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落然騎馬上街,她準備去外公家看看外公和大舅。
路過一家醫館門口,就看到一幫人擠在那裡看熱鬧。
「爹,爹,你覺得怎麼樣?大夫,大夫!我爹都疼得直不起腰了,你們怎麼把我們趕出來了?」
醫館的一個小夥計出來了:
「我說大叔,你就別叫大夫了,我們大夫說了,他這病是個急症,很危險。
不是給你開藥了嗎?你快拿回家煎藥,煎好了給你爹喝一碗,也許就不這麼疼了。
你光在這兒叫嚷也沒用啊,還影響我們做生意。」
「爹,爹!」
修落然下了馬,假裝要幫忙扶著老頭兒,給老頭兒把了下脈,急性腸炎,很厲害。
老頭兒慢慢直起腰來說道:
「扶我回家。」
剛剛一直在叫喊的男人一看,頓時喜出望外:
「爹,你好了啊?太好了。那個……爹,他們約了我打牌,你這也沒啥事兒,叫楊平扶你回家吧。」
不等老頭兒說話,男人伸手去老頭兒懷裡掏起來,掏出兩張銀票,看了眼上面的面額,很滿意,拿著銀票走了。
「這人怎麼這樣啊,老爹疼得滿臉的汗,他還有心情打牌去。」
有人看著男人的背影,小聲說道。
「你不認識他們父子吧?」
旁邊就有人悄悄給他解釋道:
「這老頭兒可是這一帶有名的楊員外,他很有錢,這一輩子啥事兒都順當,就是不會教兒子。
他一共三個兒子,一個比一個敗家,一個比一個能花錢。
可憐他們老兩口,平時省吃儉用的,攢下的錢都被兒子們吃喝嫖賭花掉了。
再這麼下去,我看,用不了多久,老兩口就得要飯了。」
有人聽不下去了:「行了,你嘴下留德吧。楊員外一輩子積善好施,是個好人,好人會有好報的。」
「老爺!老爺!」
修落然正聽得起勁呢,就看到那個叫楊平的,正在一邊叫喊一邊捶打老頭兒的後背。
老頭兒又疼得彎下了腰,幾乎要坐到地上了。
給腸炎病人捶後背,有個毛用?
修落然看看醫館,在人家醫館門口治病不太合適。再說了,修落然也不想叫人知道她會醫術。
只是,也不能見死不救啊。
老人這病如果再挺下去,極有可能會穿孔,那就很危險了。
修落然一把抓過老頭兒,翻身上馬。
「老爺子,告訴我,你家在哪裡。」
疼痛中的老頭兒也想早點回家,他說出家裡的地址。
修落然叫踏雲快跑。
後邊,楊平提著藥包:
「等等我,哎,等等我呀。」
修落然早就騎馬跑沒影兒了。
修落然一跑,這邊又炸了:
「我沒看錯吧?剛剛那個騎馬的姑娘,不就是鎮西侯府的嫡小姐嗎?」
「對,對,就是她。看到這路沒,又寬又平,還乾淨,就是她出錢修的。」
「你這人說話也不太靠譜,就算是她修的路,這乾淨不乾淨的,和她有啥關係?」
「你不知道嗎?京兆尹衙門每天不當值的衙役,可以來打掃街道,衙門給現錢,聽說這錢也是修小姐出的。
打掃大街多難看啊,這些衙役就叫了附近的乞丐來掃大街,他們給乞丐買些饅頭黑餅子,也用不了多少錢。
衙役只是少得了幾文錢,卻不用幹活兒,別提多牛了。
得了這掃大街的錢,他們可以買點兒小酒,或買半斤豬頭肉,就能美美地吃一頓了。
不行,娘的,我得回去找找門路,我也要當衙役去。」
那人說完,急忙走了。
修落然把老頭兒帶回老頭兒家,果然是有錢人家,看看這一大排青磚大瓦房,利整的大院子,很大氣,卻不奢華。
老太太看到老頭子回來了,急忙過來問道:
「老爺,森兒呢?」
老頭兒捂著肚子,氣憤地說道:
「別和我提那個畜生。」
修落然看看屋子裡的擺設,看得出來,老兩口很是節儉,很多東西已經很舊了,還在用。
老太太看到修落然:
「小姑娘,你是……」
修落然說道:「我是鎮西侯府的,老爺子這病我能治,不過,我治病的要價可是很高的,你們治不治?」
老太太猶豫了,她不是怕花錢,她是怕修落然敲竹槓。
老頭兒乾脆地說道:
「治!」
他轉頭看向老妻:「給錢。」
老太太沒說啥,問修落然:
「修小姐,你要多少錢?」
修落然看著滿屋子陳舊的物品,想著剛剛在醫館門口,那個男人掏出來的兩張銀票。
修落然離得近,看得很清楚,一張是一千兩的,一張是二百兩的。
那男人拿一千二百兩打牌去。
老頭兒和楊平當時的表現,好像已經習以為常了。
這節儉的老兩口,養了個敗家的兒子啊。
既然你家錢多,本姑娘就幫你花點兒。
「我要五千兩,少一文也不行。」
老太太瞪大眼睛:就是太醫,恐怕也沒這麼貴吧?
老頭兒直起腰大聲說道:「給!」
說完,肚子疼得他馬上又彎下了腰。沒辦法,他只得去床上躺著。
勞碌了一輩子的人,真的很不習慣大白天在床上躺著。
修落然接過銀票揣進懷裡,叫老太太:
「你幫忙把他褲子褪下來,屁*股露出一點兒。」
她要給老頭兒打一針青黴素,剛剛她已經用特殊的方法測過了,老頭兒對青黴素不過敏。
老太太蒙了,褪褲子幹嗎?
老頭兒可能知道老妻是怎麼想的,他自己動手。
「小姑娘,好了。」
修落然一看,樂了。
這老頭兒,只是解開了褲子的腰帶,露出一小條腰來,連屁*股的邊邊兒都沒露出來。
修落然背著老太太的目光,兌好了藥,然後,她把老頭兒褲子又往下拽了拽:
「別動啊。」
老頭兒很配合,真的不再動了。
修落然很利索地推完了藥水,收好針管。
「傍晚時,我再來推一針。然後,你們把醫館開回來的藥煎了喝下去,這藥很對症。
明天,再打兩針就好了。」
老頭兒一聽,兩天就能好,他真的不敢相信。這幾天,可是疼死他了。
「小姑娘,真能好?」
「你按時吃藥,我說能好就肯定能好。」
第一次用青黴素,效果那是槓槓滴。
老頭兒很高興:「好好,謝謝你了小姑娘。」
修落然點頭:「不用客氣,你們也是出了錢的。
我再說一遍,我是鎮西侯府的嫡小姐,我會治病這事兒我不希望別人知道,你們懂嗎?」
老頭可以說是行走江湖一輩子了,有什麼不懂的。
這小姑娘先報出了鎮西侯府的名號,不就是威脅的意思嗎?
「我們知道了。」
修落然走了。
老太太問老頭兒:「老爺,咱們是不是上當了?
我看她就是把你褲子褪下來一點兒,很快就又提上來了,這就要了咱們五千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