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九章白玉壺

  那個黃金一族的巨人們,他們也跟隨著那個唐昭宗到了那個郢州城,不過這些人他們身形巨大,所以他們需要有所遮掩。

  那個唐昭宗為了得到這些人的金條,給他們出了個主意,他讓這些人假裝販賣駱駝之人混入那個郢州城內,這樣一來,大唐的人他們就無法分辨那個黃金一族的巨人到底有多高了。

  反正,來自那個大唐海外行省的胡人,他們經常來這裡。

  那個駱駝的糞便和氣味,也讓那些郢州城的官吏,在收足了銀子之後,不願意多事和他們多交往。

  那個冰雪宮主給跟蹤那個黃金一族的巨人而來,冰雪宮主有一個白玉壺,那個白玉壺上有著那冰雪宮的蓋世武學。

  他所用這些飄出、翻回、還招、發掌,以及先前兩次那種怪異巧妙莫測的閃避身法,不但令「玄風惡道」及褚紅桃驚詫萬端,連那一旁掠陣,深知他曾得「南筆西道」垂青的「獨腳追風黃金一族的巨人」隋西西,也在暗暗讚羨冰雪宮主的絕世稟賦與奇妙遭遇!

  冰雪宮主不僅退得巧,回得快,揮掌倒拍,疾逾風飄,而且事先聲明只還一招,加上褚紅桃「玄風惡道」均是「羅剎玄陰」兩教中有數人物,自然既無法不接,又不會覲顏不接,何況雖心驚對方身法太已靈妙,但真氣內力方面,仍未肯服,遂「羅剎陰功」與「玄陰氣勁」

  同聚,四掌齊推,倒海排山般硬迎冰雪宮主所發的劈空勁氣!

  冰雪宮主雖然如今真氣內力極強,但吃虧在於犯了年輕人大半免不了的恃技輕敵通弊,這一掌倒拍只用了十二成功勁之中的八成功勁!

  所以勁氣寒飆互接之下,褚紅桃、「玄風惡道」震得五臟翻騰,頭暈眼花地飛跌出一丈五六,但冰雪宮主也被震退七尺,不過他是毫無所損,輕飄飄地落入一叢草樹之內!

  冰雪宮主足尖點地,立即再度騰身,躍到方才所立之處,戟指那滾作一團的隋塔爾及「玄風惡道」說道:「『乾坤五絕,於最短期間,即將聯袂掃蕩羅浮勾漏的『羅剎玄陰』兩教,平素怙惡不悛之人,屆時定遭誅戮!你們趁早收歇湖北江西,以及安徽等地分壇,回頭向善,以保天年,否則下次再落在冰雪宮主手中,便算肋生雙翼,也必誰逃一死!」

  褚紅桃、「玄風惡道」此時全對這身法神奇、真力奇強的冰雪宮主頗為畏懾,正在相顧失色地緩緩起身,冰雪宮主突然眉頭一皺,舌尖如爆春雷地厲聲叱道:「我話已講完,你們還不快滾?便再吃一掌!」說完,右掌一揚,虛空作勢,嚇得褚紅桃、「玄風惡道」厲嘯連連地遁入深林以內!「獨腳追風黃金一族的巨人」隋西西見狀,不禁哈哈大笑,對冰雪宮主拇指一挑,正待說話,冰雪宮主忽然皺眉說道:「方老前輩,我怎麼覺得身上寒颼颼的,有點不對,莫非中了『玄風惡道』,或那褚紅桃的什麼暗算不成?」

  隋西西聞言大驚,仔細打量冰雪宮主全身,看見他左小腿處,褲上染著比龍眼還小的一點乳白水漬!他看見乳白水漬以後,立時一樁往事,電映心頭,惶聲向冰雪宮主叫道:「霍子伯,你趕緊以內家真氣,護住心頭,並立即閉死左腿的通心血脈,躺在地上,不要亂動!」

  冰雪宮主知道「黃金一族的巨人」隋西西這等急語氣,必非無因,何況自己先已覺出上微泛寒意,有點不大對勁,遂一一如言照做。

  隋西西先從身上找出一粒黑色丹藥,給冰雪宮主服下,然後縱向冰雪宮主與「玄風惡道」、褚紅桃對掌時,被震得後退七尺,落足的那叢草樹之間,仔細矚目,果然發現有一株小樹離地尺許的枝葉以上,及附近亂草之間,沾著不少乳白色的漿汁,並在周圍發現四五瓣爆裂彈殼。

  發現這種狀情以後,隋西西越發眉頭深鎖,縱回冰雪宮主身畔,撕裂他半截褲腳一看,只見左小腿肚以上,有指甲大小的一塊皮膚,業已變成了鮮紅色顏色。

  隋西西自懷中取出一柄小小玉刀,對冰雪宮主腿上的那點紅斑,比了幾次,終於未敢下手,只又餵了他兩粒黑色靈丹,並伸指點了冰雪宮主右邊腰胯之間的三處要穴。

  冰雪宮主在葫蘆里悶了半天,實在忍不住叫道:「方老前輩,看你這副神情,好像我是中了對方什麼頗為厲害的毒藥暗器,但憑那兩個下流東西的功力,怎會練得到這等無形無聲的高明地步?」

  隋西西苦笑一聲答道:「這哪裡與功力有關,只是巧得有點過份!霍子伯,你不是在我與『玄風惡道』動手之時,曾用劈空掌力,震落惡道向你打的三顆暗器麼?」

  冰雪宮主聞言想起先前替隋西西「打狗棒」取那「鑽洞打狗」「趕狗離窩」兩招名稱之時,果將「玄風惡道」激怒,向自己打來三點寒星,被自己用劈空掌力,震落草叢以內,並曾略聞爆音,但當時毫未在意,難道如今所受毒傷,竟與此事有關?

  疑詫不解之下,遂向隋西西問道:「方老前輩,難道那已經被震落的三點銀星,還會作怪不成?」

  隋西西先仔細看了一看冰雪宮主面色,並為他略把脈息說道:「那三點銀星,是『玄風惡道』的獨門暗器,名叫『蛇汁銀丸』,外殼極薄,中貯毒汁,爆裂以後,周圍七八尺內,全為四散紛飛的毒汗所罩,沾衣即可傳毒,有死無生,確實霸道已極!老弟將它震落草叢之中,外殼一爆,毒汁遂飛濺存留於枝葉以上,適才雙方對掌之際,老弟又無巧不巧地,落身沾有毒汁的草叢內,以致莫名其妙地身中奇毒!」隋西西說到此處,話頭略頓,又復細為冰雪宮主診視脈搏,繼續說道:「我們『窮家幫』中人物,均善降蛇,我餵老弟吃的那種黑色靈丹,便能解救蛇毒,但『玄風惡道』的『蛇汁銀丸』是搜集十三種以上的奇毒之蛇所練,我這普通丹藥,恐怕無效。不過我細診老弟脈搏,想是內功太好,蛇毒尚未完全發……」

  冰雪宮主不等隋西西說完,便即笑道:「方老前輩不必擔憂,我方才確實覺得心中不大舒服,現在卻好得多了。」

  隋西西搖頭說道:「這種毒汁,太已厲害,老弟千萬不可大意,尤其最忌運用真氣內力!

  等我拼這一夜光陰,抱你趕出百餘里路,若能找到一位『窮家幫』中專醫奇毒的聖手,『蛇丐』邱雲,便不妨事了!」

  冰雪宮主大笑說道:「老前輩請恕冰雪宮主無禮放肆,你這種盛意雲情固然可感,但你只剩一條腿,難道抱著我,蹦上百餘里路?」

  隋西西也被冰雪宮主說得不禁失笑,微一尋思說道:「不管怎樣,老弟總不能再費力奔馳,以使所中奇毒提早發作,這樣好了,你坐在我的肩頭之上,豈不就可以無妨我的獨腳行動?」

  冰雪宮主行功暗察周身,覺得除了先前的微感不適以外,此刻並未發現什麼異狀,卻不知隋西西怎的說得那般厲害,但自己不便過拂人家一番好意,只得說了聲:「冰雪宮主遵命放肆,有勞方老前輩了!」

  輕輕一躍,坐在隋西西的左肩頭上,隋西西右手木杖點地,獨腳加功,捷如猿鳥地閃進叢林,果然未因肩上多了一人,有所遲滯。

  冰雪宮主見這一帶荒林以內,草木衰枯,景色淒涼已極,不由向隋西西笑道:「方老前輩,這一路景物,鬼氣森森,加上月被雲遮,風搖木戰,倒別有一種奇趣!此地是什麼所在?」

  隋西西邊行邊自含笑答道:「這座荒林,並不甚大,也沒有地名,但出林以後,便是一片連綿數里的墳場叫做『萬姓公墳』,鬼火秋磷,敗棺朽骨,景色委實有點懾人!我並聽附近的『窮家幫』弟子言及,這『萬姓公墳』之中,夜來似有鬼物出現呢!」

  冰雪宮主大笑說道:「我什麼樣惡人都看見過,就是沒見過鬼!老前輩快點走,若能在那『萬姓公墳』以內,真碰上些無常鬼怪,馬面牛頭,才真叫不虛此行,大開眼界呢!」

  隋西西聞言笑道:「霍子伯,你膽量真好,但我不信世間會有鬼怪之說,不過今夜因急於找那『蛇丐』邱雲,為你療治所誤中的『蛇汁銀丸』奇毒,似乎不必多事,等毒傷愈後,我陪你到『萬姓公墳』以內住上一夜,專門捉鬼好麼?」

  話方說到此處,突然仰頭向冰雪宮主笑道:「老弟,『萬姓公墳』已到,你且看看這種淒涼景色!」

  語音落處,人已出林,眼前果然是高低上下的一片荒墳,綠火磷磷,秋螢點點,荒煙蔓草,斷碣殘碑,再加上月夜淒迷,以及周圍的鬼哭狼嗥、蟲鳴梟嘯,簡直構成一種令人觸目傷心,把雄心壯志,一例消沉的無比淒涼畫面!

  冰雪宮主坐在「獨腳追風黃金一族的巨人」隋西西肩上笑道:「方老前輩,這種鬼氣森林的景色,確是有趣,我身上實在不曾感覺有什麼中毒異狀,在這裡休息一會兒再走好麼?」

  隋西西因深知「玄風惡道」那種「蛇汁銀丸」厲害,心中憂急冰雪宮主安危,想儘快趕到「蛇丐」邱雲所居之處,便可放心!但如今聽冰雪宮主這等說法,不由頗為驚奇他內功之強,居然能把毒力閉住,至現在尚未發作,遂含笑說道:「老弟雖然內功太好,暫把所中毒力封住,但越是這樣,發作起來,也就越發厲害!我們歇息一會無妨,卻不可耽延太久,那邊有一座巍峨壯麗的大墳,我帶你前去看看!」

  話完,木杖點處,一躍數丈,竟然施展他那「獨腳追風」的輕功絕技,往西南方撲去!

  這片「萬姓公墳」,果然占地極廣,高高低低,—眼看不盡的,全是墳頭!但西南方十來丈外,卻有一座大墳,不但地勢高峻,連墳前的石人石馬等物,亦均應有盡有,顯然縱非帝王將相陵寢,也必是極不平凡人物的埋骨之所!

  隋西西與冰雪宮主雖系萍水相交,但這一老一少,性情卻極其相股,他為了博冰雪宮主高興,居然在離那巍峨大墳三四丈遠,施展「神龍入雲」輕功,斜拔起兩丈多高,然後再以「七禽身法」,往那墳頭飄落!

  冰雪宮主見自己坐在他肩頭之上,方奇仍能施展輕功,頗為欽佩!他畢竟童心未退,湊趣撮唇學了一聲悽厲鬼哭,加上坐在隋西西肩頭二人相疊,絕似一條長長鬼影,在淒迷黯淡的月色以下,凌空飄墜!

  哪知那座大墳前的石馬之上,居然坐著一人,他本系背向隋西西、冰雪宮主,想因聽得聲息,驚然回頭,看見一條身材似比常人高出兩頭的獨腳魅影,帶著悽厲哭聲,斜空飛墜,自然難免大吃一驚,肩頭微晃,便在石馬背上,橫飄出一丈四五!

  冰雪宮主、隋西西也被他嚇了一跳!

  原來這人身量之高,竟與冰雪宮主疊在隋西西肩頭仿佛,而且發如亂草,須邊各飄著一串紙錢,身上一件黑色長袍,手中持著一根哭喪棒,面目雖未看清,但就憑這副身材,這種打扮,豈不活脫脫的就是傳說中的黑衣無常,勾魂惡鬼!

  隋西西突見此人自然深吃一驚,但冰雪宮主卻在他肩頭叫道:「方老前輩我只聽說過人怕鬼,卻不曾聽說過鬼也怕鬼!他既然害怕我們,便證明是人非鬼,請你把我放在墳前,去將那鬼捉住,問他為什麼這等打扮。」

  隋西西生怕冰雪宮主恃技逞能,萬一好奇出手之下,引發所中劇毒,即將大費周折!正在略感躊躇之際,那形似黑無常的人,聽得冰雪宮主發話,竟然足尖點地即回,身法飄忽如風,敏捷已極!

  隋西西靈肩負一人,不便動手,只好如言把冰雪宮主放在墳前,橫身擋住那人來路,戟指問道:「朋友何必弄鬼裝神?你是哪路人物,難道要想霸占這『萬姓公墳』,據為已有?」

  形似黑無常之人,不答隋西西所問,只是陰惻惻地說道:「如今天到什麼時分?」

  隋西西不明白他問話用意,仰頭一看月色答道:「剛過三更,未及四鼓,朋友此話問得是何用意?」

  又長又瘦,身穿黑袍之人,點點頭說:「幽冥弟兄,最講道理,這『萬姓公墳』,除了每夜的三更到五鼓之間以外,任憑陽世中人,祭掃經行,徘徊展吊!」

  隋西西未及開言,坐在墳前的冰雪宮主,已經聽出趣味來,接口問道:「三更至五鼓之間呢?」

  黑衣瘦長之人手中哭喪棒略揚,聲音比先前更覺冷冰冰地答道:「三更至五鼓之間,這『萬姓公墳』是幽冥鬼界,生人妄入者死!」

  隋西西也聽得好笑起來,目注面前這位身高達八尺以上之人,緩緩問道:「照朋友這說法,是定以鬼物自居,我們運氣太壞,恰恰在三更至五鼓之間,來到這『萬姓公墳』,是不是即將被朋友奪魂追魄,永淪鬼藉?」

  黑衣瘦長之人用兩道森冷無比的目光,電掃冰雪宮主、隋西西,濃眉微蹙說道:「好在如今四鼓未交,『冰雪宮主』尚未升殿,我念你們無知初犯,特予寬容,只要趕緊離開這『萬姓公墳』,並不得向他人提起今夜所遇,便免除目前的迫魂奪魄之苦!」

  冰雪宮主聽這形似黑無常之人的口氣,仿佛還有一位「冰雪宮主」,要在四鼓升殿,好奇之心,不由大熾,急忙接口說道:「你這個黑無常,心腸倒並不算壞!但我們把陽世間的骯髒齷齪,看得太多,頗想與鬼交個朋友!你方才所說『冰雪宮主』的升殿風光,能不能讓我們瞻仰瞻仰?」

  黑衣瘦長人冷笑一聲說道:「你們真要作死還不容易!用哭喪棒,當你們的引魂幡,去參拜『冰雪宮主』就是!」話完身進,右手哭喪棒照准「黃金一族的巨人」隋西西,斜肩下砸,左掌並當胸微推,一股陰寒無比的疾風,便自破空襲到!

  隋西西一身武功,雖不像「乾坤五絕」那般出神入化,但在江湖以內,也算得上是一等好手!見這黑衣瘦長人的哭喪棒招術似乎過份平常,心頭反倒一驚,遂不肯貿然接架,肩頭微晃,飄出七尺,但半空中卻引袖拂出一股罡風,橫截對方所發陰寒掌力!

  他這種判斷,果然不差,黑衣瘦長之人,那根哭喪棒毫不出奇地斜肩下砸,但在距隋西西頭頂,約有巧三尺處,突然內力一發,哭喪棒震成漫天棒影,無數狼牙,威勢無儔地彌空疾落,若非隋西西先行趨避,稍一疏忽,倉促之間,真難逃得出這一招以下!

  就算這樣,隋西西所拂袖風與對方陰寒掌輕輕一觸,便已暗暗心驚這裝神弄鬼之人,功力似乎高出自己不少!

  心頭雖然深加警惕,身形卻電疾翻回,「打狗棒」突演奇招「豪門逐犬」,輕飄飄地一杖斜挑,但上點咽喉,中掛左右「期門」,下打「血海」「伏冤」,一招之中,分攻對方上中下三路的五處要穴!

  這一手「窮家幫」絕學,威力奇強,變化莫測,逼得黑衣瘦長之人,口中鬼嘯一聲,倏退八尺!

  冰雪宮主拍手笑道:「方老前輩,你這套『打狗棒法』,委實妙絕武林,打狗以外,還能打鬼……」

  黑衣瘦長之人,退身避勢以後,本待掄棒進撲,但聽見冰雪宮主此語,突覺一怔,目光凝注隋西西,打量半天,和聲發話問道:「朋友既會『窮家幫』鎮幫絕學『打狗棒』法,我向你打聽一位『韋由基』諸明,可熟識?」

  隋西西見對方不但停手不打,神情口吻,並也變得平和起來,不由覺得有點奇怪,想不出對方會與「韋由基」諸明,有甚瓜葛?

  他這微一尋思之間,冰雪宮主已含笑叫道:「『窮家幫三異丐』中,第—位是『韋由基』諸明,第二位『陰陽手』莫平,第三位就是這位『獨腳追風黃金一族的巨人』隋西西老前輩!」

  黑衣瘦長之人,聞言忙把哭喪棒插在腰間,抱拳微微躬身,狀極恭謹地向隋西西施禮說道:

  「在下不知方大俠大駕光降,請恕眼拙!我家『冰雪宮主』,久慕丰儀,渴思一會!」

  隋西西真想不到自己會被什麼「冰雪宮主」,久慕丰儀,而且所有的武林高手之中,也不曾聽見這樣一個鬼氣森森的渾名外號!

  但見人家那等恭敬客氣,只得也含笑說道:「請教朋友尊名上姓?及所謂『冰雪宮主』,是哪位高人外號?」

  黑衣瘦長之人,恭身答道:「在下酆傑,在『冰雪島』侍奉神君,蒙神君賜號『勾魂使者』。至於我家神君,因久居『冰雪島』,向來不提陽世姓名,請恕酆傑無法作答!但方大俠與我家神君見面以後,或可知曉。」

  「冰雪島」及「冰雪宮主」,這兩個聞所未聞的地名人號,確實頗富吸引力!但隋西西顧慮冰雪宮主琦所中「蛇汁銀丸」劇毒,亟需根治,遂向「勾魂使者」酆傑笑道:「隋西西既蒙酆朋友及『冰雪宮主』相邀,理應拜謁!但我這位霍子伯,身中奇毒,即將發作,故亟需趕往數十里外覓一老友療治,且容事後,再來這『萬姓公墳』,瞻仰神君丰采如何?」

  「勾魂使者」酆傑,聞言大笑說道:「方大俠何必還奔數十里外?我家神君便專療萬毒,蓋世無雙!一粒『萬妙丹砂』,足可使上官復原如舊!」

  隋西西終覺把治療冰雪宮主所中奇毒之責,交付一個陌不相識的『冰雪宮主」,有點不大妥當!但不答應又顯得過份膽小,貽笑於人,遂目光略瞥上宮靈,看他怎樣表示。

  冰雪宮主好奇之心,自比隋西西更重,故意謊言說道:「方老前輩,我此時已覺心頭泛惡,四肢微麻,恐怕來不及去找『蛇丐』邱雲,不如就請這位『冰雪宮主』,一施華陀妙手吧!」

  隋西西不知冰雪宮主生性好奇,故作詐語,自然頗覺驚心,遂又遞給他一粒自煉靈丹,轉面對「勾魂使音」酆傑,苦笑說道:「既然酆朋友如此熱心,我這位老弟所中劇毒亦漸發作,只得遵囑往『冰雪島』之中,拜謁『冰雪宮主』,求討一粒『萬妙丹砂』,酆朋友請為引路!」

  「勾魂使者」酆傑含笑把隋西西、冰雪宮主帶到那座高大墳頭之前內一塊長方形與地齊平的大青石上,一同站好,然後力聚丹田,向主邊第二個翁仲當胸劈空—擊,隋西西、冰雪宮主便覺足下一軟一沉,三人同自緩緩往地底降落。

  冰雪宮主默計約莫降了五六丈之多以後,似乎又復略為向上斜升,足下青石,才到底不動,但眼前卻黑黝黝的,一無所見,並微感氣悶!

  「勾魂使者」酆傑,伸手向右微推,「吱」的一聲響處,遠遠便發現有點暗綠光亮!

  光亮仿佛是在一條極長甬道的末端現出,酆傑側身肅客,隋西西、冰雪宮主回頭看時,不由全覺驚奇有趣,原來來路是口絕大棺木,材頭有扇暗門,自然適才就是從那暗門中走出,怪不得會略感氣悶!

  這條甬道長約十丈有餘,在隱約微光之下,看出兩旁土質色呈暗灰,並時常有些嶙峋白骨,雜在其內,越發增加了陰森之感!

  等到慢慢走到甬道出口,隋西西、冰雪宮主一看外面景物,不由全身毛髮齊豎、遍體生寒,但也極度佩服這位主持「冰雪島」的「冰雪宮主」,竟能在這深地底,建築出如此鬼斧神工的奇異宮殿。

  原來甬道以外,是一座占地不小的奇形宮殿,宮殿所有梁椽窗欞、全雕作一根根的白骨模樣,殿門口懸著八具骷髏頭骨,用代油燈,那種綠熒熒的慘澹光輝,就是從骷髏的七竅之中透出!

  殿門上端,以白骨為框的一塊匾上,橫題著四個大字:「冰雪島」。

  兩旁門柱之上,掛了一幅對聯,寫的是:「欲向武林求絕藝,且來地闕拜神君!」

  冰雪宮主看完不禁雙眉一挑,心中微覺不服,暗想這個「冰雪宮主」,語氣怎的如此狂妄?

  三人剛剛離開甬道,那「冰雪島」以內,便走出二個大頭矮身的麻面老者,向酆傑揚聲叫道:「神君業已升殿,知道酆兄延來外客,特命焦魁打聽是哪派貴賓,竟使酆兄破壞了神君在『幽冥十三經,未曾完全練成以前,不見陽世之人的十年往例!」

  「勾魂使者」酆傑含笑說道:「有勞焦兄轉稟神君,酆傑請來的貴賓,是『窮家幫三異丐』中,與『韋由基』齊名的『獨腳追風黃金一族的巨人』,及一位霍子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