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煩人精

  見一個年輕人坐在身邊,向自己伸出手道:「誒,你來這裡多久了,我是剛來的,咱們認識一下。」

  高肅心想,我睡得正香,好好的把我弄醒,誰要認識你!翻個白眼,轉頭又睡下了。

  那人懸在空中的手收了回去,有些尷尬道:「我叫尉相願,你叫什麼名字?」

  尉相願?這名字好耳熟,哦,想起來了,記得父親生前,王府侍衛里有個叫尉相貴的庫直,是武衛將軍尉摽的長子,難道此人是尉相貴的阿弟?不可能,尉摽的兒子,完全可以像大兒尉相貴一樣,被父親舉薦當庫直,何必犯險來爭百保鮮卑?

  「高肅,字長恭,誒,你姓高啊!不會是皇族高氏吧?」

  那人怎麼知道自己名字的?高肅轉過身,見尉相願手裡正擺弄著自己腰間的木牌。

  高肅抽回木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尉相願笑道:「皇族生下來就是高官的命,你難道是遠系旁枝?人說富不過三代,到你這代末落了吧!」

  這人腦子有病吧!胡亂揣測別人。高肅不想搭理他,轉過身繼續睡覺。,

  「大白天睡覺,真是個怪人。」尉相願說完,跳下床,出了營帳。

  高肅再想睡,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肚子竟然開始「咕咕」作響。

  「開飯了——」帳外傳來聲音,中午還真有飯呢,正好餓了,高肅起身下床,掀簾出帳,見眾人都在排隊,高肅也排了進去,領到了一碗胡荽燉羊肉和三塊蒸餅。

  百保軍的伙食果然如老軍所說,不但管飽還管好,比宗正寺的伙食好多了,難怪窮人家孩子為了這口飯,命都可以不要。

  高肅端著碗、坐在帳前、用蒸餅蘸著肉湯大快朵頤,這時有人靠在他身邊坐下來,高肅一看又是那個尉相願。

  尉相願邊吃邊道:「長恭,你看東邊那個長得跟個鐵塔似的大塊頭,身高有九尺以上吧,是個硬茬。」

  高肅順著他說的方向,看了一眼,不屑地搖了搖頭。

  尉相願困惑道:「你竟不當回事?像他打我們這樣的,還不跟捉小雞一樣?」

  高肅用靴頭在泥地上寫道:「眾矢之的。」

  尉相願想了想、一拍大腿道:「誒,對啊,樹大招風,你挺有想法的,咱倆搭個伴吧!你看啊,他們都是三五一群的,這打起來雙拳難敵四手、好虎架不住群狼,咱們也要組個隊,才有更多的勝算啊!」

  高肅搖了搖頭,尉相願生氣地站起道:「你以為你是誰啊,你看不上我,我還看不上你呢,長的跟個娘們似的,本來我想罩著你,到時別哭鼻子求我。」說完,端著飯碗走了。

  晚上熄燈後,尉相願躺在高肅身旁,哼唱著鮮卑歌謠:「歸歸黃淡思,逐郎還去來。歸歸黃淡百,逐郎何處索。心中不能言,腹作車輪旋。與郎相知時,但恐旁人聞……」

  唱了一會,他好像忘了前面的不快,對高肅說:「長恭,你有跟女人上過床嗎?」

  在宗正寺六年,除了寺里官吏和雜役的老婆,沒見過年輕女子,何況自己心裡只有仇恨,除了報仇,其他的全不放在心上。

  高肅閉著眼,尉相願湊到他耳邊道:「看你像是沒成親吧?不過沒成親,也不耽誤和女人上床啊?」

  想起花蝴蝶一樣的父親,與他上過床的女人,手腳並用都數不過來,自己生母多半也是被父親花言巧語地騙上床,才生下自己的吧!父親最後也是壞在了這事上,如果不是不想被外人打擾,把侍衛們全打發到院外守衛,東柏堂只剩兩個庫直都督,父親就不會死。

  高肅推開尉相願,把被子蒙在頭上,不想聽他說話。

  「誒,你不對勁啊,男人對這種話題沒有不感興趣的,我發現你總是一個人,連如廁和洗澡也是如此,鬼鬼祟祟的,你不會是個女人假扮的吧!」尉相願伸手就往高肅的胸前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