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肅將他的手揪住，修眉挑起、怒目相對。
「年紀小，胸不大也正常，」尉相願另一隻手又往高肅下身抓去。
高肅大驚失色，慌忙又揪住他的另一隻手，真快要被這個煩人精氣死了，對著他張大嘴巴，卻沒有任何聲音，只長長嘆了口氣。
尉相願驚訝不已，道：「你、你是啞巴？」
高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鬆開尉相願的手，轉身繼續睡覺。
「可惜了，長得這麼好看，竟是不能說話，可見上天也是公平的。」尉相願笑了兩聲，似在炫耀地唱起歌來：「開我東閣門，坐我西閣床，脫我戰時袍，著我舊時裳。當窗理雲鬢，對鏡帖花黃。出門看夥伴，夥伴皆驚忙：同行十二年，不知木蘭是女郎。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咚！」高肅一腳把尉相願從榻上踹到地下。
「吵死了，你們兩個要打架出去打！」榻上睡著的其他人紛紛抱怨。
「我們鬧著玩，不是打架，睡覺睡覺。」尉相願在高肅身邊重又躺下。
尉相願終於安靜了，可沒一會發出抽風一般的鼾聲，吵得高肅難以入眠，用被子蒙住頭還是遮不住，於是用膝蓋頂了一下尉相願。
「嗯？誰踢我呢……」尉相願半夢半醒，嘴裡喃喃道。
高肅憋住笑，只要尉相願一打鼾，就弄醒他，幾次之後，尉相願受不了了，坐起來抱著被子嘆氣，之後高肅終於睡著了。
突然在號角聲中驚醒，見天還沒亮，有人在帳外高聲道：「傳娥軍主軍令，今日備選人數已滿百，定於已正時分進行決鬥，此次決鬥，聖上會親臨觀戰，你們都要全力以赴，不要讓聖上失望。」
「這麼快！」尉相願翻身坐起，臉上露出興奮的表情，高肅則心往下沉。
「你害怕了？」尉相願看著高肅道，高肅冷哼一聲。
「你殺過人或是上過戰場嗎？」尉相願問。
高肅搖了搖頭，「你不會是個小白吧？」尉相願道：「我昨天找好了伴，連我在內六個人，名字都起好了，號稱『嗜血人屠』，怎麼樣？這個名字夠震懾人心吧！算你運氣好，碰到了我，我推薦你加入我們。」
高肅搖了搖頭，尉相願又急又氣：「長恭，我們這隊真的很厲害，個個身高都在八尺以上，有三個打過茹茹和突厥，有兩個打過山胡，而我是武衛將軍尉摽的兒子，從小就在馬背上摸爬滾打，像你這樣的小白，沒我的推薦，人家還不肯要你呢！我是看你形影單只，長得又楚楚可憐，才特意關照你。」
原來他真是尉相貴的阿弟，但高肅還是搖了搖頭。
尉相願收了笑容、氣惱說：「好、好！隨便你，我不管你了。」
「你不跟著我，決鬥場上我可不會對你手下留情，這次我一定要贏，成為百保鮮卑。」尉相願自信滿滿道：「我是背著家人來報名的，就是不想走我兄長走過的老路，我要憑自己的本事建功立業。」
高肅心想，這個年輕人雖然滿身的紈絝之氣、嘴巴隨心所欲，但是心地不壞，還知道擔心自己，看他之前一副吊兒郎當樣，現在像變了個人，意氣風發，志在必得，果然有將門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