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寬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哭了多久,最後哭暈了過去。
秦軒叫項武帶上石寬一同回宮,他可以認定石寬是兵部尚書,但要將他穩穩扶上這個位置,還要看明日朝中的角力。
一行人離開了石寬的家,大火也很快熄滅,原本溫馨的小院,此刻化作一片焦黑。
哐噹噹!
就在這時,一隻漆黑的手從廢墟中伸了出來,緊接著便是一個渾身焦黑的人,緩緩爬了出來。
正是殘影。
殘影已經被這一場大火燒地體無完膚,臉上的肌肉已經被燒地扭曲,渾身上下不見一塊好肉。
好不容易,從這廢墟中爬出,他猛地呼吸了一大口空氣,望著眼前的一切,竟然忍不住笑出了聲。
「哈哈哈哈,有趣,當真有趣,這個石寬是個妙人!現在,他有死在我手裡的資格了。」
殘影狂妄的笑聲在夜空下迴蕩,而後尋得一匹戰馬,飛速朝著天闕書院衝去,他要將此事匯報給玉書公子,還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要加錢......
「什麼?失敗了?石寬跑了?!」
見到殘影這般狼狽的模樣,傅玉書也是一陣錯愕,他怎麼都沒想到如殘影這般高手竟然也有吃虧的時候。
「對啊,哈哈哈哈,他跑了,還差點殺了我,哈哈哈......」
殘影癲狂大笑,笑聲中儘是殺意,他現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將石寬找出來,然後將他大卸八塊。
「此事辛苦你了,去尋江叔,找他拿白銀一千兩算是對你的補償。」傅玉書知曉殘影的性格,「至於石寬......」
「主子,此人不必在意,他絕對會死。」
殘影陰冷地開口。
如今石寬已經不再是玉書公子交給他的任務,而是他必須殺掉的人。,
「先把傷養好再說。」
傅玉書吩咐一句,等殘影走後,他陷入了沉思中。
石寬失蹤了,肯定是昏君帶走的。
如此說來,明日早朝定然會扶持石寬當兵部尚書,這樣一來,父親又失去了六部中的一個。
想到此處,傅玉書心中湧起一股濃濃的危機感!
「江叔!江叔!」
傅玉書對著門外大喊,江叔推門而入,「公子何事啊?顧小姐已經帶回來了,如今正在廂房等候。」
「此事暫且放在一邊,你去把王卞尋來,明日有大事要發生。」
傅玉書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他幾乎已經可以預想到明日朝堂之上的風波。
父親想要在朝中扶持琅琊王氏的勢力,兵部志在必得,而且兵部的權力太大,關係著父親的軍權。
為了保證事情的順利,他必須提前和王卞通通氣。
作為琅琊王氏的代表,沒理由鬥不過一個石寬。
「公子出事。」
正當傅玉書想著,江叔急匆匆地跑了過來,「王卞不在書院!」
「什麼?!」
傅玉書整個人都懵了,好端端的,這王卞怎麼了,他怎麼敢離開天闕書院?
他明顯感覺這件事已經超出了自己的掌控之外。
「快,快,快回府一趟,將此事告知父親,讓他提前做準備!」傅玉書臉色難看地大吼,「不然要出大事!」
他似乎知道王卞為何離開,完全就是被嚇的。
可他作為傅仲謀手中重要的棋子,怎能這般不明不白的消失?
江叔不敢耽擱,快馬加鞭來到了相府,將此事告知傅仲謀,傅仲謀聞言整個人都懵。
「人,不見了?」
昨日還好好的,還志得意滿,今日便消失不見了。
眼瞅著還有幾個時辰就要上朝了,他這麼短的時間在哪去找個既有名聲,又忠於自己的人?
「荒唐,荒唐啊!」
傅仲謀被氣笑了,「昏君當真越發乖張,竟然去了天闕書院,簡直荒唐!」
自從曹淳掌管司禮監之後,宮中耳目幾乎全都被清掃一空。
如今竟是連昏君出宮的消息,他都不得而知。
「公子的意思是,讓傅相早做準備,昏君似乎已經選了一人來擔任兵部尚書,此人名叫石寬深諳兵法之道。」
江叔小心翼翼地提醒。
「此事,本相知道了。」傅仲謀臉色難看,「回去告訴玉書,讓他暫時不要摻和此事,黑市的生意暫且停下,明日早朝,本相自有辦法。」
「是。」
江叔得令離開,而聽到這事的西門徹,此刻的內心早已經波濤洶湧,王卞失蹤了,那自己豈不是有機會?
「西門徹。」
「屬下在。」
西門徹虎軀一顫,連忙衝到了傅仲謀身邊,「傅相有何吩咐?」
如今早朝在即,傅仲謀根本沒時間再去尋找新的人選,而自己無疑就是最好的人選。
「你現在安排人手,搜尋京城,上朝之前一定要找到王卞。」
「若尋不到呢?」
西門徹試探性地問道。
「若尋不到,本相只能換人了。」傅仲謀深深地看了西門徹一眼,換人二字,一語雙關。
到底是換人當兵部尚書,還是換掉他西門徹呢?
西門徹不解其意,正要細問,傅仲謀卻根本不給他任何的機會,轉身離去。
沒有辦法的他,也只能按照傅仲謀的安排,派人去尋找王卞。
王卞到底在哪呢?
事實上,就在傅玉書安排人去殺石寬的時候,王卞便偷偷溜出了天闕書院,他沒有在京城繼續待下去,而是朝著自己的老家奔襲。
可是剛剛離開京城便被人打暈了。
「二郎,你醒一醒,回家了。」
王卞耳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他猛地驚醒,在看到眼前的陳紅之後,頓時汗毛倒豎。
「你......你為何在此,你不是在天闕書院嗎?」
此刻的陳紅和之前有所不同,換上大紅色的婚服,拿著一盒胭脂,小心翼翼地朝著臉上塗抹。
她本就生地靚麗,稍稍打扮一番,根本不輸京城裡的那些大家閨秀。
「二郎,我見到神仙了?」
陳紅看著王卞痴痴地笑著,「今日你將我送給玉書公子,玉書公子便派人帶我去胭脂閣,胭脂閣那是什麼地方,皆是些風塵女子。」
「我這身子雖不值錢,但也只屬於二郎一人,我寧死不從,心中祈求著有人能夠救我離開,誰料真的遇上了神仙,那模樣美極了。」
回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陳紅面如桃花,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可這笑容在王卞看來萬分恐怖,那大紅色婚袍,就好似一張大網一般,將他牢牢的困死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