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學著修落然的樣子,開始吃螃蟹。
修落然看修令默動作慢吞吞的,就幫他把螃蟹剪好,讓他自己拿著鐵針摳著吃。
「好吃,美味!」
章緒罡吃了兩口蟹肉,讚不絕口。其他人也是一邊吃一邊點頭,表示很滿意。
修落然說道:「蟹膏和蟹黃可比蟹肉好吃多了。」
章緒罡:「是嗎?我嘗嘗。」
緊接著,就聽到他不斷地說「真是人間美味,妙,妙啊」。
章岳棠看著外孫女:
「落落啊,你是不是忘記什麼東西了?」
修落然看了他一眼:
「外公,你答應我少喝點,我就給你拿。要不,我就讓大家陪你一起吃飯,誰也不許喝酒。」
「你這個臭丫頭,這樣我不是引起民憤了嗎?
行啦行啦,我少喝點就是,你快拿酒來吧。」
修落然給章岳棠拿的是低度的荷花酒,給老爹二叔大舅拿的是度數高的玉米酒,給哥哥們拿的是米酒。
這米酒修令策和修令儀喝著還好,就是修令群感覺不過癮,他到老爹桌上倒了半碗玉米酒回來。
章岳棠一邊剝蟹肉一邊說道:
「落落,這荷花酒,你不會是用順親王府的荷花釀的吧?」
修落然笑了:「外公就是聰明,一猜就對。」
「你個小混頭兒,不就是弄點荷花荷葉嘛,至於去禍害人家順親王府嗎?
咱們幾家哪家沒有荷塘,荷花荷葉還不是隨便你采,何必去招惹順親王。」
修落然大聲說道:「那是荷花荷葉的問題嗎?他們不讓我賞荷花,那就誰也別賞了!」
修遠蒼看著老岳父嘴上罵著自己閨女,眼睛裡卻滿是笑容。
他也笑了,感覺嘴裡的蟹肉都比剛才更香了。
章岳棠的笑容修遠山也看到了,他還看到了章緒罡的笑容。
看看人家的岳家,想想自己的岳家。
他也沒怎麼生氣,本來就沒抱多大的期望,也沒啥好失望的。
他繼續香甜地吃蟹肉,喝美酒。
修落然他們的桌子上,兄妹幾個吃得也很香。
幾個大的,輪流給修落然和修令默剪蟹腿摳蟹肉,姐弟倆吃得別提多高興了。
「三哥,幫我拿那個大的。默兒,這個母的給你,讓大哥幫你剪開。」
修落然一邊吃一邊問修令群:
「三哥,正常?」
修令群點頭:「正常。」
修落然又問修令策:
「大哥,你們呢?」
「也正常。」
修令默看看他們,問修令儀:
「二哥,我怎麼感覺大哥他們三個不正常?」
修令儀喝了口米酒,吃了口蟹黃,真好吃,他一臉陶醉的樣子:
「默兒啊,你放心,二哥很正常。」
「噗嗤!」
修落然笑了,她的家人真的是太可愛了。
她就是問問大哥和三哥,靜心庵那邊,是不是一切正常。
吃飽喝得,大家很滿足,站起來準備走了。
修落然說道:「大舅,二叔,我給你們兩家準備了好幾簍子呢,你們帶回家吃吧。
記住,一定要刷洗乾淨,儘量別混著別的東西吃。
這東西性涼,女眷少吃些,吃完最好喝點薑茶。」
章緒罡和修遠山表示知道了。
修落然回去休息了。
早上,修落然起晚了,吃過飯,她看了看成媽媽和莫愁的傷勢,恢復得還可以,又給她們上了藥。
然後,她去小花園練習輕功,快中午了,她才去看昨天做闌尾手術的那個老頭兒。
一進屋,就看到老頭兒躺在床上,很有精神。
「老人家,你感覺怎麼樣了?」
老頭兒笑了:「就是太餓了,可是,不敢多吃啊。」
修落然給老頭拿了一小包消炎藥片:
「一天三次,一次一片,吃完了,你的傷也差不多好了。」
「謝謝你了丫頭。」
這時,冬青進來了,把一個包裹遞給老頭兒。
老頭兒接過來,遞到修落然手裡:
「丫頭啊,你的醫術很高,我自愧不如啊。
不過呢,這些年我行醫,也積累了一些經驗,就送給你了,你別嫌棄啊。」
修落然把包裹接在手裡,急忙說道:
「老人家,這可是寶貝啊,我怎麼會嫌棄呢。」
她記得學中醫時老師說過,你的醫術再高,你也沒有狂妄的資本。
因為每個中醫世家,都有他們獨特的秘方和治療方法,就這些,你就永遠也學不完。
老頭兒看自己的心血沒有被糟蹋,很高興:
「那你有時間就看看,多少能有些幫助。」
修落然回到家裡,坐下來打開包裹。
裡邊厚厚的一本,是老頭兒從行醫開始就記錄的脈案,還有他對病例的理解和探索。
還有一本冊子,沒有名字,修落然放到了一邊。
有兩張房契,一張就是修落然治病時老頭兒住的那宅子,另一張,是個三進的宅子,看位置也不錯。
修落然把房契放下了,拿起一張紙,是給她的信:
丫頭:
謝謝你救了老夫的命。
這包東西就是老夫給你的報酬。另外,還有一件事,我斟酌再三,還是決定告訴你:
你大哥修令策的腿,可能是被咱們自己人害的,不是被敵人傷的。
修落然看到這裡,心裡湧起驚濤駭浪:大哥的腿是被自己人害的?
自己人?
修落然繼續看下去:
為什麼這麼說呢?
記得那天,我在太醫院當值,被派到一個五品小官兒家,給一個老夫人看病。
當時我感覺很奇怪,以我的職位,請我看病的至少也得是三品官員的家眷。
這事兒不可能是上頭安排錯了。
那就是上頭有意這麼安排的。
可是,為什麼要這麼安排呢?把我支開了,他們要幹嗎?
我看病回來,很委婉地套我小徒弟的話,我才知道,原來是邊關來人要個能接腿的太醫,說是有個重要的將領腿被打斷了。
太醫院的院正說,正好賈太醫在,就讓他去吧。
我當時心裡就一驚,心說這個斷腿的要倒霉了,這個賈太醫就是個遊方郎中,走關係進太醫院打雜。
他的醫術,連普通醫館的坐堂郎中都不如,怎麼可能會接腿呢。
我的小徒弟悄悄告訴我,師父,我聽院正對另一個人說道,謀劃這麼久,他也只是傷了腿,真是命大。
我急忙警告小徒弟,以後這話千萬別再說了,小心丟命。
我一直在想,邊關那個斷腿的人是誰,沒想到是你大哥。
我也沒啥證據可以證明你大哥是被害的,你醫術這麼高明,應該能治好你大哥的腿吧?
我希望你告訴你大哥,讓他以後小心些。
那個沒名字的冊子,裡邊是我知道的一些秘密,你就當故事看吧。
還有,我的床底下,有個密室,裡邊是我這些年收集的珍貴藥材,也送給你了。
我走了,回老家了。在那些人眼裡,我已經是個得了腸癰的死人了,這挺好。
老夫叫秋貫白,是個還有些良心的太醫。
就寫到這裡吧,希望咱們各自安好。
修落然看完,拿著信就跑去找修令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