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一陣發涼

  緩過起來,我下意識挺了挺背脊避開安晴的手,輕聲說:「我沒事。記住本站域名」

  「真的沒事嗎?」黎曉惠滿臉擔憂的看著我。

  我沖她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不知道為什麼,安晴出現在這裡,讓我背脊莫名的一陣發涼。

  心底忽然有些煩躁不安,吃到一半的飯菜也沒了繼續吃下去的胃口,我索性放下了筷子。

  讓我感到意外的是,黎曉惠也立即放下了筷子,拿著餐盤站起身。

  我不解的看向黎曉惠,只見她沖我溫和的笑了笑,「我也吃飽了,我們上去吧。」

  心知黎曉惠是擔心我,我沒再說什麼,也跟著她捧著餐盤站了起來,跟在她身後往餐盤迴收區走去。

  「姐,等等我。」安晴跟了上來。

  也不知道她在打著什麼主意,從飯堂出來,她仍舊跟在我們身後。

  我們要上六樓回辦公室,她也緊緊的跟著。

  走進樓道,往上走了一層樓,走到樓梯轉角平台時,安晴忽然快步上前拉住我,笑著和我身旁的黎曉惠說:「黎醫生,我有些事情要和我姐說,你能不能先上去?」

  黎曉惠沒應聲,轉頭看向我。

  沒等我開口,安晴推了推黎曉惠,「黎醫生,謝謝。」

  那架勢,就是非得讓黎曉惠離開不可。

  黎曉惠有些無奈,「那我先上去了。」

  我點點頭,「好。」

  目送著黎曉惠上去,直至再也看不到,我才收回目光看向安晴。

  安晴抿了抿唇,忽然低下頭看著我的小腹,「姐,聽說你懷孕了。」

  我心中暗暗升起了警惕,面上仍舊不動聲色,輕應了聲。

  「真好。」安晴衝著我笑了笑,「沒想到我們兩姐妹居然能一起懷孕。不過姐,我寶寶比你的寶寶先出生,以後你的寶寶要喊她們姐了。」

  我看著安晴,淡聲說:「姐姐就姐姐吧,有個姐姐疼著很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話剛說完那瞬,我居然看見安晴臉上的笑容有一瞬變得猙獰。

  心裡頭的不安感越來越濃重,我不想再和安晴說下去,「沒什麼事就回去吧,孕婦不要到處亂跑。」

  安晴乖巧的點了點頭,意外的聽話,「好。」

  不想再去深思她今天的異常,我轉過身就想往樓上走。

  「啊!!!」

  還沒來得及踏出步子,一聲尖叫傳來。

  我驀地回過頭,就看見她安晴整個人往後倒去。

  看著她逐漸後墜的身子,我腦中一空,下意識伸出手去拉她。

  當我的手抓住她的手的那瞬,我瞧見她沖我露出一抹詭異的笑。

  沒等我細想,我突然被用力往前一扯,整個人朝前撲了下去。

  那一刻,我聽見自己心跳如鼓。

  鋪天蓋地的俱意,衝著我的腦子侵襲而來。

  幾乎出於本能,我的雙手死死的護住自己的小腹。

  疼痛感沒能如意料之中傳來,我落入了一個懷中之中。

  我半睜著眼睛抬起頭,看見了一張異常熟悉的臉。

  終於得救,我的孩子也沒事,我心頭一松,任由自己陷入黑暗之中。

  ……

  母親說,妹妹出生在白天,那天天氣晴朗正好,所以叫安晴。

  因為家裡只有我們兩姐妹,年齡也相差不遠,小時候的安晴特別喜歡粘著我,跟在我身後軟糯糯的喊著姐姐。

  喊姐姐抱抱,喊姐姐親親。

  想吃糖喊姐姐,有糖吃也喊姐姐。

  那個時候的安晴,真的很可愛很討喜。

  我很喜歡妹妹,父母自然也很疼這個討喜的小女兒。

  甚至因為妹妹是家裡最小的,我和安晴起爭執的時候,父母都會率先訓我一頓,讓我不要欺負妹妹,才溫聲開始問對錯。

  這麼明顯的區別對待,我自然覺得委屈。

  可在父母眼裡我向來是乖巧的女兒形象,每當聽到他們誇我是個合格的姐姐的時候,所有的委屈我只能自己咽進肚子裡。

  第一次因為父母的偏心偷偷哭的那個晚上,安晴跑來硬是要和我一起睡,她發現我偷哭之後也跟著哭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抱住我的手,給我呼呼讓我別哭,聲音軟綿綿的告訴我,她最愛姐姐了。

  看著她那張認真的小臉,我心頭一軟,沒再哭了。

  那時候我甚至在想,我也很愛她,父母愛她我應該高興才對。

  作為姐姐,嫉妒妹妹其實是不對的啊。

  可,安晴究竟是什麼時候變的呢?

  是在她瞞著我們所有人在外面談了個男朋友的時候,是在她為了別人第一次跟我爭執的時候,還是在她懷孕被那個男人拋棄之後?

  在我的印象中,安晴一直是個在家時活潑可愛,一旦到了外面就軟弱膽小的女孩子,如果不是親眼看見她大著肚子,我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安晴是有膽子做那種事情的女孩。

  安晴出事後,父親不停的哀聲嘆氣,母親不停責怪自己沒有對安晴更上心些,原本和和睦睦的家庭被灰霧籠罩。

  後來,父母離世,臨終前讓我好好照顧安晴。

  再後來,為了救安晴,我毅然賣掉了自己。

  最後,安晴醒來,她變得尖銳,變得自私,變得對我冷血。

  直至今天我都不清楚,她之所以變成這樣,是因為血液里早就有了隱藏因子,還是人生經歷劇變之後的變化。

  但無法否認的是,家逢巨變後的這些年,曾經跟著我身後甜甜的喊著姐姐的她變了,曾經發誓要好好疼妹妹一輩子的我也變了。

  ……

  再次醒來,是在四周充滿蘇打水味道的病房內。

  我睜開眼睛,率先入目的是白花花的屋頂,一轉頭,看見的便是寧澤言那張陰沉至極的臉。

  眼眶酸酸澀澀的,十分難受。

  我收回目光,重新望著屋頂,腦海中划過失去意識前驚險的一幕,眼角毫無預兆的有滾燙的液體滑落下來。

  從安晴和唐嘉合夥將我灌醉想要將我送上別人的床開始,我就開始頻繁的對安晴的所作所為失望,只是沒有想到,她仍舊有本事讓我對她從失望到絕望。

  血脈至親是什麼,親情又算是什麼。

  人心冷暖,安晴的心或許由始至終都是冷的。

  一隻溫暖的大掌伸來,食指揩掉我臉頰上的眼淚。

  緊接著面前有陰影覆下,寧澤言俯下身抱住我,啞聲低喊:「老婆。」

  我從被子裡伸出手,緊緊的回抱著寧澤言。

  先告訴他我難過,想告訴他我害怕,可話到了嘴邊卻什麼都說不出口。

  都怪我心軟,始終念著那點親情,心底深處始終不相信安晴真的會這麼狠心,一切都怪我自己作的,我又有什麼資格哭自己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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