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章駱駝商旅

  那個白存孝抬頭大笑,他說:「你們這些鼠輩,雖然生性高大,可是你們以為躲藏在那個駱駝背後,我們就奈何不了你們了,你們這些人是傻子,還是腦子你不清楚。」

  那個唐昭宗對那個黃金一族的巨人頭目隋塔爾說:「看來,你們被發現了,大家一起上,我們做了這個混蛋。」

  隋塔爾自信黃金一族的巨人神力非凡,他沖向了白存孝,沒想到那個白存孝有萬夫不當之勇,他居然和那個巨人戰成了平手。

  那些駱駝商幫,有一些是正經做生意的,他們立刻離開了。

  不過,那個黃金一族的巨人則在唐昭宗的慫恿下,一起向白存孝撲了過去。

  一聲「韋婉兒女主」,已使韋婉兒芳心中大喜,但當她目光一瞥白存孝面目時,又不禁脫口驚呼道:「你……」

  白存孝朗聲笑道:「師叔,待侄兒打發了這些牛鬼蛇神,再詳談一切……」

  話聲中,一展身形,有若浮光掠影似地圍著那七星劍陣一轉,「砰砰」連響中,那七個黑衣蒙面人已倒下三對半。

  韋婉兒幾乎懷疑自己是在夢境中似的,驚喜交加地促聲嬌喚道:「好侄兒,留一個活口……」

  就這說話之間,那隱於宓妃祠中,尚未出面的敵人,也在白存孝那快如電掣的霹靂手段下全部了帳。

  韋婉兒話聲一落,白存孝已在祠中笑道:「師叔,擒賊擒王,留下外面那一個就行啦!」

  這時的唐昭宗,於心膽俱寒中,奮力攻出一掌,將韋由基迫退一步,同時借勁彈身而起,疾如激矢似地向院外射去。

  韋由基韋婉兒,兩人同聲怒叱:「匹夫,留下命來!」

  怒叱聲中兩人已同時飛身而起,跟蹤急趕。

  一前一後,三道人影有如急矢離弦,速度之快,真是武林罕見。

  可是,白存孝的速度,卻比這三人更快速不知幾許。

  只聽他一聲朗笑道:「匹夫你還想走麼?」

  話聲未落,人影似天馬行空,由三人上空閃電瀉過,猿臂輕舒,一把扣住唐昭宗的後領,淡淡一笑道:「閣下,你這是何苦……」

  也就當此同時,斜刺里人影一閃,一隻奇幻絕倫的手掌,疾如電光石火地抓向韋婉兒的香肩。

  韋婉兒與韋由基二人,本是並肩急趕,這突然而來的怪客,偏偏是由韋由基這邊激射而來。

  所以,他探掌抓向韋婉兒,必須超越韋由基的身前。

  那突來的怪客,一身功力高得出奇,他志在生擒韋婉兒,對那韋由基的存在,根本視若無睹。

  但韋由基豈是省油的燈,見狀之下,一聲怒叱:「匹夫找死!」

  叱聲中,右掌直切對方抓向韋婉兒香肩的魔掌,左掌卻同時向對方的「丹田」穴擊去。

  同時,韋婉兒也香肩一塌,飛快地回攻了一招「雲破月來」。

  這些,說來很費事,但實際上卻是與白存孝擒住唐昭宗同一剎那間所發生的事。

  只聽一聲冷笑:「米粒之珠。也放毫光!」

  一聲「砰」然大震,是狂風激盪中,韋由基悶哼一聲,撫胸踉蹌後退,韋婉兒也被震得連連後退。

  一舉手之間,即同時擊敗像韋婉兒、韋由基等武林中罕見的頂尖高手,此人功力之高,委實令人咋舌。

  而且他得理不饒人,舍過韋由基,再度撲向韋婉兒,同時哼一聲:「還想走麼?「一聲清叱:「站住!」

  微風颯然中,人影一閃,一聲震天巨響,那突然的怪客,竟然被震得連退三大步。

  只見白存孝左肋挾著唐昭宗,攔在韋婉兒身前,冷然一哂道:「又是一個見不得人的東西!」

  原來那突來的怪客竟是一個面障紗巾的黑衣人。

  那黑衣蒙面人的反應非常之快,也甚驚人,他被白存孝一掌震退之後,立即回身將正在運功療傷的韋由基抓住,自我解嘲地一笑道;「擒住這個,也是一樣。」

  白存孝目中神光一閃,將左肋下的唐昭宗丟在地下,扭頭向韋婉兒說道:「師叔,您沒受傷?」

  韋婉兒苦笑道:「沒有。」

  白存孝接道:「那麼,師叔請暫時看住這廝,待侄兒擒下那見不得人的東西再說。」

  韋婉兒以真氣傳音說道:「此人功力高得出奇,賢侄不可輕視……」

  白存孝點點頭,也傳音答道:「侄兒會小心的。

  那黑衣蒙面人陰陰一笑道:「韋婉兒,咱們談談生意如何?」

  白存孝代答道:「兔子,放下你手下的人,咱們公平的一搏。」

  黑衣蒙面人笑道:「老夫已勢成騎虎,不能不暫時借重他,以作為談判的條件。」

  白存孝雙眉一揚道;「你自信能保得住他?」

  黑衣蒙面人道;「保不保得住他,那是老夫的事,與你不相干!」

  微頓話鋒,目注韋婉兒,沉聲問道:「韋婉兒,要活的?還是要死的?老夫聽你一句話!」

  韋婉兒俏臉上滿布寒霜,冷然問道:「你打算怎麼樣?」

  黑衣蒙面人道:「老夫不打算怎麼樣,不過是一個換一個,兩不吃虧。」

  此情此景,韋婉兒能有選擇的餘地麼?

  就當韋婉兒俏臉上肌肉抽搐著,沉思未語間,白存孝冷笑一聲道:「以一個受傷的人做為要挾,你是那門子的英雄!」黑衣蒙面人笑道:「娃兒,老夫的信條,一向是只達目的,不擇手段,目前是事急從權,這又何損於老夫的威望!」

  韋婉兒銀牙一挫道:「好!我答應。」

  黑衣蒙面人陰森一笑道:「本該如是,不然,你將有『我雖不殺伯仁,伯仁困我而死』之遺憾,勢將抱憾終身。」

  韋婉兒沉聲喝道:「少廢話,將人送過來!」

  黑衣蒙面人悠地道:「這不太公平吧!」

  韋婉兒注目問道:「這話怎麼說?」

  黑衣蒙面人道:「老夫不諱言,目前我是處在劣勢之下,如果我交出人質之後,你們不履行諾言,老夫豈非是兩頭落空。」

  韋婉兒道:「依你之見呢?」

  黑衣蒙面人道:「依老夫之見麼,先將我的人放過來。」

  白存孝冷笑一聲道:「你想得太理想了,你連面目都不敢示人,我們又怎麼信得過你!」

  黑衣蒙面人笑道:「既然雙方都不相信,這事情就難了。」

  白存孝劍眉一挑,朗聲說道:「本少俠憑『不老雙仙』衣缽傳人的身份,難道你還信不過?」

  黑衣蒙面人那透過紗巾的雙目中,異采一閃,沉聲問道:「娃兒,你真是不老雙仙衣缽傳人?」

  白存孝冷冷一笑道;「你不妨當場考驗一下!」

  黑衣蒙面人道:「那倒不必,而且方才一掌已經考驗過了,放眼當今武林,除了寰宇共尊的『不老雙仙』之外,大概也沒人能調教得出你這樣年輕的娃兒來。」

  韋婉兒接問道:「那你還有什麼話說?」

  黑衣蒙面人道:「衝著『不老雙仙』這塊金字招牌,老夫不再說什麼,可以先交出人來。」

  話鋒略頓,淡笑著接道:「不過,在交出人質前,老夫先要問幾句話。」

  不等對方表示可否,立即日注白存孝問道:「娃兒,鐵板令主是你的什麼人?」

  剎那間,十招已滿,「黃金一族的巨人」隋西西收手嘆道:「無怪霍子伯把『冰雪宮主』兩教,視如無物,果然身負武林罕見的絕藝神功!不過霍子伯請莫怪隋西西多口,憑你這身武學,要想闖闖冰雪島冰雪宮主壇,原無不可,但對『冰雪宮主』『北溟老怪八指飛魔』司空曜,

  唐昭宗入殿以後,自己也不坐正中那張寶座,只是側坐相陪。隋西西、冰雪宮主打量這座大殿之內,約莫掛了三四盞骷髏燈,綠光慘澹,鬼氣森森,侍立之人,則共有四個!

  除了知道名姓的焦魁、酆傑之外,另兩人一個是滿面精明詭譎神色的綠袍儒生,一個是周身火紅、判官裝束的雄偉大漢!

  隋西西、冰雪宮主剛剛落坐,「勾魂使者」酆傑便向「幽冥神君」恭身陳報,但說的不是普通人言,仿佛是一種啁啾鬼話!

  酆傑才一開口,「幽冥神君」便搖於說道:「酆傑,我已十餘年不見陽世間人,如今既有武林貴客在座,切莫以那些小家舉措,貽笑大方,你且作人言,勿學鬼語!」

  「勾魂使者」酆傑改口說道:「啟稟神君,霍子伯身中劇毒,可能即將發作,神君還是先贈貴客一粒『萬妙丹砂』,然後再行細敘的好!」

  「幽冥神君」「哦」了一聲,向隋西西問道:「方大俠,這位霍子伯,中的是何種劇毒?」

  隋西西極其簡單扼要地略說究竟,「幽冥神君」便立自衣內摸出一隻玉瓶,傾出一粒比梧桐子略大,異香挹人的白色丹砂,托在掌中,然後吩咐移座近前,為冰雪宮主細心診脈!

  診完脈象,「幽冥神君」好似大吃一驚,再請冰雪宮主掀起褲腳,察看沾毒汁之處,但只見那點斑紅,早已消盡!

  「幽冥神君」大笑歸座,目注冰雪宮主充滿詫異驚讚的神色問道:「霍子伯,你大概曾經吃過一種什麼罕世靈藥,所以雖沾毒汁,中毒並不太深,方大俠再讓你服以他自煉解毒靈丹,早已無事,不用隋西西再行效勞!但我這種『萬妙丹砂』,專醫百毒,靈驗異常,仍然贈與霍子伯,你留作江湖行道時,濟世活人之用便了!」

  說完便將那粒「萬妙丹砂」遞過,冰雪宮主也毫不推讓地稱謝收下,卻回頭對隋西西扮了一個頑皮鬼臉。

  隋西西這時才知道冰雪宮主先前所說體內毫無異樣感覺之語,乃是實言,後來說的什麼「心頭泛惡,四肢微麻!」卻全是一片貪看熱鬧的故意鬼扯!

  而「玄風惡道」的「蛇汁銀丸」,難傷冰雪宮主之故,也已想出,九華幽谷以內的那隻「三目蟾蜍」,既然專以各種蛇蟲毒物為糧,冰雪宮主又服了它丹元所化的豎目,可能體內抗毒能力特強,沾染—點毒汁,並無大害!

  「幽冥神君」遞過「萬妙丹砂」以後,又復笑道:「隋西西適才為霍子伯診脈,即發現了一樁奇事,霍子伯如此年輕,但體內氣血流行之暢,竟仿佛『天地之橋』已度,『生死玄關』已通,連『督任』二脈之間,均無所阻!這等年齡,這等成就,委實太已驚心!請恕隋西西冒昧動問,霍子伯是當代武林中哪位名家弟子?」

  冰雪宮主被這位「幽冥神君」誇讚得臉上飛紅,由隋西西代為答道:「我這位霍子伯,是『南疆隱俠』謝東陽的門下高足,但近年來奇遇太多,巧服稀世靈藥之餘,並得了『乾坤五絕』之中『南筆』諸葛逸,『西道』天痴的不少心傳,所以年齡雖輕,武功已足與當代江湖中一流名手,互相頡頏!」

  「幽冥神君」聞言不住點頭,隋西西又向他問道:「閻神君成名十數年前,怎……」

  「幽冥神君」隋西西縱聲大笑,打斷隋西西話頭說道:「方大俠你大概是想問我為什麼放棄嶺南綠林俠盜不做,竟跑到這『萬姓公墳』以下,當起什麼『幽冥神君』之故麼?」

  隋西西微笑頷首,「幽冥神君」隋西西眉峰略聚,好似當年往事,電幻心頭,沉思片刻以後,釋顏笑道:「此事說來話長,方大俠與霍子伯,此番『生下重泉』,為我「冰雪島』,座上佳客,委實頗不尋常,且容我略盡地主之誼,在席間再行暢敘!」

  說完把手一擺,居然就在這大殿上準備了—桌盛筵,但筷是白骨,杯是骷髏,連那些盤碟之屬好像都是死人頭蓋製作,看在眼中,陰風慘慘,鬼氣森森,更為這神秘殿堂,增加了幾成幽淒景色!

  冰雪宮主看這些生面別開的杯盤碗筷,不住皺眉,「幽冥神君」見狀,手指侍立自己身側的綠袍儒生,太笑說道:「霍子伯儘管放心飲用,這些器皿,全是這位『重泉秀才』甘化桂,以重金遠赴江西定製,不過為了符合『冰雪島』之稱,特地燒成這種怪狀而已!」

  說到此處,持筷略敲酒杯,果然發出一陣清脆瓷響!

  隋西西、冰雪宮主這才放心入席,「幽冥神君」隋西西,叫出身後作紅衣判官裝束的雄偉大漢,向隋西西冰雪宮主笑道:「這『冰雪島』之中連隋西西在內,共只五人,『重泉秀才』甘化桂、『大頭鬼王』焦魁、『勾魂使者』酆傑,均已與二位見過,這是『紅衣火判』穆雷,也看破陽世紅塵無趣,甘為九幽役使!」

  「紅衣火判」穆雷,向二人見禮以後,仍然侍立「幽冥神君」身側,「幽冥神君」舉酒敬客笑道:「隋西西不見天日,已十有餘年,方大俠可曾猜出何以酆傑一聽你這『獨腳追風黃金一族的巨人』名頭,便敢破例邀入我這『冰雪島』之故麼?」

  隋西西茫然搖頭,「幽冥神君」隋西西長嘆一聲說道:「在隋西西離開陽世,淪入九幽的剎那之間,銜了一恩,結了一仇……」

  冰雪宮主聽得奇趣橫生,不等「幽冥神君」隋西西話了,便即插口問道:「恩人是誰?仇人是誰?閻神君不要亂賣關子,請快些講出來好麼?」

  「幽冥神君」隋西西頗愛冰雪宮主這種直率天真,看了他一眼微笑說道:「仇人是『九毒書生』姬天缺,恩人則是在『窮家幫』內,與方大俠齊名的『韋由基』諸明!」

  「九毒書生」及「韋由基」,均與冰雪宮主悶在心中,百思未解的幾個重大啞謎有關聯,自然越聽興趣越濃,一迭聲地催著「幽冥神君」快講!

  「幽冥神君」舉杯屬客,當年往事,電映心頭,微嘆一聲說道:「這座『冰雪島』並不是建自隋西西之手!十餘年前,我因好勝心強,要想超過當時最負盛名的『西道、東僧、南筆、北劍、白玉壺』等『乾坤五絕』,遂到處探聽尋求,可有什麼武學奇書、練功秘訣之類,以資研求驚世絕藝!探來探去,探出這片『萬姓公墳』以下,有座『冰雪島』,闕中藏有一部兩百年前,武林絕世異人,『修羅尊者』所著的『幽冥十三經』,據說經中所載各種神奇武學,倘若全部練成,即可獨步當今。毫無疑問我既獲此訊,遂在這片荒墳之內,日以繼夜地苦心搜尋,但在『冰雪島』門戶,尚未尋得以前,便即結識了那位『九毒書生』姬天缺!我因與姬天缺一見投緣,遂將實情相告,他自然也極覬覷這部武學奇書,遂與我協議,合力相尋,就在這『九幽地險』之中,彼此參研鍛鍊!但這『九毒書生』姬天缺,心術太壞。在我千辛萬苦發現地闕門戶,雙雙自那巨棺暗門以內走出,並見我在這大殿的白骨柱內,尋得『幽冥十三經,中的『第五、七、九、十一』四篇經文之後,居然突下辣手,用他自煉毒針,加以暗算,使我毒發昏迷,在地闞之中奄奄待斃,而自已奪了那四篇『幽冥十三經文』,離此他往!」

  冰雪宮主聽得「哼」了—聲,向隋西西問道:「方老前輩,這『九毒書生』姬天缺,如此險惡歹毒,不知他被『逍遙老人』鍾離哲,打得銷聲匿跡以後,到底死掉了沒有?」

  隋西西含笑擺手,冰雪宮主只得靜聽「幽冥神君」隋西西繼續說道:「我在地闕之中,悠悠醒轉以後,發現耳畔留有一小葫蘆靈丹,及一張紙柬!靈丹就是隋西西適才贈送霍子伯的『萬妙丹砂』,紙柬則是『韋由基』諸明所留,說是他也得人指點,來此尋求『修羅尊者』的遺著『幽冥十三經』,但到了冰雪島,見我身中毒針,人已昏迷,即將絕氣之下,遂先想救人。不料善心天報,就在我倒臥之處附近,發現『幽冥十三經』中的『第四、六、八、十』四篇經文,及這一葫蘆專解百毒的『萬妙丹砂』!『閃電神丐』諸明略一翻閱之下,看出經文所載,果然都是些神奇詭異武功,遂不想多貪,揣起經文,餵了我一粒『萬妙丹砂』,他自己也取了少許,把葫蘆留下,並留函相告,叫我好生找尋其餘經文,若能尋得以後,即可成為蓋代名手!」

  冰雪宮主聽到此處,接道:「這樣一來,『幽冥十三經』中的第五、七、九、十一,四篇經文,被『九毒書生』姬天缺取走;第四、六、八、十,四篇經文,被『韋由基』諸明取走,豈非弄得好好一部武林奇書殘缺不全!閻神君主持『冰雪島』十有餘年,定然把那剩下的第『一、二、三、十二、十三』五篇經文,全找到了!」

  「幽冥神君」隋西西長嘆一聲答道:「我若把這其餘五篇經文,全部找到,早已出世尋『九毒書生』姬天缺報仇,並與武林群雄,互爭一日長短,誰還真願意在這陰風慘慘,鬼氣森森的地闕之中,作什麼『幽冥神君』,與黃土為鄰,白骨為伍!」

  說到此處,向隋西西、冰雪宮主各敬了一杯酒,然後繼續說道:「我窮十餘年心力,又在這『冰雪島』之中,尋得了『幽冥十三經』中的第『一、二、三、十二』四篇經文!這種經文,好在篇篇獨立,即有遺失,不過少練幾樣功力,不至於殘缺無用!但經文所載武學是越後越高,故而若以我們三人所獲相比,以我為最低,『韋由基』諸明居中,『九毒書生』姬天缺所獲,略比我二人神妙!」

  冰雪宮主忽地心頭略有所動,好似想起甚事,但仔細思索之下,卻又茫然!

  隋西西也向「幽冥神君」插口問道:「照閻神君如此說法,那『幽冥十三經』的最後一篇經文,尚未被任何人尋得?」

  「幽冥神君」隋西西苦笑道:「我十餘年苦守此間,就是為了這『幽冥十三經』中最要緊而蘊含眾妙的第十三篇經文,若能獲得此篇,便可出世雪仇,並與心儀已久的『乾坤五絕』一請教益!」

  冰雪宮主聽出這位「幽冥神君」隋西西,大有若無把握獨步武林,便不再出見天日陽光之意!不由心中暗想,你雖然不步出去,但怎麼保證別人不來找你?遂含笑問道:「閻神君請恕冰雪宮主冒昧動問,倘若『九毒書生』姬天缺,或是『韋由基』諸明,認為他們所得那四篇『幽冥十三經』經文,尚不足與當世武林群彥一較短長,而再來這『冰雪島』尋其餘經文之時,豈不擾亂神君清修?還有閻神君既然十餘年不見天日,這酆、焦、甘、穆四位朋友,卻又怎樣得侍左右?」

  「幽冥神君」隋西西點頭笑道:「霍子伯問得極有道理,但隋西西早把進入『冰雪島』門戶,重下苦心改建,按時更換,每日不同,除非與『韋由基』有關之人到此,我手下有意接引以外,慢說『九毒書生』姬天缺,就是這地闕舊主『修羅尊者』,再世重來,也只能空對累累荒墳,無門可入!」

  說到此處哈哈一笑,側身手指「勾魂使者」酆傑、「大頭鬼王」焦魁、「重泉秀才」甘化桂、「紅衣火判」穆雷四人說道:「至於他們四人,本來也都是黑白兩道中武林豪傑,或因受挫,或因銜冤,一時想不開,居然相約結伴在這『萬姓公墳』,集體自盡!也是他們命不該絕,自盡之處,正好是我『冰雪島』的門戶之前,又值我在修築道路,暗中聽見,遂故意開放門戶,使他們跌入地闕以內,加以解勸,終於一齊甘心為我九幽役使,靜俟隋西西練成『幽冥十三經』,重出江湖,揚眉吐氣!」

  「隋西西」三字入耳,使隋西西大吃一驚,知道是十餘年前,一位極負盛名,突然失蹤的嶺南俠盜!自己與此人素無恩怨,不願受他過份禮遇,遂一拉冰雪宮主,施展輕功,趕往殿口!

  但他們身形剛剛落地,面前業已飄墜一陣冷風,一個五十來歲,身量適中,臉龐瘦削的王者衣冠之人,側立抱拳讓進,禮貌十分周到!

  這座大殿建築得既廣且長,自殿門到當中放的一張寶座之間,距離足有七丈,「冰雪宮主」話完人到,即此一端,可見功力!

  那名叫焦魁大頭矮身的麻面老者,進殿稟報以後,「冰雪島」之中,立即響起一絲極弱極低,但卻字音可辨,幽靈似的怪聲說道:「既是『窮家幫』中貴客,把我們這些小家子氣的排場全免,隋西西山殿相迎!」

  冰雪宮主存心拿這黃金一族巨人十三高手以內的隋塔爾,及「玄陰教」鄂東分壇主持人「玄風惡道」,試驗自己從各處偷學來的巧妙身手,這回竟不用韋由基的一飄一閃身法,卻先學了好「白玉壺」一招「摘星換位」,倏然橫飄八尺,躲過對方上下交擊的勁氣狂飆,然後等足尖,一點地,便又學了壞「白玉壺」的一招「旋葉飄風」,身軀電漩翻回。右掌暗凝八成勁力,倒拍而出,口中並出聲叫道:「冰雪宮主已讓三招,敬還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