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螳螂捕蟬

  韓非寒凝眉,「那你也不能利用我們的孩子吧,這是一條命,你怎麼能忍心!」

  初柒冷冷的笑出聲,「你口口聲聲說是我殺死了孩子,這話究竟是誰告訴你的?」

  韓非寒冷峻的雙眼直直的盯著初柒,「朕現在就等著你親口告訴朕!」

  初柒與他對視良久,嘴角終於綻出一抹嘲諷,

  「不管是誰曾在你耳邊吹了風,說到底,只是王上從始至終都沒信過我罷了。」

  她說著深吸一口氣,「沒錯,我是利用了孩子。但那孩子從我懷上開始就已經有了滑胎的徵兆。」

  「你說什麼?」韓非寒愣住。

  初柒別過臉,眼角滾落出一連串的晶瑩,

  「這事你去問方御醫便可知,他來替我請脈的時候就發現了,是我堅持要保住他的,我是一位醫者,我醫的了所有人唯獨卻救不了自己的孩子,韓非寒,你以為我不心痛嗎?你真的覺得我是一個為了報仇而不擇手段,甚至無視自己孩子性命的人嗎?」

  韓非寒滿眼不可置信,「你早就知道孩子保不住?」

  「是!早就保不住了,若不是我每日用保胎藥保著,他根本就在我腹中活不過兩月!」

  韓非寒一把拽住她的手,「這事你為何不早告訴朕?」

  「告訴你又怎麼樣,我比誰都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告訴你只會讓你跟著傷心而已!」

  韓非寒無力的垂下手臂,雙眸裡面的光瞬間也變得黯淡,

  「所以,你才故意設了宴席,讓蘇瑤依上了當…」

  韓非寒說罷猛的抬起頭,「初柒,你告訴朕,在你喝下那碗毒湯之前,他還是不是活著?」

  初柒緩緩的搖頭,「在那之前,他就已經…」

  韓非寒滿眼心痛,額上的青筋在月光下看著尤其凸出,他一把將初柒摟進懷中,

  「初柒,是朕誤會了你,朕不該不相信你,是朕該死!」

  初柒雙眸盈滿了淚,哽咽道,「你不是該死,早在當初,你就不該阻止我出宮。」

  韓非寒的心瞬間如利箭穿過,

  「初柒,朕…」

  初柒輕輕的推開他,看著他的面色瞬間深沉如墨。

  「王宮這個地方,從來就不是獨善其身的,樹欲靜而風不止,你信不信,只要我一日在這宮中,那些想要害我的人就從來不會停止。」

  韓非寒搖頭,突然卻聽見四周傳來一陣細密的腳步聲。

  他皺了皺眉,剛要轉身,卻被初柒拉住,

  「別動,跟我一起看看她們這次又是使的什麼手段。」

  腳步聲越來越急促,一大行人瞬間朝著初柒逼來。

  初柒繞過韓非寒,迎向他們,

  「璟妃深夜在此處作甚?」

  隨著說話的聲音,宮女們自覺的分至兩旁,卻見靜貴妃一臉嚴肅的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初柒斂眉,緩緩屈膝,「今日星光甚好,臣妾專程過來賞月罷了,不知靜貴妃這樣火急火燎的帶著人是要去哪?」

  靜貴妃冷哼一聲,月色下,不遠處的那個男人如石雕般立在那裡,大約是事發突然已經來不及逃走了。

  「賞月?和誰一起?」

  初柒抬眸,「靜貴妃這是說的什麼話,臣妾自然是跟王上一起。」

  「放肆!王上不久前才宣了蕭美人過去侍寢,此時怎麼可能分身與你在此賞月!分明就是璟妃你在撒謊!」

  初柒勾唇,「靜貴妃你這話是何意?臣妾怎麼可能拿此事撒謊?」

  不待初柒說完,靜貴妃就擺了擺手,

  「有人報信,說你夜裡與人私會,璟妃,若你真的不守婦道,對王上不忠,別怪本宮對你不念舊情!」

  初柒失笑,「臣妾來賞個月就是對王上不忠了?靜貴妃,雖說你如今是貴妃,凡事還是得講求證據。」

  「證據?證據就是你身後的男人,來人,將璟妃與那不知死活的野男人給本宮拿下!」

  十幾個侍衛瞬間直奔初柒與韓非寒,可是還沒等到他們碰上初柒的半根手指頭,韓非寒轉身就是一記掌風,那些侍衛頃刻間全都被擊翻在地。

  韓非寒緩步走至初柒身旁,凌厲的眼神一一掃過在場的所有人,

  「睜大你們的狗眼好好看看清楚,朕究竟是哪個野男人!」

  靜貴妃凝神一看,頓覺不好,眼前這個身著墨色繡金絲龍紋的男人不是王上又能是誰?

  「王…王上?」

  韓非寒冷哼一聲,「靜貴妃深夜趕來捉姦,如此盡職盡責,朕倒不知是當罰還是當賞了。」

  靜貴妃眼珠子一轉,立即就跪了下去,身後的一眾侍衛宮女也都齊齊跪下。

  「王上萬福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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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安?朕差點就被你們當奸人給抓起來了,哪還能安!」

  雷霆之怒如地震山搖般響在眾人頭頂,那些人驚嚇不已,除了將頭越埋越下,一時竟不知該如何了。

  靜貴妃如此聰明,當即就反應過來自己大概是中了初柒的圈套了,

  「臣妾該死,不該沒有弄清楚狀況就擅自帶人前來,還請王上恕罪!」

  韓非寒本就對初柒無比自責,這會兒親自看著她差點又被人冤枉,心中的怒氣瞬間就找到了發泄口,

  「狀況?什麼狀況?靜貴妃今日需得好好跟朕解釋解釋!否則的話,你這貴妃也怕是要當到頭了!」

  靜貴妃當即嚇得一震,手心裡止不住的開始冒起了冷汗,

  「王上,臣妾冤枉啊,臣妾也是誤信了他人的讒言,一時驚訝過度,這才未經考慮的。」

  「什麼讒言?又是什麼人說的?還要朕一個問題一個問題的問你嗎?」

  靜貴妃垂首,深深吐吸幾口氣,隨即一咬牙,

  「回稟王上,是璟妃宮中的佩蘭,她說璟妃私底下與另一個男人私相授受,今晚,今晚就要與那男人見面,臣妾生怕璟妃一失足成千古恨,所以這才急忙帶著人趕來阻止。」

  「佩蘭?」初柒裝作無比震驚,「靜貴妃,佩蘭可是臣妾的貼身婢女,她怎麼可能在你面前說出如此虛假狂妄之言?」

  靜貴妃咬了咬唇。「正因為她是你貼身的丫頭,所以本宮才沒有懷疑,輕易就信了她,璟妃妹妹,你宮中既出了如此背信棄主之人,你可得好生防範著些啊。」

  韓非寒眸中閃過一絲陰鷙,

  「將佩蘭立即帶至凌雲殿,靜貴妃,今夜你唱了一出這麼大的戲,現下也跟著朕過去吧。」

  靜貴妃緩緩站起身,眼神掃了一眼身後的文竹,文竹會意,立即趁著眾人不察,從後面悄悄跑開了。

  凌雲殿內此時安靜的連一根針落下都清晰可聞,

  韓非寒坐在主位上,一雙眼睛靜靜地掃視著底下跪著的靜貴妃,初柒則端坐在側首的位置,一動不動。

  分不清這樣類似的對峙已經發生了多少次了,從韻婕妤,顧安蕊,蘇瑤依,又到如今的靜貴妃柳靜琳,初柒自己都覺著有些厭倦這些無聊的戲碼了。

  殿門外傳來一陣躁動,初柒以為是佩蘭被帶來了,她抬起眸子,卻見太后正被秀瀾嬤嬤攙著走了進來。

  初柒冷笑一聲,不得不說柳婧琳的速度真快,這還沒開始審呢,救兵就已經先搬來了。

  「深夜不好好兒睡覺,王上這又是在鬧什麼?」

  初柒與韓非寒同時站起身,

  「給太后娘娘請安!」

  太后看了顧初柒一眼,徑直走到韓非寒身前,韓非寒明顯有一絲不悅,

  「母后這會兒怎麼來了?」

  「這不是聽說王上這熱鬧,哀家過來瞧瞧麼。」說罷看了地上跪著的靜貴妃一眼,

  「喲,靜貴妃這是怎麼了?王上怎麼讓跪著了?」

  靜貴妃抬眼看了一眼太后,面上露出十足的委屈,

  「太后娘娘,臣妾今日可是犯下大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