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也才懂事兩個月

  蘇明妝悶哼了一聲,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坐直了身子,面色擔憂地問道,「她們去知春院告狀?你和她們撕破臉了?」

  裴今宴在鶴鳴院談得如何,蘇明妝不用問都知道答案——嚴家姐妹能同意才怪!如果同意,就不會跑到知春院去告狀了。

  裴今宴回憶剛剛發生之事,臉上溫度冷淡了許多,「談不上撕不撕破,我這人從來都是對事不對人。」

  蘇明妝點頭——這一點,她是信的!

  平心而論,她恩將仇報,陷害人家,換一個男人,肯定是無時無刻報仇。

  但在夢裡,只要她不作,裴今宴就不理她,全當她透明;但一旦她作妖、尤其是去作老夫人,裴今宴就定把她收拾到哭爹喊娘。

  現在嚴家姐妹不也是如此?

  嚴家姐妹不作妖,他就不理會;一旦作妖,哪怕是親戚關係、哪怕兩人是女子,他都不留情。

  他就好像一隻鐵面無私的堅盾,對方不主動出擊、便不會受傷;一旦出擊,遍體鱗傷。

  裴今宴見女子面色凝重,瞬間擔心起來——她會不會認為他沒有君子風度?好像……確實也沒有多少風度。

  但他對她不會!

  要如何解釋?

  蘇明妝只是淺淺感慨了下,便沒再深入,「裴將軍一會有何打算嗎?」

  「我打算去知春院看看情況,你覺得呢?」

  「我勸您別去。」

  裴今宴疑惑,「為何?」

  蘇明妝尷尬了下,輕咳一聲掩飾心虛,「因為老人家她心軟,我擔心到時候她給你施壓,讓你改變決定。」

  為何尷尬?

  因為當初就是裴老夫人施壓給裴今宴,才娶了她的。

  裴今宴被提醒,也是醍醐灌頂,面色嚴肅下來,「你說得對,那你覺得,我今天應該出去避一避嗎?」

  「如果能避,是再好不過的,只要熬過了今日,明天她們氣焰就消了大半。」

  「有道理。」

  隨後,兩人又說了幾句,裴今宴便匆匆離開——直接出了國公府,找霍躍去了。

  另一邊。

  裴今宴走後,蘇明妝這才發現房裡少了人——今日雅琴休息,王嬤嬤到知春院,習秋被裴今宴使喚,那本應該在的雲舒呢?

  她想起來,剛剛其接了錦王的信,讓雲舒去燒。

  想著,蘇明妝嘆了口氣——她知道雲舒去哪了。

  。

  半個時辰後。

  眾人回來,見小姐在房間裡慢慢踱步。

  王嬤嬤急忙道,「小姐,您怎麼不在床上好好休息?」

  正思考心事的蘇明妝停下腳,轉過身,「躺了好一會,都躺倦了,而且這些皮外傷,也沒那麼疼。」

  說著,視線投向雲舒。

  雲舒死死低著頭,不敢目光回應。

  不過正事在前,蘇明妝暫時沒時間追問信的事,「知春院那邊如何?」

  王嬤嬤氣憤道,「回小姐,剛剛可氣死奴婢了!那兩個賤人跑到知春院便開始嚎,把裴老夫人惹哭!小姐用了那麼多好藥才把裴老夫人救回來,這才恢復沒兩天,又要操心她們的事。

  奴婢見情況不妙,便威脅她們說,她們再鬧,奴婢便告訴裴將軍,讓裴將軍把她們送出去。您猜怎麼著?她們竟然動手要打奴婢。」

  蘇明妝吃了一驚,「什麼?嬤嬤您沒事吧?沒挨打吧?」

  她本來對嚴家姐妹只有一些反感,倒談不上厭惡,但如果她們敢對她的人動手,那她也不會饒了她們。

  王嬤嬤,「小姐別擔心,奴婢可不是吃虧的。奴婢直接跑到裴老夫人身旁,如果她們敢上來傷老夫人,那他們嚴家就理虧了,到時候讓她們一家子跪著爬出國公府。」

  蘇明妝鬆一口氣,「你沒受傷就好。」

  王嬤嬤恨鐵不成地嘆氣,「那裴老夫人真是……嗨,什麼都好,就是心太軟,竟然讓人去請國公爺,說重新商量這件事。下人也只能聽命去找……哦對了,那國公爺也是個機靈的,竟然跑了!她們沒找到人!

  後來劉嬤嬤威脅說,她們再鬧下去,老夫人被氣病,無論她們有沒有理,最後也是沒理。兩人後怕,這才灰溜溜地離開。」

  蘇明妝關切問道,「老夫人情況如何?」

  「奴婢瞧著,老夫人雖生氣,但並無大礙,畢竟吃了小姐的神藥。」

  王嬤嬤說「神藥」,周圍人只以為是小姐拿的好人參,只有王嬤嬤知道,小姐是把嫁妝里的九轉回春丹給老夫人用了。

  蘇明妝瞭然地點了點頭,之後眼神微冷,看向雲舒,「燒了嗎?」

  雲舒很少被小姐這般質問,嚇得瑟瑟發抖,低著頭不敢說話。

  王嬤嬤只能硬著頭皮勸道,「小姐,您好歹拆開信看看吧?也許夾著銀票呢?」

  「他愛夾不夾,哪怕夾上十萬兩,也給本小姐燒了!」蘇明妝咬著牙道。

  周圍人震驚——這是大婚後,她們第一次見小姐發火。

  之前國公府的人那般羞辱、裴二夫人那般欺負,都沒見小姐發火。

  王嬤嬤依舊不放心,「要不然……奴婢來看行嗎?信裡面的內容,奴婢絕對不會說出來,奴婢只要確認沒重要的事,第一時間燒了信!」

  這信紙一看就用料不菲,王嬤嬤是真怕真有什麼重要事。

  小姐現在雖懂事,但也才懂事兩個月,之前可任性著的。

  馬有失蹄,搞不好小姐不小心又任性一次?

  若因為這突發任性,而錯過要事,她這當近身的奴婢,可承擔不起。

  蘇明妝也看出了王嬤嬤的顧慮,嘆了口氣,「你去看吧。」

  「是,小姐。」王嬤嬤跑到角落,從袖中掏出信,輕輕拆開看了。

  少頃,面色愧疚地回來,「回小姐,信……」

  「閉嘴!我不想知道裡面寫了什麼,讓你拆信也只是確保沒重要之事。」

  王嬤嬤急忙點頭,「對!奴婢就是想說,信上沒什麼重要的事。」

  因為看了信,王嬤嬤知曉寫信之人,也看到信的內容。

  是錦王來信。

  錦王疑惑小姐為何不理他,他實在惶惶不安,想要一個答案。

  整整一封信,滿是哀求的語調,可憐兮兮,看的王嬤嬤都心軟了。

  蘇明妝轉頭,遙望窗子的方向,冷冷道,「這回,可以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