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臣妾不敢忘!」
太后睨了她一眼,「對了,你之前不是精通醫術的嗎,不知飛禽之類的你是否也可醫治?」
初柒揚眉,「太后所言是那隻花頭鸚哥嗎?臣妾剛來的時候的確瞧它有些精神不濟。」
太后點點頭,頗為傷心的說道,「御醫都說它是老了的緣故,它的確也陪伴了哀家十幾年了,可是哀家畢竟還是捨不得它。」
初柒凝眉思慮片刻,「臣妾雖說沒有為飛禽醫治的經驗,但想必任何動物跟人都是大同小異的,臣妾即刻便過去看看,倘若能為太后娘娘解憂就是最好不過了。」
太后跟著初柒一起起身,「哀家也去。」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跟著初柒走到了掛著花頭鸚哥的廊下。
「娘娘…吉祥…」
花頭鸚哥耷拉著腦袋,看見初柒時還是有氣無力的叫了一聲。
初柒走過去撫了撫它背上的羽毛,那花頭鸚哥調轉頭看了她一眼,又將頭埋入翅膀內,就跟人身體不舒服想說話又打不起精神一模一樣。
「這兩天太后娘娘都給它餵食得什麼?」
秀瀾嬤嬤急忙答道,「是小米,奴婢瞧著它似乎挺愛吃,於是就一直預備著的小米供太后娘娘給它餵食。 」
「這便是了。」初柒拍了拍手上的灰塵,
「小米是涼性泄氣的東西,少吃一些還無妨,吃多了就會產生泄氣,加上早晚溫差,晚上較涼,沒保暖,特別吃多涼性體寒加上身上潮濕很容易著涼生病的。」
太后見她說的振振有辭,瞬間騰起一抹希望,
「那這種情況應當如何治療呢?」
初柒想了想,「這種情況應當適當給它保暖,多放點吸水性強的棉布,保持乾燥。再用大蒜煮水,變溫後給他喝,補氣又可殺毒。」
「秀瀾,你可聽到了?還不趕緊照著璟妃說的去辦!」
秀瀾答應著便去準備了起來,不一會兒便給鳥籠里舖上了乾淨的棉布,又給它餵了大蒜水,鸚哥喝完後在裡面撲棱了幾下翅膀,眼看著精氣神就比之前要好上了許多。
太后看著不禁眉開眼笑,「哀家非得狠狠懲治了那個庸醫才是,若非你正好來了,哀家這鸚哥保不齊就這樣病去了。」
初柒頷首,「臣妾與這鸚哥一向有緣,能夠救它臣妾也很高興。」
太后點點頭,「今日你就留在這兒伺候哀家用午膳吧。」
初柒一聽,頓時受寵若驚,畢竟太后對她一向不喜,平日裡說話都是迫於臉面,今日不但對她和顏悅色,現在還主動留她用午膳,這可是給了她天大的臉面。
初柒自然不會拒絕,她乖巧的應了聲,陪伴著太后在壽康宮內散步。
「昨日之事,哀家仔細想了想,估計佩蘭那丫頭也是中了你的計吧?」
初柒屈膝,眼神清澈的看向太后,「太后娘娘慧眼如炬,臣妾不敢隱瞞。」
太后從鼻孔里發出兩聲笑,「放心,哀家可不會怪你,畢竟哀家長年累月浸染在這深宮之中又怎麼不清楚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呢。」
「太后明鑑!」
「只是哀家有些好奇,那佩蘭只不過是一個丫頭而已,你若早知道她對你不忠,為何不直接將她尋個由頭杖斃又或是發落出宮外再也不給她機會呢?」
初柒淡淡一笑,「那些人要害臣妾,臣妾就順著她們的意思來,不然打發了佩蘭,或許還有下一個佩紅,佩綠的,若要臣妾整日提防著身邊的人也怪累的。」
太后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這次靜貴妃卻是所有人當中最無辜的了,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初柒納悶,莫非太后已經看出柳靜琳的心思了?卻聽太后嘆息一聲。
「她原是最嫻靜,最與世無爭的,大概是哀家這次給了她權利,她才生出不必要的妄想了吧。」
初柒揚眉,「與世無爭?不知太后可否聽過這句話?反與世無爭之人要麼真的清心寡欲,要麼就是欲蓋彌彰。」
太后不自覺打了一個激靈,「璟妃這話是為何意?」
初柒笑笑,「沒什麼,靜貴妃一向深得太后喜愛,想必應當屬於前者吧。」
前者是什麼?清心寡欲。太后自然不會將一個身處後宮之人與這個詞聯繫在一起,她鎖著眉頭打量著初柒的神色,卻看見她只在專心的觀賞著盛開的山茶花,對於剛才的一番話似乎真的就只是隨口一說罷了。
一直到初柒伺候她用完午膳離開,太后依舊對她那番話耿耿於懷。
「秀瀾,你說璟妃方才在山茶花園中說的那番話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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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瀾思量著開口,「太后娘娘說起這個,奴婢便照著自個的想法說一說,您難道不覺著奇怪嗎?先王后在世時,靜貴妃一直就是不溫不火,靜的如一個隱形人一般,誰能想到先王后一薨逝,反而是她脫穎而出,不僅順風順水的升了貴妃,還一度掌控了鳳印?」
太后若有所思,「她被升為貴妃是哀家的主意,代理六宮也是哀家的意思,這與她又有什麼關係?」
秀瀾嬤嬤躬身,「依奴婢所見,這正是靜貴妃的高明之處,先王后高傲,自以為有蘇將軍這強大的後盾便對太后娘娘您不勝在意,而靜貴妃知道自己一比不上先王后的權勢,二又沒有王上的寵愛,是以才將所有的賭注押在了太后娘娘身上。」
太后聽罷不禁眉頭緊鎖,「你這話可是越說越玄乎了,靜貴妃自入宮以來都是哀家親眼看著過來的,她肚子裡若真的在意聖寵何不直接與哀家明說?這也並不是什麼羞於啟齒的事情。」
秀瀾張了張口,太后看著越是著急,
「有什麼話你直說便是,對著哀家不用藏著掖著。」
「奴婢只怕靜貴妃想要的不僅僅是王上的恩寵如此簡單。」
太后倒吸一口涼氣,「你是說她原本是在覬覦後位?不可能,上次哀家分明已經試探過她了,當時你就在旁邊又不是沒有聽見。她對於後位根本就是半點心思也無!」
秀瀾點頭,「是,沒錯,可是太后娘娘還記得奴婢上次跟您說的話嗎,先王后出事,最漁翁得利的兩人只有靜貴妃與琦妃,如今看來,琦妃表現得格外殷勤反而致使她被太后娘娘淘汰的更快,而事實上剩下的靜貴妃才是最後漁翁得利之人。」
「如果事實真像你所說的那樣,那靜貴妃的城府也太過深了一些,莫非連哀家她都已經算計在內了?」
「太后娘娘,奴婢斗膽說句不該說的,倘若奴婢是靜貴妃娘娘,既然不願做王后,那便不會一邊開口拒絕,一邊又事無巨細的做好,這樣豈不是有些自相矛盾嗎?您也不是不知道,先王后的喪儀她處理的可是面面俱到呢。」
太后終於有些被秀瀾說動,「若真是如此,哀家還真是看走了眼…」
秀瀾躬身,「太后娘娘,這些都是奴婢的猜測罷了,今日靜貴妃才剛剛將鳳印交給璟妃,若是她真是想要這後位,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咱們且先觀察著看看吧。」
太后點頭,繼而長舒出一口氣,「這後宮啊,還真是永遠也少不了爭鬥,哀家如今哪怕貴為太后,每每一想起當年險些被人害死之事也始終驚悸難安…」
初柒自接手鳳印之後,每日的事情到底是多了起來。
各宮交上來的冊子她都會一一過目,哪個宮裡多領了幾套衣裳,哪個宮裡多添了兩個丫鬟,又或者哪幾個妃嬪言語激烈險些動了手。
這些初柒通通都要負責,疲累之餘她更加覺著日子變得越來越充實了。由於靜貴妃之前提議的有關練習馬術一事甚得嬪妃們喜歡,所以初柒也接著在籌備這樁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