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方子

  燕玲說:「你想讓我做一個讓別人感受到快樂的人,是嗎?將軍?」

  湯章威說:「是的。」

  湯章威對燕玲長期以來是不喜歡的,因為這是唐僖宗的女人。可是,當這個女人被唐昭宗虐待,甚至要殺死的時候,湯章威作為一個男人又有了保護她的欲望。

  在唐昭宗的眼裡,這個女人是一個自己地位的絆腳石。

  可是在湯章威的眼裡,燕玲不過是一個脆弱的女人,以前他們有些恩怨,但是現在他們都將那些恩怨忘記了。

  關於配色,湯章威自己有一個方子,比如藍加黃,一比一的調配,就可以做出綠色來。

  吳昌忙道:「要讀此書,那可是有竅門的。請大王先參考前頭索引目錄,共分為姓名、罪行、男女、歲數等四種查閱法,可費了我好大的苦心哪!」

  秦仲海哼了一聲,當即急急去找。他翻了好一陣子,猛地見到盧雲的名字。盧雲見是自己的姓名,也急急湊頭來看,兩人細目一看,霎時心頭火起。秦仲海怒道:「這盧雲究竟是誰?怎麼會幹下這十來頁的罪行?」

  吳昌一愣,急忙上前來看,讀道:「盧雲,山東濰縣人,殺害獄卒,夥同太湖群盜越獄,另謀害路人李三、商販王四、菜販陳五,姦殺陳婆、許妹、王姐……」他一時想不出如何回話,沉思片刻,隨即笑道:「大王明鑑,小人這叫做未卜先知哪!這幫男男女女的死因與那老獄卒一模一樣,沒一個是自己生病死的,姓盧的自然涉嫌重大。也是因此,小人才給安了嫌疑上去,絕非誣陷。」

  秦仲海聽他滿口胡言,登時喝道:「放屁!你這上頭明明寫著,說這李三已然死了八十幾年,怎能也是這姓盧的乾的?」

  吳昌笑道:「這個自然,這姓盧的我見過一面,此人大約一百餘歲,是個神秘老人。」

  秦仲海見盧雲氣得七竅生煙,當下喝道:「打!活活打死!」

  吳昌也是醒覺之輩,當即跳了起來,大聲道:「這姓盧的是大王的好朋友!對不對!」

  秦仲海不願明說,卻也不想否認,只嘿嘿一笑,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吳昌用力一拍手,大聲道:「只要是大王的朋友,一切都好辦!」只見他衝上前來,舉起案上毛筆,一筆畫過,那「盧雲」霎時變成「盧一雲」。吳昌奸指著「盧一雲」三字,笑道:「好啦!所有惡行都變成盧一雲乾的,山東濰縣人盧一雲,這小子真箇窮凶極惡哪!」

  眼看盧雲目瞪口呆,秦仲海也覺荒謬可笑之至。他哈哈大笑,道:「好你個奸官!這般滑頭!」

  吳昌嘻嘻一笑,搖頭晃腦地道:「大王明鑑,明兒個小人定把海捕公文全換上新的,不把這賊頭賊腦的『盧一雲』就地正法,絕不甘休!」

  秦仲海仰天大笑,跟著轉頭喝道:「來人啊!送上供紙!」一旁李副官聞言,急急送來供狀,擺在案上。吳昌心下一驚,不知秦仲海要如何對付自己,面色已成慘白。

  秦仲海朗聲道:「你給抄好了!我吳昌與李固二人寫下血書一紙,立誓為國效命,精忠報國……」

  吳昌與李固兩人面露驚喜,霎時連拍心口,面面相覷,笑道:「大王好生厲害,怎知我等心中志向!」

  秦仲海不去理會,又念道:「是故,吳昌李固共結蘭心,不殺奸臣江充、惡宦劉敬兩大賊寇,誓不為人。特立此證為誓,天日共鑒。某年某月某日,於此畫押。」

  二人聽到這裡,才知秦仲海有意陷害。這張供紙若要外傳,定會惹上江充、劉敬,這兩大奸臣沒一個好惹,若要聯手對付自己這個小小知縣,如何還有活路?

  吳昌與李固對望一眼,兩人都是嚇得魂飛天外,全身颼颼發抖。

  秦仲海伸手往供紙一拍,喝道:「快快畫押,不然活活打死!兩條路給你們選!」

  吳昌審度厲害,還是多活一時半刻要緊,便苦笑道:「我畫!總不成活活打死吧!」

  李固更是乖覺,忙陪笑道:「誅殺奸臣,實乃在下心中志願,多謝大王幫我寫出來。」

  秦仲海見他二人畫了押,自知已有法子治得他們服服貼貼,當下隨手翻開囚徒名冊,心道:「這本名冊如此害民,卻又重大非常,絕不能隨意毀去,咱可要如何是好?」

  他見名冊上有不少名字,見是趙成、王虎、張龍等好漢,當下便學著奸官模樣,舉筆一划,便成了趙一成、王一虎、張一龍。他翻了幾頁,見餘下名字多是三個字的,如賀招寶、李進官、吳使錢等名,當下都給在姓氏中間加上一橫,改叫加一貝招寶、木一子進官、口一天使錢。自此以後,江湖上若有怪姓,多半都是秦仲海所為,足為後世考據。

  秦仲海道:「你二人聽好了,限你們十日裡把這本新名錄送到刑部。若有什麼差池,老子便把你們謀害江大人、劉總管的生死誓狀送上,聽到了沒有!」

  二人嚇得連連討饒,秦仲海不去理會,自將他們的貪污錢財收羅了,當即走出縣城,沿途撒落無數財寶,救濟貧窮。最後將他二人赤條條的綁在省城,一人身上寫著「公雞」,一人身上寫著「母雞」,二人裸身相貼。

  秦仲海站在城下,朗聲告誡:「你二人日後再敢害民,老子隨時來修理你們!聽到沒有!」

  那二人高高綁在牆頭,已是嚇得心搖神馳,聽了秦仲海怒喝,更是齊聲驚道:「大王饒命!小人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秦仲海哈哈大笑,這才揚長離去。

  經此一擾,這兩名貪官深以為戒,一怕秦仲海再來光臨,二怕百姓宣揚他二人公雞母雞的醜事,恐懼之餘,竟爾改過向善,從此不再為惡,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出得縣城,天已大明,盧雲仰看藍天白雲,回想昨日狂事,只覺荒唐好笑,但想起自己一生枷鎖終於解脫,倒也是喜事一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