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清冽的口吻,帶著幾分無奈。
溫柔又拿她沒辦法的語氣,直接讓寧溪內心一跳。
丟開他的手臂,她也恢復了往日的冷靜自持:「咬也咬了,可以徹底一筆勾銷了。昨天事情都不是你情我願的,不要揪著不放了。」
寧溪後退兩步,伸手撥了撥被風吹亂的頭髮,動作疏離的很。
「如果你回去上班,我就相信你說的是真的。」
寧溪:「……」
這男人是油鹽不進啊!
「我不去你妹妹家上班,是因為我公司有更多的事情要處理,我會推薦一個更優秀的營養師,和育嬰師過去接替我的工作的。」
「知意和小雨都更喜歡你,你確定要這麼突然,讓她們難過嗎?」溫謹言黑眸深睨著寧溪。
眼神里滿是真誠。
什麼是殺人誅心,這就是了。
這男人就是讓她心裡愧疚呢,赤果果的道德綁架。
偏偏他還是那副人畜無害的樣子說出來。
本來在陸家工作的氛圍和日常都很舒服,自己跟知意也合得來。
小雨又是跟暖暖差不多的年紀,暖暖不在身邊,每次看到小雨也多了一份期盼。
寧溪感覺內心七上八下起來。
就在兩人沉默對峙時,馬路邊傳來一聲喇叭滴滴聲。
宋霄從自己的豪車上下來,看著寧溪時,眼裡還有幾分驚喜:「溪溪,我來接你下班了。」
宋霄昨天被打暈之後,直到晚上八點才從醫院裡出來,全身檢查沒有別的問題,就是長時間昏睡,讓他有些精神恍惚。
當看到溫謹言跟寧溪兩人,宋霄整個人就瞬間來了精神一樣。
「本來我可以好好的繼續工作的,因為你的原因我只好迴避。畢竟我也要對我自己的人生負責,你說是吧。」寧溪說完,沒再看溫謹言複雜的神色。
轉身,直接走向了宋霄的車。
道德綁架誰不會,成年人之間的拉扯,往往是最傷人。
寧溪清楚的知道,她也理虧,只能更絕情冷漠應對。
宋霄還下車,直接來給他開副駕駛的門。
「溫大少拜拜。」宋霄本想問溫謹言昨天發生的事情,見到寧溪臉色凝重。
他沒敢耽誤,直接上車開車。
「昨天到底發生什麼事?那些人最後沒對你們怎麼樣吧?」宋霄一邊繫著安全帶,語氣十分擔心。
「嗯?」寧溪側眸,眼神里有些疑惑。
對於昨晚的事情,她不太願意回憶,她迷迷糊糊記得溫謹言來的時候,帶了很多保鏢出現的。
那個黑爺那麼厲害,還敢跟溫謹言對峙?
「你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寧溪害怕宋霄多問別的,直接說了一句都不記得了。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寧家到底給你捅了多少簍子出來。不是我說,你父母你哥這麼壓榨你,還不如斷絕來往。」宋霄越說越是氣憤。
寧溪沒有回答。
「溪溪,你以前不是這樣子的人啊,雖然你爸媽以前對你好。你看看現在,都把你逼成什麼樣了,還有你那個極品哥哥,去哪裡招惹的人渣!」
「你去醫院了沒?昨天看你受傷了……」宋霄一個勁的在叨叨。
寧溪單手撐著側腦靠在窗邊,忙碌一整天,她有些累。
聽著宋霄的絮絮叨叨,就像催眠曲一樣,她直接睡著了。
宋霄本來還想叨叨叨叨的,瞥了一眼見她眉眼全是疲憊,也沒有再說。
而是認認真真開車:「誒,你不住家裡,住哪裡啊?」
宋霄不知道她的公寓,車子開出了幾個路口,拍了拍打盹的寧溪,問道。
「公司公寓,前面路口的旁邊停車就是了。」
「哦。你在國外這些年,工作挺好的,為什麼要回來啊,你以前那風風火火的性子,真的很難想到你現在從事育嬰行業,還是金牌營養師。」
宋霄是個話癆,他們兩個之前也沒怎麼聯繫,要不是這次需要找一個男朋友應付老夫人她們,寧溪也不會跟自己這個發小重新聯繫。
「這麼多年了,你這張嘴巴是越來越碎了,跟老媽子一樣,你不累嗎?昨天你被他們怎麼的了,這會才出院。」
寧溪轉移話題。
不願意說起自己過多的情況。
「沒事,就是頭暈想吐,住了一天的院,打你手機也打不通。」
「手機壞了。」
「那……事情解決了嗎?那些人可是連溫謹言都敢下手,估計下場不太好過。」
「不知道呢。」她也沒有多問。
聽自己伯母的話,寧姚傑失蹤了。
至於黑爺,想必是被溫家兄弟給解決了。
按理,她應該要謝謝他們出手幫忙。剛才性子一急,忘記細問了。
寧溪索性擺爛,什麼都不管。
到了小區門口,跟宋霄道別後,就自己進了小區。
寧溪沒注意,身後還有一輛金杯麵包車,一直慢慢跟著。
在確定她進小區後,麵包車才加速開走。
寧溪回公寓洗澡換了一套吊帶睡衣。
當她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身上的曖昧痕跡,更心累了。
安靜的公寓裡,手機鈴聲被放大了幾倍。
幾乎是剛響,寧溪條件反射立馬就拿了起來。
她獨居的習慣,手機永遠不離身。
這個手機這個點打進來的電話,只有約翰。
「餵。」寧溪嗓音冷靜的響起。
那邊,約翰慵懶的笑了笑,聲音溫和的像一個紳士,卻讓寧溪有種後脊背發涼的感覺。
「怎麼了?」
「昨天跟你在一起的那個男人,是你初戀?是不是暖暖的生父,嗯?」
寧溪感覺腦袋裡轟然一聲,有什麼在炸開。
整個身體在這瞬間,都莫名的有些發軟。
這一瞬間,她腦海里閃過很多很多的設想。
如果約翰用暖暖的威脅溫謹言該怎麼辦?
溫謹言要是知道自己被逼著嫁給老男人,還跟老男人的兒子糾纏,這樣不倫又不堪的經歷,他肯定也會被拉下水,被詬病,甚至還會成為他人生的污點。
她的人生髒的不能在髒了,不希望連累他。
「如果你覺得是那就是吧,反正我身上的髒水不介意再多一點。」寧溪手死死的摳著洗手池邊緣,用最平靜的口吻回答他的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