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王后娘娘,這丫頭命大的很,還有氣兒在呢。」
蘇瑤依頷首,「帶下去!」
又轉首看向眾人,「大家可是都看清了?」
初柒隨著眾人垂首,「是!」
「既然看清了,以後不管是自己還是身旁的丫鬟可都要監管好了,這五十大板挨下來,可不是每個人都能有問雪那麼好的運氣!」
「是!臣妾等定當恪守宮規!」
蘇瑤依這才滿意,隨之表情稍微和緩一些,
「這幾日王上一直忙著前朝事宜,所以甚少來後宮,不知新來的幾位妹妹住的可還習慣?」
「多謝娘娘掛懷,臣妾等都習慣!」
「那就好。」蘇瑤依點點頭,「安妃,琦妃,你們宮中突然又多了一位姐妹,應該也還適應吧?」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琦妃就是一頓火氣,平日裡她都是一個人住一宮,現在新來了幾位美人,王后也不知怎麼想的,偏要將她們安置在自己的院中,平白多了幾個人,哪個能習慣!
她蹙著眉頭搖了搖手中的羽扇,「不習慣又如何?左不過王后娘娘安排了的,臣妾們也就只有硬受著了。」
初柒眼尖的看見不遠處的一位清秀麗人難堪的低了低脖頸,大概這就是被分到海棠紅偏殿居住的常美人吧。
蘇瑤依微微一笑,「海棠宮那麼寬敞,多一個人給你作作伴也不錯,琦妃你就慢慢習慣吧。」
琦妃撇了撇嘴,「是啊,臣妾又沒有璟妃如此好的命,怎麼可能一人占著一座宮殿。」
初柒勾唇一笑,「沒什麼好不好命的,左不過是因為飛羽殿的側殿被本宮拿去做了藥房,所以勻不出多餘的房間給妹妹們了。」
「瞧瞧!」琦妃用扇子點了點那幾個美人答應,「藥材都跟你們一樣好命,你們可知飛羽殿偏殿有多大?」
那幾個美人,答應均搖了搖頭。
琦妃冷哼一聲,「那可是比本宮的主殿都要寬敞許多呢!」
「嘶!」
張幼儀伸著脖子四處聞了聞,「哪兒來這麼大股酸味兒,聞得我鼻子都疼了。」
初柒嘴角含笑睨了她一眼,「是嗎?你不說本宮還不覺著,一說起來,似乎真的很大的味道呢。」
「張貴人!」琦妃氣的花枝亂顫,「你們竟然敢嘲笑本宮?」
「嘲笑您?」張幼儀咧開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
「臣妾什麼都沒說,琦妃娘娘怎麼就說臣妾嘲笑您了?」
初柒淡淡一笑,「琦妃一向敏感,幼儀你要多多體諒。」
琦妃看著初柒跟張幼儀一唱一和的,頓時更絕憤懣,她側過眸子,看向一旁的安妃從頭至尾都是低垂著頭,一幅天塌下來也與她無關的樣子,
「安妃妹妹,同樣是南安國的公主,怎麼換了一個鳳巢,就連身份也換了?」
顧安蕊氣的滿臉通紅,初柒本以為她會出言譏諷自己幾句,沒想到她只是低頭對著蘇瑤依福了一福,
「王后娘娘,臣妾宮中還有內事要處理,就先行告退了。」
「唉,急著走幹嘛?要是本宮是你,就拿出本事來,也將王上的心給攏住…」
顧安蕊回頭瞪她一眼,「琦妃這麼有本事,不是也只會在這說風涼話?」
「本宮這不是在替你抱不平嘛。你怎麼如此不分好歹?」
「好歹?是好時歹你自己心裡清楚,本宮也清楚!」
「好啦!」蘇瑤依再想隔岸觀火,如今也不好任由著她們二人在眾多嬪妃面前吵得不可開交,她碼著臉,
「琦妃最近的火氣可是大的很,走到哪兒都能說上幾嘴,正好過幾日太后娘娘要帶著咱們去靜安寺禮佛,不如這趁著幾日你就在宮中多抄些佛經吧!」
「憑什麼是…」
琦妃剛要回嘴,卻見王后表情已經不善,頓時將到了喉嚨的話又咽了下去,不情不願的答了句是。
眾人這才散去。
顧安蕊一路疾步走回永安宮,進了院子便直衝下房。
問雪剛剛被人抬了回來,聽到門帘的響動,眼睛還未睜圓,臉上驀地便被打了一個耳刮子。
問玉在後面追著跑進來,一時也被顧安蕊的戾氣給鎮住了。
「娘娘,有什麼話不妨好好說,打疼了問雪事小,別再將您的手給弄傷了。」
「好好兒說?」顧安蕊猶自不解恨,對著問雪的另一邊臉又是一巴掌打過去,
「本宮倒不知道,養在身邊的人竟何時生了這麼大的膽子?」
問雪本身就才受過杖刑,整個人痛的只剩了半條命,這下被顧安蕊又是一通打罵,立即嚇得哭都哭不出來了,嘴裡只是無意識的念叨著,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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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命?若不是今日王后娘娘有心放本宮一馬,現在討饒的便是本宮了!屆時本宮又能指望誰能饒本宮一命?」
問玉心裡一咯噔,「娘娘何出此言?」
顧安蕊喘著粗氣,「這幾日宮中本身就盛傳舒嬪冤屈未平,這才變成厲鬼頻繁生事,如今這個丫頭突然闖上去一通燒紙錢,豈不是明擺著讓人都懷疑本宮是否做了什麼對不起舒嬪的事?」
問玉如夢初醒,轉而看向問雪,「問雪,你怎麼這麼糊塗?差點就害死娘娘了。」
問雪半睜著眼睛,嘴角蔓延出一絲血跡,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
問玉急得不行,「你怎麼說來說去便只有這一句話呀?還不跟娘娘好好解釋,究竟是承了舒嬪什麼恩這才讓你不顧一切?」
「能承什麼恩?平日裡辦事便沒有問玉機靈,但本宮好歹還看在你比較本分,只是如今看來,倒是本宮錯看了你。說!是不是誰收買了你,故意讓你去玉芙殿燒紙,從而栽贓給本宮的?」
問雪一聽,眸子立即驚恐的盈滿了淚,緊接著大顆大顆的淚珠兒便簌簌的往下直掉,
「沒有…奴婢沒有被誰收買…是,是有一次,奴婢被娘娘罰在雨中下跪,宮中這麼多人來來去去,只有…只有舒嬪給奴婢撐起了一把傘,奴婢感念她的恩德,不希望她的魂魄漂泊無依,這才…這才漏夜去了玉芙殿…」
「一把雨傘也值得你如此不分輕重?」顧安蕊更覺得氣憤,
「本宮將你從南安國這麼遠帶過來,成日裡好吃的好穿的緊著你們,竟還不如這一把破傘了?」
「不是…不是…」問雪搖著頭,身上的疼痛已經讓她快要支撐不住了。
問玉到底看不過去,
「娘娘,問雪也是一時糊塗,您就饒了她這一回吧!」
「這次饒了她,下次她就仍然不會長記性!」
顧安蕊一把推開問玉走了出去,「不准給她上藥,讓她足足疼夠三日才准請御醫!」
三日不准上藥?這不是要了問雪的命嘛!
問玉心疼的看了一眼問雪,跺了跺腳,急忙往外追去。
顧安蕊坐在涼椅上不停地咳嗽,顯然真是被氣得不輕。
問玉走過去一邊替她打著扇子,一邊寬慰道,「娘娘,索性王后娘娘沒有追究,您也就別太氣了,自從上次在外面凍了一宿,您的身子便落下了病根,平常又是畏冷又是畏熱,時不時的還會頭疼腦熱,御醫都說讓您最好心緒穩定,不要太過上火,您多少還是顧及著自己身體一點兒吧。」
顧安蕊又捂著胸口咳嗽了一陣,這才慢慢平復下來,
「問雪這個不成器的丫頭,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本宮真恨不得將她逐出宮去!」
問玉微微皺眉,「到底與咱們一起這麼遠過來的,娘娘怎麼能真的狠心將她趕走呢。」
顧安蕊冷哼一聲,眸子裡透出極度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