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未遲回到前廳繼續吃飯,一旁的張嬤嬤一邊端茶倒水,一邊開口說道:「太子殿下前半生辛苦,能娶到娘娘這麼人美心善的姑娘,後半生啊,一定享福了!」
雁未遲啃著排骨,轉頭看向張嬤嬤,好奇的詢問:「辛苦?他不是太子麼?還辛苦?」
張嬤嬤嘆口氣道:「娘娘有所不知,太子八歲就失去了母親,十四歲便被陛下送去從軍。當時陛下還不允許他暴露自己的身份,硬生生從一個大頭兵,熬成了三軍主帥。十年過去了,其他皇子都是錦衣玉食。太子殿下,卻沒有安寢過一日。」
雁未遲若有所思點點頭道:「我好像聽說過這回事,哎嬤嬤,你坐下來說!」
雁未遲示意張嬤嬤坐下。
張嬤嬤不敢:「不不,老奴不敢。」
「哎呀怕什麼,這府上就你我二人,你坐下來,我們慢慢聊。你站在那,我還得仰著頭,豈不是辛苦!」她想更多了解一下上官曦的處境。
畢竟眼下他們也算夫妻一體了,上官曦過得不好,那她也一樣遭殃啊!
張嬤嬤見雁未遲這麼說,只好坐在她身邊,一邊幫她把魚刺都挑了,一邊繼續說道:「娘娘想知道什麼,老奴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雁未遲點頭詢問:「我聽說,太子身中寒蠱之毒,是怎麼回事?」
張嬤嬤點頭道:「沒錯,確有此事。太子八歲那年,隨著先皇后出宮,在路上遇到了山匪。那場劫難之後,先皇后被殺,小公主不知去向,太子殿下也被暗器刺中,身中寒蠱之毒。」
原來上官曦還有個妹妹啊。
「那小公主後來找到了麼?」
張嬤嬤搖頭嘆息:「並未找到,只在河道里發現了公主的襁褓。襁褓上都是血漬,小公主十有八九……」
後面的話張嬤嬤沒說,雁未遲也明白了,看來凶多吉少了。
雁未遲想了想繼續道:「寒蠱之毒,我沒見過,倒是有所聽聞,此毒無解,毒發之時全身血液都會被凍住,應是當場暴斃。為何太子還能活這麼久?」
張嬤嬤繼續道:「當年出現一個得道高人,名喚拂衣道長。正是此人救了太子殿下,用獨門內功,幫他壓制了毒性。」
「原來如此,嬤嬤怎麼知道的如此多?」雁未遲有一些疑惑,她不只是一個逍遙王府的下人麼?
不等張嬤嬤回答,門口就傳來了魚飛檐的聲音:「因為張嬤嬤是本世子的奶娘,而拂衣道長是我和太子殿下的師父。」
張嬤嬤站起身:「世子爺,老奴先退下了。」
魚飛檐點點頭,示意她離去。
雁未遲看著張嬤嬤的背影,又看向坐在她對面的魚飛檐,開口問道:「是你讓她跟我說這些的?」
魚飛檐微微一怔,隨後有些尷尬的開口道:「也……也不是。老人家多嘴!」
雁未遲笑了笑:「行啦,我還看不出這點貓膩。看來你跟上官曦關係很好啊,這麼怕我虐待他?」
把這些悲慘往事都告訴她,不就是想讓她對上官曦,同情心泛濫麼。
魚飛檐連忙回應:「張嬤嬤說的可都是真的。大師兄身邊危機四伏,你若留下,自然應該了解情況。你若要走,現在也還來得及。」
走是走不了了,如今她不僅得罪了安國公,還得罪了自己親爹。
她空有一身本事,卻無權無勢無銀子,也不會武功,在這個世界能走到哪去?
只怕沒有太子妃的身份護著,她前腳剛走出太子府,後腳安國公的伏虎刀就要砍過來了。
所以說,她是不會走的。
雁未遲放下碗筷開口道:「別搞得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不就是爭權奪利嘛,小事一樁。你們太子娶了我,已經贏了一半了!」
雁未遲朝著魚飛檐挑眉笑笑,笑得魚飛檐整個人愣在原地。
他無奈道:「你……你可真是……」後面的話他不好意思說。
雁未遲幫他說:「大言不慚是不是?」
魚飛檐抿了抿嘴默認了。
雁未遲笑了笑:「空有嘴皮子,沒有真本事,那叫大言不慚。像我這種實力和口才並存的,那叫……你懂的!」
她不知道該用什麼成語了。
魚飛檐忍不住笑出聲,這丫頭別的優點沒看出了,為人樂觀倒是真的!
把她放在冷麵如霜,不苟言笑的上官曦身邊,或許會給上官曦,增添許多樂趣吧。
魚飛檐想了想,打算考考雁未遲。
「既然你這麼有本事,那這破敗的太子府,你也能修繕一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