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戒酒

  回到軍營後,每天就是操練、巡營、吃飯、睡覺,每隔兩三天會進宮陪駕皇帝,除此之外,幾乎不與外面來往,連兄弟們的邀約也一律推掉,既然決定報仇,妻子、兄弟都要拋下,這樣才可能不遷累到他們。

  這一年沒有什麼戰事,一直在鄴城與晉陽兩邊護衛皇帝,日子過得簡單平淡。

  轉年天保九年八月,花費無數人力物力,三台加高擴充完成,三台之西的游豫園也同時建成,皇帝高洋大喜,下詔改銅雀台為金鳳台,冰井台為崇光台,金獸台為聖應台,並大赦天下,朝廷內外文武普遍升了一大階。高肅也受封為樂城縣開國公,食邑八百戶。

  皇帝率領百官游三台及新園,在三台宮大光殿大宴群臣三天,二叔舉杯高歌:

  從明後而嬉遊兮,登層台以娛情。

  見太府之廣開兮,觀聖德之所營。

  建高門之嵯峨兮,浮雙闕乎太清。

  立中天之華觀兮,連飛閣乎西城。

  臨漳水之長流兮,望園果之滋榮。

  仰春風之和穆兮,聽百鳥之悲鳴。

  天雲垣其既立兮,家願得而獲逞。

  揚仁化於宇內兮,盡肅恭於上京。

  惟桓文之為盛兮,豈足方乎聖明!

  休矣美矣!惠澤遠揚。

  翼佐我皇家兮,寧彼四方。

  同天地之規量兮,齊日月之暉光。

  永貴尊而無極兮,等年壽於東王。」

  二叔一邊唱著陳思王的《銅雀台賦》,一邊大口飲酒,隨著一杯杯烈酒下肚,皇帝的臉紅得發紫,十分已有九分醉了,給皇帝倒酒的內侍手都開始打顫,百官們一個個畏畏縮縮、膽顫心驚,卻又不敢不向皇帝獻酒。

  六叔高演面色沉重,他終於忍不住起身對皇帝道:「陛下不能再飲了,再飲就醉了……」

  六叔的勸說才起個開頭,二叔惱火地打斷責問:「你這小子,沒事總敗朕的興致,是誰叫你這麼做的?是太后嗎?別以為太后寵你,朕就不敢責罰你!」

  六叔搖頭說:「不是太后,是臣自己,天下人皆噤口不敢言,臣是陛下親弟,才敢勸您啊!飲酒過量損傷肝腸、混亂心神,陛下是萬民之主,千萬要保重龍體。」說完竟悲泣起來。

  二叔怒氣消退,嘆道:「朕也知道飲酒傷身,知道你是真心為朕好,可朕嗜酒成癮,也想戒的,總也戒不掉,反正朝堂上有阿弟在,朕就不用操心天下的事情,自得其樂啊!」

  六叔並不答話,只是涕泣拜伏,長跪不起。

  見此情狀,二叔把手中酒杯狠狠摔在地上,大聲說:「六弟,朕明白你的心思,從現在開始,敢有人向朕進酒的,定殺不饒!」

  誰料此時,庫直都督穆嵩正巧捧樽獻酒,倒霉的傢伙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被二叔命人綁了,皇帝親自拿起大鋸,把穆都督鋸成數段,鮮血流得滿地,百官誰也不敢言語,六叔只道是皇帝真心戒酒,殺一儆百。

  殺了穆崇後,二叔覺得還不夠泄憤,抽出隨身佩刀,把周圍喜愛的金銀玉石製造的精美酒器,全部砍毀,以示戒酒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