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邊走邊逛,走到東市,這裡果然熱鬧,來來往往的人摩肩擦踵,街道兩邊的商鋪鱗次櫛比,各種商品琳琅滿目。
韓子高左看看、右瞧瞧,不時地拿起來仔細打量。秦如意悄悄對劉誠道:「隊主,咱家將軍還真是愛逛街呢,對什麼都感興趣。」
劉誠說:「傻孩子,你以為將軍是隨便看著玩的嗎?將軍可細心了,他這是要把齊國的好東西帶回陳國去。」
正說著,韓子高從貨架上拿起一根寸把長的細木棒,問店鋪女主人:「阿姊,這個是用來做什麼的?」
女主人笑著迎過來道:「哎喲,真是稀客啊,您是打南邊陳國過來的商人吧?」
韓子高點頭:「是啊,阿姊看出來啦!」
女主人道:「您這口音軟軟的一聽就是吳地人吧,我聽說咱們齊國與陳國剛剛建交,沒想到竟這麼快,你們陳國的商人就來鄴城做生意了,您眼光真是獨到,這可是好東西,名叫『發燭』,又稱『引光奴』,是今年才出來的新鮮物什,只有我們齊國才有,這木棒是松木做的,熔硫磺塗在木棒頂端,靠在火石打出的火星上,馬上就能生出明火來,做個飯、點個燈啥的可是方便,一點就著,配合火石可好用了。」
「這麼神奇,阿姊可以操作一下給我看嗎?」韓子高道。
「沒問題。」女主人拿來火石,把發燭靠近火石,一打火石,果然發燭「刺啦」一聲就燃燒起來。
「這東西好哇!」韓子高接過發燭,笑道:「阿姊給個最低價,我們買的多,免費送貨的吧?」
「那是自然,免費送貨,您留個地址,我派人今天就給您送過去,您買多少啊?」女主人喜不自禁問。
「裝滿一車吧!」韓子高道。
女主人道:「好說,好說,一般我的價是二十錢一盒,一盒五十根,您買的多,一盒十五錢,怎麼樣?」
「你這價不是最低價吧,我買一車,怎麼也該打個半折吧!」韓子高道。
女主人眼珠轉了轉,道:「半折我就虧本了哦,十四錢吧!」
「那就十二錢吧!」韓子高道:「十二錢,我就訂了。」
女主人猶豫了一會,道:「十二錢就十二錢,我也不賺啥了,您在陳國賣的好,再到我這兒進貨啊!」
「等等,我還沒貨比三家,萬一這個價高了呢,我們再轉轉吧!」韓子高說完,一搖扇子轉身就要走。
女主人趕忙攔住他道:「您這砍了一通價,怎麼還要走啊,您這不是耍弄奴家嘛,十二錢一盒,這個價,您還嫌貴啊?」
「阿姊,話不能這麼說,若是你家賣貴了,我不是吃虧了嘛?」韓子高說。
「客商放心,在這鄴城,若是有別家低過我家,您只管來要差價。」女主人道。
「這樣吧,十一錢一盒,我先付五分的定金,等你的貨送到了,我就付完全款,不過有句醜話說在前面,若是我轉了周邊,發現有比你家便宜的,可是要扣掉差價的。」韓子高說。
女主人唉聲嘆氣:「哎呀,您真是會做生意,算了,不賺錢我也賣了,您回頭可要跟我家做長期生意啊!」
下了定金,留了地址,女主人驚慌失措:「鄴館?!原來三位是陳國使節啊!奴家失敬,奴家給三位使節行禮。」說著就要跪下叩首,韓子高趕緊伸出扇子攔住她,笑說:「阿姊誤會了,我們只是跟隨使團出行的商人,可受不起阿姊的叩拜啊!」
「哦,是這樣啊!」女主人笑道:「能跟著使團出行,您可不是一般的商人啊!」
離開這家店鋪,三人繼續往前走,秦如意說:「將軍您還真把自己當成商人啦?訂了一車發燭也沒多少錢,何苦費心費力地砍價。」
韓子高搖著扇子:「我的錢是好賺的嗎?你小子沒成家不會過日子,一錢也是錢啊,不得省著花呀!」
路過廚刀商鋪,韓子高走進去,拿起一把在手上掂了掂,鬚髮花白的店鋪主人迎過來笑道:「我家的廚刀可好了,樣式也多,客官盡情挑選,喜歡哪把,給您個便宜價。」
「有百鍊鋼做的廚刀嗎?」韓子高問。
店主道:「有,有,您是來對地方了,聽您的口音,是從南邊陳國來的吧!」
「是啊。」韓子高點頭。
「百鍊鋼的刀貴,一般百姓買不起,客官是要帶回去送達官貴人的吧?」店主道。
「還真被老伯說中了。」韓子高笑說。
「我家不但有百鍊鋼做的廚刀,還有剪刀呢,您是不是也看一看。」店主推銷道。
「好,都拿來我看。」韓子高把扇子一揮。
趁著店主去拿貨的時候,韓子高對劉誠說:「還真有百鍊鋼做的廚刀,蘭陵王沒有騙我。」
劉誠道:「蘭陵王在軍中聲望很高,屬下在齊國當兵時,他就是百保軍中赫赫有名的人物,那會我們還不知道他是皇子,以為他只是個普通的百保軍士,屬下到現在都不明白,他貴為皇子,為何要從百保軍士做起,您應該聽說過,百保鮮卑的選拔有多麼殘酷。」
「他是選拔出來的百保鮮卑?我以為是直接任命的百保軍統帥呢!」韓子高感到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