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落然進了屋,一個中年漢子正往外走
修落然說道:「我是郎中。」
那漢子雖然不太相信眼前的丫頭能治病,可事情緊急,只得請修落然進屋試試。
屋裡床上,有個老頭兒捂著肚子在不停地翻滾,疼得滿臉汗水。
修落然抓起他的手腕,給他把脈,是急性闌尾炎,已經穿孔了,很嚴重。
好在他吃了消炎止疼的藥,才沒有惡化。
修落然對中年漢子說道:
「是腸癰。」
中年漢子沒啥反應,應該是已經知道病情了。
緊接著修落然的話,讓他激動了。
「這病我能治。」
漢子一把抓住修落然的手:
「請你趕快給我家老爺治治吧,他都快疼死了。」
就聽床上的老頭兒用微弱的聲音說道:
「你走吧,我這病我自己清楚,沒救了。
如果你需要錢,冬青,取一百兩給她。」
修落然說道:「老人家,你這病我真的能治。只是,需要開刀。」
老頭兒不動了,好一會兒才說道:
「你真的能治?」
「真能治。」
老頭兒又問道:「你要什麼?」
修落然笑著說:「如果你想給報酬的話,我也不會拒絕。不過,得等到你的病治好了以後再說。」
老頭兒問道:「多久能好?」
修落然說道:「開完刀就好了,只是,傷口恢復得一個月左右。」
老頭兒很痛快:「你給我治吧。」
修落然說道:「我要出去說點事。」
修落然出屋的時候,那個叫冬青的漢子跟了出來。
修落然在道兒上等了一會兒,何萬趕著驢車就過來了。
修落然對何萬說道:
「我有點事兒要耽擱一些時間,你們回去叫廚房把這些螃蟹處理一下,等我回去做。
你們再去抓一趟,我怕少了不夠吃。」
修落然就告訴何萬他們,要怎麼讓螃蟹吐沙,怎麼刷怎麼綁。
何萬他們走了,修落然回來了。
她把肩上的雙肩包拿了下來,假裝從裡邊拿出手術工具。
要了點白酒,把工具消了毒,要了些乾淨白布,蘸上白酒當酒精綿。
偷偷給老頭兒打了麻醉劑,就開始手術。
大半個時辰後,手術結束。
不久,老頭兒就醒了。
冬青急忙問道:「老爺,你感覺如何?」
老頭虛弱地點點頭:
「我已經沒事了,你不用擔心。」
冬青問道:「我們老爺啥時候能吃飯?他可是好幾天沒吃飯了。」
修落然解釋道:「這個要等他排氣以後,就可以少吃點粥了。然後,一點兒點兒加量。」
修落然說著,背著老頭兒,給他打了一針消炎針。
老頭兒知道修落然在他身上動了手腳,他卻啥也不問,也不讓冬青問。
老頭兒看修落然收拾背包要走,就問她:
「小姑娘,你還會來嗎?」
「會呀,你不是還要給我報酬嗎?」
「好,老夫等你來。你能告訴我,你是誰嗎?」
「我是鎮西侯府嫡小姐。」
「四王爺的未婚妻?」
「算是吧。」
可能是修落然的回答讓老頭高興了,他笑了:
「小姑娘,你明天來吧,老夫有個重要的消息告訴你。」
「好。」
修落然出門上馬回家了。
冬青急忙問道:「老爺,你覺得她可信?」
「是不是可信目前不清楚,不過,我的命是保住了。」
冬青吃驚地睜大眼睛。
老頭兒輕輕招手:「冬青啊,你坐下歇會兒吧,這幾天把你折騰得夠嗆。
我已經給自己把了脈,等傷口好了,我就沒事了。
咱們用好藥,最多七天,我就能恢復如初。」
冬青驚喜地問道:「老爺,那咱們是不是就能回老家找少爺他們了?」
「嗯,回家。」
「太好了,太好了。可是,老爺,萬一這小姑娘是冒充的怎麼辦?咱們不就暴露了?」
「她是侯府的小姐,我見過她娘兩次,她和她娘很像。
冬青啊,你別擔心,如果人家要害咱倆,根本不需要這麼費事。
如果她明天真的來了,你就偷偷把咱們埋的冊子和房契拿出來,等她走的時候給她。」
「老爺,咱們是不是可以求她幫咱們出城?」
「不用了,咱們也不是啥重要人物,老夫也就是個有些本事的郎中,好郎中一抓一大把。
再說,那天在太醫院,院正已經斷定我必死無疑,肯定沒人相信我還活著。」
冬青點頭,在那些人眼裡,老爺得了急性腸癰這個不治之症,已經是必死的人了,自然不會再關注他了。
他和老爺只要不是很高調,很容易就能混出城去。
修落然騎馬回到家裡,先奔廚房去了。
廚房裡很熱鬧,幾乎每個人手裡都拿著一把刷子在刷螃蟹。
沒綁腿的螃蟹到處爬,廚房的人就到處抓。
不小心被螃蟹夾到了,就大呼小叫起來,惹得其他人跟著哈哈大笑。
修落然進來了,領頭的廚娘告訴修落然:
「小姐,這是最後一筐了,馬上就刷完了。」
「螃蟹吐了沙子嗎?」
「吐過了,我們清洗了好幾遍呢。」
「你們先做飯吧,蒸饅頭,燜米飯都行,等我回來做螃蟹,你們把我說的這些調料準備好。」
「是,小姐。」
修落然來找修遠蒼:
「爹,你說,咱們吃好東西,都應該請誰來啊?」
修遠蒼很納悶:「啥好東西?」
旁邊修令策笑了:「落落說的好東西,有些像蜘蛛,她說好吃。」
修遠蒼皺眉:「吃蜘蛛?」
修落然說道:「你們要相信我,我說好吃肯定很好吃。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我才準備請親朋來一起分享的。」
修遠蒼:「這樣啊,那就叫你外公,你大舅和你二叔來好了。」
反正叫來的都是至親,不好吃也沒人笑話。
好吧,你是爹你說了算。
修落然說了開飯時間,就上街找鐵匠鋪打吃蟹的工具去了,請客的事情,就交給老爹了。
吃飯的時間到了,飯廳里擺了兩張桌子,章岳棠章緒罡父子倆和修遠蒼修遠山哥倆坐一張桌子。
修令策四兄弟和修落然坐一張桌子。
桌子上,每個人面前都放了一把剪刀,和一個帶著小丫杈的鐵針。
大家都盯著剪刀和鐵針發愣,怎麼感覺不像是要吃飯,倒像要做針線活兒的架勢。
這時,飯廳的門打開了,下人們端著一盤盤紅通通的螃蟹進來了。
看著放在桌子上的螃蟹,章岳棠笑了:
「先不說是不是好吃,就這顏色看著就有食慾。」
修落然站了起來:「外公,這東西可好吃了,就是吃的時候麻煩些,你們看好了啊。」
修落然拿起一隻螃蟹來,先剪開了綁螃蟹的繩子,然後,就開始講解螃蟹要怎麼分解,怎麼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