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方浪笑著:「小心肝,那你快來呀。」
「砰!」
一道勁力打來,禪室的門被關上了。
修落然並沒有聽到腳步聲,就是說,屋裡的人沒動地方,就把門關上了。
修落然知道苦方只是個普通的尼姑,那麼,隔空關門,有武功的人就是靈兒了。
屋裡嘰嘰咕咕傳出些淫*聲浪語。
修落然小心再小心,慢慢挪到禪室的一頭兒,這才輕輕落了下來,去找苦蓮。
一間很小的臥房裡,兩個尼姑準備就寢。
小尼姑說道:「師姑,你們『苦』字輩兒的,現在恐怕只有你還在做雜務吧?」
中年尼姑笑了:「做雜物沒什麼不好,我師父常說,苦海無邊,世人哪個不是在苦海里苦苦掙扎。
各人吃各人的苦,今生不吃苦,來生會有更多的苦等著她。」
「師姑,我知道了,明天我就幫別人多幹活兒。」
「好,你身子弱,多干點活兒沒準還能多喝點粥,身子也健壯些。」
「師姑,其實我身子不算弱,比回家的那個修小姐強多了。
她才叫真的弱呢,有一次,我看到她被大風吹倒了,好半天都沒爬起來。
我想幫她,可我怕被主持看到打我。主持連你都打,太嚇人了。」
「你不用怕,只管做你的份內之事就好。
還有,最近這段時間,除了吃飯幹活,沒事就回來呆著,哪裡也不要亂跑,也別到處看熱鬧。
記住我的話,如果有人問你啥,一定要一問三不知,知道嗎?」
「我記住了,師姑。」
「快睡吧,你也累了一天了。」
「師姑也睡。」
「嗯。」
中年尼姑躺下了,不久,她翻了個身,喃喃自語:
「希望那丫頭苦盡甘來,有家人寵愛,過幾天好日子。」
臥房外面的修落然聽到這裡,在心裡說,苦蓮師太,你放心,你的希望都沒有落空。
修落然離開這裡,她並沒有下山回城,而是小心謹慎地把整個靜心庵偵察了一遍,這才回家。
城門早已關閉,她把踏雲留在城外,自己爬城牆進城的。
回府後,她就來找修令策。修令策沒睡,在看書。
「大哥,再借我些人手唄,要身手好的,機靈的。
軍人不要啊,不是說他們不好,而是長期的軍旅生活,使得他們身上的軍人氣質特別明顯,容易暴露。」
「你從靜心庵回來的?」
「是啊,我還探到一個大秘密。」
修落然就把苦方和靈兒的事說了一遍。
「大哥,尼姑偷人這事兒不算新鮮,讓我感興趣的是,苦方的主子是誰。
靈兒那個男人會武功,他和苦方苟且,肯定不會是圖一時歡愉。
苦方雖說還不到四十歲,保養得也不錯,可怎麼也比不上二八年華的小姑娘吧。」
修令策很欣慰,妹妹十分聰慧,還一身武功,可以說是有勇有謀,智勇雙全。
就是沒有侯府做靠山,沒有他們兄弟幫襯,相信她也能過得很好。
「落落,你是不是想說,這個男人應該也是在為某人做事?」
「是啊大哥,你想啊,苦方的主子派人在靜心庵收錢,掌控這麼大一個靜心庵好多年,肯定不會是什么小人物。
靈兒應該知道這一點,那他還和苦方算計人家的錢,靈兒的主子來頭應該也不小。
只是苦方色*欲迷心,沒想到這一層。」
「落落,你準備怎麼做?」
「我還沒想好。再說,這也只是他們的初步計劃,最後是怎麼決定的還不好說。
在藏安正式講經說法之前,我會盯著苦方,然後看看具體情況,咱們將計就計。」
「落落,那你小心些。人手我會給你準備好,事情探清楚了咱們再商議對策。」
「好。大哥,外公的針灸早就結束了,你找時間派個可靠人去一趟章府,看看外公現在如何。
不出意外的話,外公已經和正常人一樣了。只要他情緒上別大起大落,就啥事兒沒有,藥也不用吃了。」
「咱爹最近好像很清閒,叫他去吧,正好翁婿倆聯絡聯絡感情。」
「這主意不錯,讓咱爹把我做的滷肉和滷菜,給外公和大舅帶些去。」
「好。」
……
修落然天天傍晚出城,騎馬去靜心庵,半夜回來。
第四天傍晚,她剛剛出城,正準備吹口哨叫踏雲,就看到從城裡跑出一個馬隊。
修落然急忙隱身在路邊的草叢裡,不久,馬隊從官道上飛奔而去。
看到馬隊和她走的是同一個方向,修落然沒有著急,她等了小半個時辰,這才騎馬去靜心庵。
踏雲速度很快,因為修落然不想把時間浪費有路上。
沒想到,快到冬錦山腳下的時候,遠遠的她又看到了那個馬隊。
修落然視力很好,一眼就看到那個背大刀的人。
剛出城的時候,修落然看得很清楚,這人緊跟在那個穿土黃色錦袍的人身邊。
所有人都圍繞著那個穿土黃色錦袍的人,說明這個「黃袍子」不是這夥人的主子就是這夥人的頭領。
修落然下了馬,對踏雲說道:
「看來那伙人的目標也是靜心庵,我自己過去,你去那邊的樹林等我。」
天已經黑了下來,修落然運起輕功向那伙人接近。
她不是好奇那伙人,而是那伙人占據了去靜心庵的必經之路。
好在那伙人並沒有停留太久,也上山了。
在苦方的禪室外面,修落然第三次看到了那伙人。
修落然躲開他們,繞了好遠的路才來到苦方禪室後面。
苦方很會擺譜,她的禪室蓋得很大,四周的圍牆砌得很高。
因此,從禪室前邊到後邊,要走很遠。
修落然不知道今天來的這夥人是個什麼路數,他們的武功是不是很高。
翻進圍牆,小心起見,她沒有靠得太近,站在一個既可以聽到裡邊的聲音,又方便逃離的地方。
可能屋裡的人覺得,外面有自己人守護,他根本就沒壓低音量。
「……剛剛我已經說過了,我這次來,就是把他介紹給你,你只要聽他安排就行。」
這聲音,修落然在哪裡聽到過。
想了好一會兒,她想起來了,這是原主幾年前出來找吃的那次,在苦方禪室聽到的那個男人的聲音。
就聽苦方說道:「主子放心,我聽從安排。」
男人又說:「這些年,你做得不錯,我心裡有數。
這次送了他來,不是對你有意見,而是有些事兒你做不了,怕你吃虧,懂?」
苦方:「謝謝主子體恤。」
「嗯,這次人多,你要好好配合他,藏安離開後,我有重賞,你可以提一個要求。
你現在就可以好好想想,你要提什麼要求。
我提醒你,別太異想天開。」
「小尼知道。」
「藏安已經到了,明天京城會有人護送她來這裡。
今年人多,基於安全上的考慮,香油錢就別一天一送了,交給他就行。
結束後,再全部送回京城。暫時就這樣吧,我走了。」
「是。恭送主子。」
就聽禪室外的院子裡,腳步雜亂,偶爾有人說幾句話,聲音不大。
不久,這夥人下山回去了。
一切歸於平靜。
一個黑影閃過,苦方禪室的門再次被打開,有人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