爾還能接濟接濟我們。」
白蘇連忙告饒,
「我這不是隨便問問嘛。娘娘,奴婢不走,就算從今以後都要跟著娘娘住在景安宮,奴婢都願意!」
紫宛彎了彎嘴角,
「這還差不多!」
初柒也不由得覺得欣慰,
「本宮知道你們是為本宮著急,放心吧,我們在這不會待太久的。」
「真的?那太好了!」
白蘇立馬又高興的跳了起來。紫宛搖了搖頭,
「剛才才說願意一輩子待在這兒的,現在就又高興成這幅德行了!」
幾人說說笑笑,剛才還頹喪時的模樣瞬間便消失的乾乾淨淨了。
只是在到達景安宮之後,白蘇還是被眼前的景象給嚇住了。
那掛著一把鏽壞了的大鎖的宮門上長滿了厚厚的滑膩的苔蘚,白蘇剛要伸出手去推門便被那濕滑的觸感給嚇的一驚,
「天吶,這兒究竟多久沒有人來了?」
紫宛泯了泯唇,上前一步將宮門推開。
「吱呀」一聲,宮門發出了年久失修的聲音,在這漆黑的夜中顯得格外瘮人,
門內是高及膝蓋的雜草,根本連讓人下腳的地方都沒了,一陣風吹來,雜草緩緩的搖擺起來,此情此景讓人不禁想到了群魔亂舞這個詞。
紫宛率先踏了進去,
「娘娘,奴婢先去探條路,隨即就回來接您。」
「無妨,來都來了,哪還有這麼嬌氣,這便一起進去吧。」
三人小心翼翼的踩著又長又茂密的草叢總算走到了大殿門口,還好,殿門雖說有些破敗,但好歹也是能擋住外面姑姑刮著的寒風的。
紫宛推開門,意料之中的灰塵,蛛網,還有幾隻幫忙逃竄的蟑螂老鼠。
「啊!」
白蘇又嚇得跳了起來,這次初柒與紫宛卻已經見怪不怪了。
紫宛搖了搖頭,打開包裹將裡面的蠟燭找了燭台點上,霎時間,大殿內便亮了起來,昏黃的燭光搖曳著,總算讓這殿內看起來沒有那麼恐怖了。
「白蘇,咱們趕緊先將寢殿收拾收拾讓娘娘睡下吧。」
白蘇點頭,兩人拿著抹布便開始收拾了起來,初柒緩緩的走到殿門口,看著院中的雜草,她突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半夜躺在紫宛她們收拾好的床榻上,初柒突然聽見院中傳來一個細微的聲響。
她倏地睜開眸子,輕手輕腳的起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