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審視的看了靜貴妃一眼,隨即露出一抹笑意,
「明白就好,既然賽事已經完全結束,這熱鬧哀家也不想再看了。璟妃,你陪哀家先行一步吧。」
靜貴妃聽罷面上的笑頓時便掛不住了。她訕訕的將手從太后的臂間抽回,眼見著初柒一步一步走過去太后的身邊。
太后不是很厭惡她麼?只短短兩月時間,為何會發生如此大的轉變?剛剛太后說的話,看她的眼神分明有些不對勁,難道太后知道什麼了?是顧初柒在太后面前扇風點火了?
靜貴妃的腦海里頓時呈現出各種各樣的思緒,她暗自握了握拳頭,提醒自己要冷靜。
初柒也沒預料到太后會突然如此親近她。
她小心的攙扶著太后,唯恐步伐太快或者太慢會跟不上太后的節奏。
「你很緊張?」
初柒抬首,見太后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若不是身旁除了自己就是秀瀾嬤嬤,她大概不會以為她是在跟自己講話。
「第一次與太后娘娘如此親近,臣妾的確有些緊張。」
太后揚眉,轉而笑了兩聲,「哀家見過你牙尖嘴利的樣子,也見過你處事不驚的樣子,唯獨啊就沒見你緊張過。」
初柒面上一紅,就聽一旁的秀瀾嬤嬤接話道。
「太后娘娘,您難道不知道,不論是民間還是王室,這隻要是做媳婦的對著婆婆都是又敬又怕,越是能幹賢惠的兒媳就越是如此呢。」
「哦?還有這樣一說?」
秀瀾嬤嬤笑著看了初柒一眼,「可不是嗎,所以璟妃娘娘緊張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了。」
太后嗯了一聲,聽語氣對秀瀾嬤嬤的解釋似乎還頗為滿意。
初柒一直默默不語,嘴角卻不自覺的有些上揚,就聽太后不一會兒又說道。
「今日你這事兒辦的漂亮,也不怪王上誇你。」
「太后娘娘指的是今日的賽事?」
太后擺了擺手,「這都沒什麼,哀家指的是你將璞玉轉贈給哀家的事。」
初柒淡笑,「太后娘娘喜歡就好,臣妾也只是借花獻佛而已。」
「你知道哀家是什麼意思,怎麼可能僅僅是因為你將這璞玉贈給了哀家。」
初柒會意,她沒想到太后會輕易窺探到她的心思,當即也不再繞彎兒,
「靖王雖是王上的弟弟,但到底跟臣妾也男女有別,臣妾自然會避嫌,不會收除了王上以外任何男人的東西的。」
「你有此心,琦妃卻未必能意識到,哀家看她那眼神兒直勾勾的盯著這塊璞玉,想是心都快被這玉給勾走了。」
初柒心內一驚,她連忙抬頭看了眼太后。見她神色並無異常,想是只對琦妃今日的表現不滿,其餘的應當是還未察覺的。
思及此,初柒不由心念一動,
「太后娘娘,臣妾能斗膽問您一個問題嗎?」
太后揚眉,「說說看。」
初柒咬唇,「臣妾聽王上一直喚靖王為五弟,可是卻一直未曾見到有其他的王爺,不知道…」
初柒話音剛落,就見太后的面色明顯變的深沉,
「璟妃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
初柒哦了一聲,掂量著說道,
「也不是,就是覺得靖王與您特別親近,似乎比王上對您還要更親近些,所以才聯想到了此。」
太后看了她一眼,隨即緩緩的開口,「靖王的性情一向與王上不同,他嘴甜一些,再加上經常不在宮內,所以哀家才特意容許他稍稍放肆些。」
「原來是這樣。」初柒點了點頭,心裡知道太后並未與她說實話,又聽太后接著說道,
「王上是長子,底下的弟妹也有十幾個,那些公主早在先帝在時就已出嫁了,剩下幾個王子,有的病死,有的戰死,到頭來就只剩下了王上與靖王兩個。」
「那說起來。王上與靖王的確是要親近些的。」
太后點了點頭,笑著回憶道,「他們二人打小性情就完全相反,一個溫和,一個凌厲,一個喜靜,一個又喜熱鬧,哀家也不知他們怎麼會玩兒到一起,說來啊,這都快二三十年了,現在來看,兩人感情卻依舊如此。」
初柒淡笑,太后若是知道他們兄弟二人早已是勢同水火的關係了,不知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笑得出來。
太后見她不說話,也就沒接著往下說,只另外換了個話題。
「先前那鸚哥按著你的法子醫治,眼看著就跟以前的狀態一般了,可見你的醫術還是非常不錯的。」
初柒淡笑著頷首,「臣妾也只不過碰運氣罷了,若是那個方法都不管用,臣妾也就無計可施了。」
太后點點頭,「也合該它命不該絕,要說牲畜都是有靈性的,大概它早知自己會有此一劫,不然為何每每對著你才會開口說話呢。」
「太后娘娘說的是,釋吉方丈就曾說過,這世上所有事情皆是有因果可尋的。」
太后極其贊同,「說起釋吉,哀家似乎許久未曾去靜安寺禮佛了,明日正巧十五,不如你陪著哀家一道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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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柒受寵若驚,卻也故作猶豫,
「按理說能陪同太后出宮禮佛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殊榮,只是臣妾有些擔憂,大概是臣妾與靜安寺有些犯沖,連著去了兩次都有不好的事情發生,臣妾自己倒無妨,主要是深怕累及太后娘娘了。」
太后眼波轉了轉,「哀家還從未聽說過有人會與寺廟犯沖的話,是璟妃你想多了,再說之前的事兒不是都已經查清楚了麼,都是有人對你蓄意謀害,這次有哀家在你身旁,想必該是不會再有類似這樣的事情發生了的。」
初柒感激的笑笑,太后如此說就是間接承認了當初自己被害一事,芷兒若在天有靈,知道自己徹底沉冤昭雪了想必也能瞑目了。
她就這樣一直將太后送至了壽康宮,期間路過那隻花頭鸚哥的時候還特意伸手逗了逗它。
那小傢伙明顯比上次機敏了不少,拍著翅膀對著初柒,娘娘吉祥,娘娘吉祥的叫。
惹得太后一陣眼紅,
「好你個小畜生,別忘了是誰一日日給你吃食!」
初柒輕輕笑了笑,教導它道,「小鸚哥,你說,太后吉祥…」
花頭鸚哥左右動了動腦袋,「娘娘吉祥!」
「太后吉祥!」
「娘娘吉祥!」
「是,太后吉祥,太…後,你記住了嗎?」
花頭鸚哥撲棱著翅膀在籠子裡飛了兩圈,看起來似乎也是格外著急,可一開口,卻還是娘娘吉祥。
太后苦笑著搖了搖頭,「罷了罷了,你就別為難它了,它只有這麼大顆腦袋,想必也只裝的下這四個字兒。」
秀瀾嬤嬤也笑,「這小沒良心的,太后娘娘跟奴婢成日餵養著它卻也難以讓它開場金口。」
初柒撇了撇嘴,伸手戳了戳它的小腦袋,
「聽見沒,再不叫太后娘娘可就生氣了,一生氣你就沒得吃了。」
那花頭鸚哥哪能聽懂這些,只一個勁兒的搖晃著小腦袋,不時還撲棱著扇幾下翅膀。
「太后娘娘可步伐真快,叫兒臣與王兄一路好找!」
宮門處響起靖王溫和爽朗的笑聲,初柒回過頭,見韓非寒與靖王同時從門外進來。
這一身玄色的韓非寒與一身月牙白的靖王形成鮮明的對此,臉上的神情也是一個沉穩內斂,一個笑意盎然。
只有一樣相同,就是兩人身材相近,五官也是同樣俊逸非常,若非要分出伯仲嘛,初柒仔細打量了二人幾眼,那還是韓非寒對她胃口多些。
「你們兩兄弟不是要去議事嗎,找哀家做什麼?」
「議事也要先填飽肚子,太后娘娘,兒臣與王上今日可是打算在這壽康宮蹭晚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