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新婚之夜

  高肅走到桌案邊,提起筆在紙上寫字,鄭蘭姬心想:「夫君不能說話,這是要把想說的話寫下來給自己看吧!」

  果然高肅寫好把紙遞給自己,鄭蘭姬接過一看,如當頭被澆一盆涼水。

  紙上寫道:「你我皆是不得已奉旨成婚,實屬你不情、我不願,從今日開始,我們之間只有夫妻之名,沒有夫妻之實,等個一年半載,你我和離,家產都歸你,從此再無瓜葛。和離之事只你我二人知道,不可跟第三個人提及,否則,我休了你,你一分家產也得不到。」

  鄭蘭姬氣得嘴唇發抖:「高肅,你什麼意思?今天我們剛成親,你就說要跟我和離?為什麼?」

  高肅一把扯過那張紙,放到紅燭上燒著,扔進炭盆里,然後脫掉皇帝特賜的絳紗禮服,拿起剪子準備壓滅燭火好就寢。

  「誒,這是喜燭不能弄滅,燭滅了可是大不吉,喜燭是要一夜點到天亮的。」鄭蘭姬提醒。

  高肅放下剪子,來到榻邊,鄭蘭姬說:「那日我是逃婚了,但沒有跟什麼情郎跑路,我不是水性楊花的女人,我今日既嫁給了你,便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了,是想跟你好好過日子的。」

  高肅似乎並不在意她說什麼,伸手放下床幃,上榻倒頭就睡。

  鄭蘭姬急道:「可明天要上交元紅巾,怎麼辦?」

  高肅無奈地坐起,從腰間抽出匕首,把鄭蘭姬嚇了一跳。

  高肅看了一眼鄭蘭姬,滿臉嫌棄的表情,伸手把她推到旁邊,扯過鄭蘭姬身下的元紅巾,擼起衣袖,用匕首劃破了手臂,鮮紅的血滴落在元紅巾上。

  「真是粗魯,你嚇到我了。」鄭蘭姬不禁叫起來:「……好了,差不多了吧,會不會太多了?」自己出嫁前,姑母只教導了她,如何行夫妻之禮、如何侍候夫君入寢,但沒有說落紅該有多少合適啊?

  高肅也搞不清楚,皺了皺眉,可滴下去的血也收不回了,把元紅巾扔給了鄭蘭姬,自解汗巾擦去手臂上的殘血,和衣側身頭朝外睡在榻邊,不再理會坐在床里的妻子。

  外面鼓打四更,苦思不得其解的鄭蘭姬終於熬不住困意,也和衣睡下,拉過大紅錦被蓋在身上,躺了一會,看著身邊已經睡去的年少夫君,又拉過一半錦被給他蓋上,這才閉眼睡了。

  翌日清晨,按照皇子婚禮慣例,宮中來人要接兩位新人前往宮中向皇帝皇后謝恩。

  高肅聞聲即刻坐起,見旁邊的鄭蘭姬睡得正香,又見自己和她蓋著同一床被子,便知是鄭蘭姬幫他蓋上的,不免有點感動,但還是狠狠心,推醒了她。

  鄭蘭姬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見夫君拿著一張紙在她面前抖動,而青廬外傳來女官催促新人進宮謝恩的聲音。

  紙上寫著:「聖上面前,不許說和離的事,你若告發,我因欺君被處死,家財會被沒收,到時你什麼財產也得不到。「

  鄭蘭姬氣得鼻子冒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