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零七章大雪下的城堡

  天開始下起了大雪,那個黑鐵大陸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在湯章威和那個西戎部落爭奪那個勝利之前,湯章威命令自己的手下修建了許多城堡,這些城堡就是湯章威獲勝的希望。

  因為,在這些城堡里儲備了大量的糧食和淡水,那個西戎部落從本質上來說,還是一個遊牧部落。

  所以,當那個大唐的商人將一把把砍刀賣到那個西戎部落之後,那個西戎部落的人都感到很高興,那些大唐的

  那個大唐的人,他們的補給非常充分,他們就依靠著這些補給,形成了對那個黑鐵大陸的優勢。

  那個黑鐵大陸的大統領,接受了湯章威他們的建議,他們開始修剪那個城牆了。

  那個黑鐵大陸的大統領覺得,只要他將那個城牆修起來,他們就不用再害怕什麼了。

  黑鐵大陸的大統領的心目中,他一直覺得自己應該對那個湯章威他們形成優勢,只是目前他還靠著那個湯章威幫他辦事情,他不敢說這個話,如果那個湯章威不能控制局勢了,他肯定就會對那他湯章威出手,那個黑鐵大陸的大統領,他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

  這個傢伙一向將那個大唐的貴族不放在眼裡,現在是個西戎部落的人太厲害了,所以他才勉強放低了姿態,要不然這個傢伙才不會給那個湯章威他們好臉色。

  那個西戎部落的頭領周昂張他的屬下很聰明,他們屬下那些大唐的規則。

  他這一掌是滿含辛酸悲憤而發,掌勁有若鐵石巨斧,胡黃牛見他拼命出擊,一時倒不敢直攫其鋒,仰身一退。飆風自他頭上呼嘯而過。

  湯章威一掌擊空,第二掌閃電般翻出,胡黃牛「嘿」了一聲,右手五指居空白上,而下劃了一划,湯章威只覺得對方這一划的招式竟是極為繁複,自己含勁發出的一掌到了對方前胸三尺之前,居然再也遞不進分毫!

  胡黃牛不容敵手有任何變招之機,他右手一划之後,立時駢指如戟,直取湯章威脈門!

  只不過幾個照面過去,湯章威已是迭遇險局;迫得他只有撤身再退,胡黃牛五指齊張,改點為拍,這頃忽之間,變化如斯之速,實已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

  湯章威但覺半身一麻,那一掌之力已結結實實的擊在他前胸,他足步一蹌,一速向左跌開五步,卻兀自恃強不倒。

  胡黃牛冷笑一聲,一箭步竄前,一手搗向湯章威襞脈,口低喝道:「倒下!」

  湯章威絕望攻心,臨危猶圖最後一拼,雙掌在右方上角一陣猛揮,半空中登時激起一陣旋流,這刻他已發出禪門的「降魔七曲!」

  說時遲,那時快,湯章威降魔七曲才發,陡覺胸中一窒,一股濁氣自氣海直衝而上,他情知牽機毒力經這一運力,已然加速發作,轉眼間,那濁氣便衝到了巨關之上,他終於再難支撐,仰天便倒!

  胡黃牛陰陰一笑,移步上前道:「無論在智在力,你都是我生平難遇的敵手。」

  湯章威這刻只覺周身熾熱難當,血脈滯而不暢,直似萬蟻啃齧,那牽機毒力端的確是其厲無比的!

  胡黃牛道:「陰符牽機雖然號稱毒中之尊,卻非無藥可解。」

  湯章威身躺地上,怒目圓睜道:「你待如何?」

  胡黃牛翻翻手中的金剛經,道:「此經一共有三十九頁你每譯述一頁,老夫便給你一服解藥,待得服完三十服之後,那牽機之毒自然悉數化解。」

  湯章威尋思片刻,道:「今日之局,不管我譯不譯經,你都不會饒過我了,臨死之際,我還會中這次計麼?」

  胡黃牛恚道:「小子你是不從?」

  湯章威道:「你這是多此一問了。」

  胡黃牛一掌抬起,道:「不待毒性發作,老夫就先劈了你再說!」

  他一掌正待擊下,竹林外陡然傳來一聲長笑,緊接著一道冰冷的語聲飄至:「劈得好!劈得好!」

  胡黃牛單掌一窒,頭也不回,喝問:「誰?」

  那語聲道:「老朋友都認不出來了麼?」

  竹林悉索處,走進一個披髮左衽的老者,竟是那來自西域的溫士達!

  湯章威目睹此人出現,心中絕望之情又多增了一分,只聞那溫士達說道:「莫怪你那日在清空廟前,突然改變主意,原來是有心利用於這小子。」

  胡黃牛沉下嗓子道:「你怎知老夫在此?」

  溫士達道:「是夜在清空廟圍殲三派門人未成,溫某一氣退走,途上愈想愈覺得事情真是透著它媽的蹊蹺,試想一想,那設下陷阱圍殲三派門人的主意也是你出的,出面給敵解圍的也是你,,天下還有比這更荒唐的事麼?……」

  胡黃牛道:「是以你便如何?」

  溫士達道:「既然心中犯疑,是以溫某便匆匆趕回……」

  胡黃牛道:「你賦性多疑,總是不改。」

  溫士達道:「還怪溫某多疑?姓俞的你未免太它媽的不夠朋友了!」

  胡黃牛道:「怎麼說?」

  溫士達望了他手中經書一眼,道:「咱們雖說是以利害相交,但你卻不應對朋友藏私!」

  胡黃牛將手中的經書揚了揚,道:「你是指這經書?」

  溫士達道:「少林金剛經!溫某還會不知曉?你是想誘這小子為你譯經……」

  他用輕蔑的目光往地上的湯章威一掃,復道:「看來這小子真成了你囊中之物,姓俞的,真有你的!」

  胡黃牛搖搖頭,道:「話雖如此,老夫仍不能令他聽命譯經,可說是雖勝猶敗。」

  溫土達面上殺機畢露,道:「這小子不除,他日必為大患!」

  胡黃牛道:「說得有理。但是這本金剛經呢?」

  溫士達沉思半響,道:「你說那霍子伯識不得梵文?」

  胡黃牛一擊掌,道:「虧你一言提醒老夫,譯經何怕無人!」

  他轉而俯首朝湯章威道:「小子你大限已至,那陰符牽機滋味如何?」

  湯章威適才趁兩人對話之際,曾試圖運功逼毒體出,卻是完全無效,此刻他體內主脈已損,這一運氣,頓時汗如雨下。

  他咬緊牙關,道:「我死後,是不是你也將我浮雕一尊石像?」

  胡黃牛蹬地倒退一步,道:「你居然已知道老夫是誰?」

  湯章威衝口嘶聲道:「紅袍人!你就是那夜在石林偷襲了我一掌的紅袍人吧!」

  胡黃牛陰xx道:「那夜在石林被你逃出,今夜……哼!哼……」

  他一轉念,又道:「承天三匠既是助你逃脫,可曾交託你任何物件?」

  湯章威道:「什麼物件?」

  胡黃牛大怒道:「小子你死到臨頭,還要裝傻?」

  他吸一口真氣,運起內力於掌,伸手拍下!

  面臨這生死之間,湯章威心中是一片茫然,他知道英雄好漢壓根兒就是人硬先造出來的,在那血淚交織成的英雄頭銜里,又何嘗沒有常人的天性在?就是這天性令他生出一種氣短悲哀的感覺。

  他勉力在面上擠出一絲淒淒的笑容,啞聲道:「打啊!打啊!」

  驀地,長空刷地一響,一道電光急閃而下,緊接著轟然一個暴雷,大地為之驚動!

  胡黃牛心神一震,一掌疾劈而下,他是望准湯章威心臟下擊的,但只為了雷電一震之威,掌鋒不覺稍稍偏左二分!

  霎時湯章威身子有如觸電般的痙攣了一下,然後再也無法彈了!

  溫士達道:「這一掌勢可摧摧丘巒,不知有無把握將這小子擊斃?」

  胡黃牛哼一下道:「你在懷疑老夫的功力了?」

  溫士達搖頭道:「非也!方才雷電交擊,溫某見你掌力偏歪了二分。」

  胡黃牛道:「單是牽機至毒,也足以致其死地,何況老夫那一掌已用上了七成功力。」

  溫土達道:「此子一除,天下盡在你我囊中了。」

  這刻長空電閃連連,月亮潛形,豪雨傾盆而下。

  兩人衣袂盡濕,溫士達道:「走吧!再不走,可真要成落湯雞了……」

  胡黃牛一頷首,兩人最後往地上靜靜躺著的湯章威望上一眼,相繼縱起,瞬即消失在蒼芒的雨夜中……

  豪雨漸漸的下著,淋在湯章威的身上,地上的血水,汗水和雨水交融成一片……

  雨點落在白無敵的臉上,他全身已濕淋淋不成人形,但他仍然放足狂奔。

  雷電交鳴,豪雨突降。莫非是不祥的預兆?……

  白無敵望了望前方茫茫的原野,低道:「離那竹林約摸僅有三里路程了,但願我還能趕得上……」

  突然,他發現前方有一條纖小的影子佇立在原野上,臨近一望,竟是-名身著素服的女子!

  那胡多多撐著一隻小傘,獨.自立在空曠的草地上,瞧去顯得那樣的孤寞,又顯得那樣的神秘。

  白無敵奔到她的身側,素服婦子回過首來望了白無敵一下,卻默不作聲。

  白無敵問道:「時值夤夜,姑娘緣何隻身一人在此?」

  胡多多低道:「我在相候一人。」

  白無敵詫道:「姑娘與人有約?雨夜中不會有誰到這荒野來?」

  胡多多道:「會的,他會來的……五年前今夜,我們那是從臨江亭走到此地,然後分手的。時隔如此之久,他應該出得黑鐵大陸了……」

  白無敵一驚,脫口道:「黑鐵大陸?」

  白無敵心中頗受感動,但他忽然又想到了湯章威的安危,再也不能稍事逗留,當下對胡多多道:「區區尚有要事先行離開,姑娘若等不著人也該回去了,免得夜深受寒……」他一邊蹀步上前,一邊想著道:「在廢墟見到俞一棋和另一個姓俞的紅袍老人先後出現,我便醒悟到那夜在清空廟出現,約時與湯章威弟合相見的胡黃牛,正是姓俞的紅袍人所裝扮,因此兼程趕采,不料竟仍是遲來了一步……」

  他哈腰審視,見湯章威已氣息全無,似乎已沒有絲毫生理了,此刻他只覺得滿腔的悲憤無法發泄。

  他與湯章威雖然訂交不久,表面上看似平淡,其實在心中俱都對對方產生種種親切的感覺,因此他一發覺湯章威將遇險境,便不辭遙遠趕來示警,但他抵達時卻見湯章威已先他遇難,怎不令他痛惜不已!

  白無敵望了望湯章威那安詳的面孔,幾乎不敢相信他在一日之前還是個談笑飛揚生龍活虎的人,他心中只是反覆的想著,難道這少年就此長辭於世了麼?

  白無敵舉袖擦去頰上的雨珠,低道:「他太年輕了,生命不是如此的結束……」

  默立了良久,白無敵抬臂將湯章威抱在懷中,蹣跚地往前行去。

  豪雨如注,雨聲聒噪,只令人聽得滿心淒迷。

  出得竹林,見遠遠山顛水墨畫似的融化,白無敵就這樣漫無目的走著,也不知走了多少路,忽然前面草葦稍處人影一閃,有人喝問:「是誰?」

  白無敵不答,繼續往前步去,只見風聲盪處,一個青衣少年大踏步而來。

  那青衫少年見白無敵懷中抱著一人,似乎也怔了怔,抱拳道:「對不住,在下正在尋覓一人,誤認兄台為……」

  他忽然止口不語,白無敵淡淡道:「不用客氣。」

  青衫少年回身就走,白無敵心念一動,出聲道:「閣下尋覓之人,是否為一女子?」

  青衫少年霍然止身,轉過頭來。便道:「你,你怎得而知?」

  白無敵無心與他多談,正想速做一番解釋,就在這一忽間,那青衫少年已再二次注意到了白無敵所抱著的人,惑問道:「兄台懷中所抱何人?」

  白無敵道:「一個死去的朋友。」

  青衫少年道:「可否讓在下一瞧?本人姓錢名繼原。」

  他逕自步上前來,牽起湯章威的手臂把視、口中道:「不瞞兄台,在下曾在塞外一座塔中渡過

  白無敵心中一震,失聲道:「姓左?」

  白無敵喃喃道:「是了,他就是趙老爺子所訪尋之人了……」

  霍子伯微一頷首,他將湯章威的臂脈把視了半晌,搖了搖頭。

  白無敵神思一緒,道:「沒救了?」

  霍子伯道:「令友膚呈紫黑,中焦阻塞,顯是身中巨毒之徵候,自膚上浮現的白點觀之,那毒物似乎就是毒中之尊的陰符牽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