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說什麼就說。」溫謹言看他那樣就知道他憋著事,溫潤的臉色不免更加冷沉了。
溫謹郗心底還是有些害怕的。
「就……」他語氣更加支支吾吾起來。
「就什麼!」溫謹言嗓音更嚴厲了幾分。一雙黑眸定定的看著自己的三弟,氣場從長兄,變成了嚴父。
「沒什麼,就是一些個人感情的事情。」溫謹郗橫了橫心,順著剛才溫心心的話說了下去。
「你確定?」
「嗯……」溫謹郗用力點點頭,默認下來。
「好,別讓我查到別的東西,不然有你好看的。」溫謹言沉斂的眸光盯著他看了兩眼,說完,轉身離開。
溫謹郗頓了一下,跟上他:「大哥,陸景初的奶奶怎麼樣了?我看網上都傳的沸沸揚揚,人物資料都扒出來了。」
「什麼時候傳的沸沸揚揚了?」溫謹言快步下樓梯,沒在理會自己三弟。
溫謹郗也緊跟其後,想要打聽更多的消息:「就商業中心隨機殺人案啊,有人扒出來受害者就是陸老夫人啊。」
溫謹郗因為迫切想知道結果,以至於追的腳步很快的,察覺到前面自己大哥停下腳步時,收腳已經晚了。
整個人猝不及防的撞到了他的後背。
還是溫謹言扶住旋轉樓梯的扶手,穩住了兩個人的身子,兩人才沒有掉下樓梯。
溫謹言側眸斜睨回頭,那眼神看的溫家老三又是心神一震。
「老三,你知不知道你從小就不能撒謊,你撒謊的時候就冒冒失失。」
「我哪裡冒冒失失,我是沒睡醒而已。」溫謹郗說完還故意打了一個哈欠:「我剛醒呢,你也知道我國外時差,這回一般天才亮呢。」
溫謹言沒說話,沉聲靜氣的盯著他看。
溫謹郗眨了眨睡眼惺忪的眼睛,故意哼了哼鼻子。
「等我查到什麼,你知道我性子的。」溫謹言鬆開扶著他手臂的手,快步下樓。
溫謹言本身是想來查看老三突然回國的原因,這一早上他過於反常。
出來別墅,溫謹言快步上車後坐下,從落下的車窗看向別墅。
心中的猜想在一點點得到證實,只不過,事情有些銜接不上。
「你確定心心一直在醫院療養?」溫謹言收回眼神,看向了正在開車的助理。
助理認真回道:「是,大小姐上一次手術之後,重新修復了面容,一直沒有拆紗布再修養。」
溫謹言眉心微蹙,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一句一直沒有拆紗布上。
「溫總,我們現在去哪裡?」
「去醫院探望陸老夫人。」
……
醫院。
溫謹言下車,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映襯的他好似民國風度翩翩的貴公子,斯文溫潤,氣場沉穩中帶著幾分書卷氣。走到後備廂,雙手提了幾盒名貴的人參。
助理見狀,連忙說道:「溫總,我來提就好。」
「沒事,你跟我一塊兒去,畢竟是長輩。」
「我提著些,你提那些安神補品,到時候送到陸少那邊去,那些是為他妻子準備的。」溫謹言人很細心,特地準備了兩份禮品。
「好。」助理提著後面的一些包裝精美的補品,跟在溫謹言身後。
「等下去到陸少夫人那裡,就說是陸醫生有恩於我們,不要亂說話。」溫謹言進電梯時還特地囑咐一番。
助理頷首點頭:「是。」
兩人上了重症監護室樓層,電梯一開,直接被穿著保安服的保鏢攔住了。
溫謹言讓保鏢幫忙通傳。
保鏢壓根不予理會,直接勸返。
任憑溫謹言如何說,這些人就是油鹽不進。
他們兩人跟四個保鏢交談了將近五分鐘,依然站在電梯口,半步都沒有挪動。
我今天膝蓋消腫了好多,在房間裡慢慢活動。
剛才奶奶的主治醫師來,陸景初出去了。安靜的房間裡,落針可聞。我那種在深淵裡心慌的感覺,一點一點上升,莫名的很沒有安全感。
索性,慢慢往外面走去,去走廊盡頭守在奶奶病床外還踏實一點。
我打開房門,剛走沒兩步,就聽到一道溫潤好聽的聲音,不徐不疾,彬彬有禮,這一層樓都比較靜,他的聲音顯得更加好聽。
是那種,聽了聲音會忍不住好奇人長相的那種。
我走過去,沒忍住往旁邊看了兩眼。
「我跟陸醫生是老朋友了,我們只是想探望一下陸奶奶,如果實在不方便,能不能幫忙把這些交給他。這些是我珍藏的一些百年人參,這些是給陸醫生妻子安神的補品。」溫謹言被四個大漢擋著,寸步難行,索性也不求見一面了,讓他們幫忙把東西帶到就行。
我聽到陸奶奶三個字,沒忍住開口:「你們是來看奶奶的嗎?」
我的聲音婉約溫柔,帶著幾分江南女子的嬌柔。
溫謹言循聲看去,只見一位穿著白藍色睡衣的女子,身形纖弱,墨發散落在肩頭,清秀的小臉,五官精緻柔美,特別是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澄澈清透,像是撒滿了星星。
好清澈靈動的一雙眼眸,好熟悉的眉眼!
溫謹言所有的沉穩和淡定自若,在這瞬間被什麼猛然擊中,遞東西的雙手,也都僵在半空中。
我見他們沒有回答,又走上前兩步:「你們說的陸醫生是叫陸景初嗎?」我站在幾步遠,眨眸看著溫謹言和他的助理。
助理看著自家總裁愣住了,幫忙回答:「是的,是陸景初醫生,我們來探望他奶奶和他妻子。」
待到助理說完話,溫謹言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是的,請問你是……」
「我是他妻子,這裡沒有信號,如果你們要找他的話要去到7樓他辦公室找。」我溫柔的笑了笑,我不敢上前接他們的禮物,生怕會給自家丈夫造成困擾。
「好,謝謝。」溫謹言禮貌道謝。
之前看過陸景初的頭像,看到真人之後,那種真切感被放大,讓他有些沒緩過來。
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不客氣。」我聳了聳肩,淡笑道。
「你們去到七樓要是不知道的話,可以去護士站問問。」
「好。」溫謹言頷首,禮貌應道。
我安靜的站在那,目送兩人離開後,才慢慢走向奶奶的病房方向。
走了之後,我沒忍住回頭看了兩眼。
說來也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害怕一個人待著沒安全感,看到剛才那個西裝男子,莫名安心。
好神奇。
電梯裡,溫謹言還沉浸在剛才的一眼萬年的經驗中。
「溫總,剛才那個陸少夫人……好像夫人和老夫人年輕時的樣子啊,給我都嚇了一跳。」
身旁的助理感嘆道。
那種震驚,仿佛照片上的人走了出來,出現在眼前。
「嗯,我也覺得很像,幾乎跟外婆和母親共用一張臉的程度。」不但如此,那種氣質簡直也都一模一樣。
這種緣分,真的太神奇了。
溫謹言跟助理下到七樓,徑直走向了陸景初的辦公室。
剛好陸景初送硯副院長和幾位教授專家出來。
剛出門,就跟溫謹言兩人打了個照面。
「陸醫生。」溫謹言叫住陸景初。
陸景初斂眸看去,看了一樣溫謹言跟他助理兩個,兩隻手各自提著三五盒的名貴補品。
「你倆這是大張旗鼓的給我行賄?嗯?」陸景初蹙眉沉聲問道。
「喲,這不是溫家大少,就不打擾你們了。」硯副院長跟溫謹言打了個照面,就帶著專家教授離開了。
等到旁人都走了,溫謹言走上前,看著一身白大褂的陸景初。
老同學之間的默契,沒有多言半句,陸景初將門拉了拉,讓出位置來。
「那我這些……」溫謹言將手中的禮品提起來,聽了剛才的話,也不知道送還是不送。
「提著。」
「哦。」溫謹言兩手提著進到了辦公室里,進去之後依然有些拘謹,不知道是該放還是怎麼的。
陸景初坐下,冷肅著一張俊臉,繼續看著陸老夫人的檢查報告。
那不怒而威的森冷氣場,溫謹言跟助理兩個大男人站在那,兩人面面相覷,呼吸自動放緩了。
能扛得住陸景初這一身氣場的人,恐怕沒有幾個。
整個安靜的辦公室,透著一股千年寒冰一樣的低氣壓,除了陸景初翻閱紙張的聲音。
陸景初餘光瞥見了兩人杵在那裡,提著大盒小盒。特別是溫謹言,溫家大少跟進貨回來似的,讓人就覺得有幾分好笑。
」杵在那裡做什麼,還要我給你搬凳子請你坐?」陸景初抬眸,深邃如夜的眸子透著微眯著,氣場令人望而生畏。
「我這禮……」剛才在外面說的那話讓他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
「提那麼多做什麼,陸家再窮也比你溫家有錢。」
溫謹言:」……「
「我這是送給奶奶和弟妹補身體的,都是我家壓箱底的收藏,這人參我外公傳下來的傳家寶,我們家老一輩都只能剪根須,我可是全部給你送來了。」
「那你外公要是知道了,怕是棺材板都按不住了。」陸景初清冽的嗓音透著幾分揶揄。
溫謹言:「……」
他這個老同學要麼不開口,一旦開口就是嘴巴抹了砒霜。
「放桌上吧。」
「好。」溫謹言將自己手中提著的大盒小盒放下:「我這裡是給奶奶送的,適合長輩,這邊的給弟妹送的。適合年輕女生補身體。」
「嗯,有心了。」陸景初掃了一眼,繼續低頭翻閱著手中的檢查報告。
等放下手中的東西後,溫謹言示意自己助理去外面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