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辰推門進來之時,看到的情景就是寧曉菱靠著床背而坐,雙目牢牢盯著窗欞,整個人處於沉思狀態,以致他進來了她也沒有覺察。
緩緩坐下,他的手爬上她的肩。
突如其來的觸摸讓寧曉菱乍醒,看著這張放大的俊顏,她內心怒氣自然迸發,本能地別開臉。
「黃太醫說你身體已無大礙,真是謝天謝地!」東方辰見她毫無反應,於是脫鞋上床,繼續發出呼喚,「菱兒,應一下朕好嗎?」
「你打算怎樣處置楊德芙,又怎樣安葬柳從蓉?」寧曉菱倏然問道。
東方辰愣然,並無立刻作答。
寧曉菱徹底心如死灰,毅然地講出決定,「東方辰,放我走吧!」
「什麼意思?」東方辰沒來由地一陣心慌。
「我們不該在一起,所以讓我出宮吧!這裡,不適合我!」從寧曉菱語氣當中,不難聽出無奈和疲累。
東方辰恍然大悟,即時低吼,「你怎麼聽信那女人的話?她分明就是亂講,她恨不得朕孤獨終老,恨不得朕痛苦一輩子!或者,你也覺得朕配不上你?」最後這句話,東方辰費了好大力氣才講出。
寧曉菱注視著他,半響,才平靜地闡述,「你和我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不關誰配不上誰,關鍵是我們真的不適合在一起!」
「荒謬!」東方辰氣紅了臉。
寧曉菱心中一陣苦澀,突然望住他,問道,「知道我為何落掉寶寶嗎?是因為曦凌太小,我擔心再度懷孕會分散對他的愛,故我忍痛捨棄肚裡這個。」
之前,東方辰相信了她的清白,但始終不明白她偷偷落胎的原因,如今一聽是這種理由,他有點無法接受,「不是有奶娘嗎?朕可安排一百個奶娘來照顧曦凌。」
「奶娘……哪及親娘!」
「那你當時何不跟朕講清楚?」想起無辜流逝的胎兒,東方辰痛不欲生。
「講清楚?你會聽嗎?本來,最後關頭我決定留住他。可是,因為你一句話,因為你的懷疑和指責,因為我的衝動和逞強,導致……導致……」寧曉菱無法再說下去,她已泣不成聲,壓制心底的悔恨和悲傷再度蔓延她的全身。
東方辰同樣痛心疾首,悔不當初,一把摟住她,「對不起,朕不該懷疑你,朕因為太愛你,所以糊塗了,糊塗了!」
愛?聽到這個字,寧曉菱猛地推開他,含淚搖頭,萬般痛楚地嘆,「東方辰,你給的愛,我要不起;我要的愛,你給不起!」
「你要什麼樣的愛,告訴朕,朕一定能做到。」東方辰伸臂,欲重新納她入懷。
寧曉菱卻一點點地往裡面退,「我要的愛,是一對一!我要的丈夫,必須從頭到尾,里里外外都只屬於我一人!而你,永遠無法做到!所以還是放我走吧,或許你很喜歡我,甚至很愛我,然而你的身份與責任讓你無法給我幸福和快樂!」
「不,朕會努力,朕一定能做到!」她眼中的決然,讓他感到莫大的恐慌。
「是嗎?你捨得廢掉你的三宮六院嗎?你能遣散其他女人嗎?不,你不能,你連一個楊德芙都搞不定,更別談解散整個後宮。你要權衡朝堂勢力,你要利用她們讓朝臣心甘情願、理所當然地擁護與支持你!因此,只要你一日是皇帝,你都不會給我幸福!」
「菱兒!不要!」東方辰徹底感到絕望。心,好痛,仿佛有千萬隻螞蟻在無情地鑽蝕。
「請你答應我一個要求,讓我帶寶寶一起走好嗎?辰!」
辰!這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他曾幻想過無數情況下她會喊出這個名字,嬌嗲、親昵或是深情;卻從沒想過會是這種情況,會是如此的無情!
不,他不能讓她走,更不可能讓寶寶離開,「不行,他是朕的皇兒,絕對不能流浪宮外。」
「你將來還會有很多兒子。而我,當然不會讓寶寶流浪,我對他疼愛有加,會連你那份也給他!」
「不行,不行,絕對不可能!你想走可以,但凌兒絕對要留在朕的身邊。」無數隻螞蟻轉成千萬根針在使勁刺扎,東方辰心痛得更加厲害。他付出那麼多,視她為珍寶,她非但不稀罕,還無情地踐踏他的真心!
不再猶豫,他一把抱住她,「朕不准你胡思亂想,更不准你離開,朕告訴你,這輩子你註定是朕的人,朕絕不放手,一定不會放手!」
「你要幹嗎?放開我!」毫無預警的摟抱,緊得寧曉菱幾乎窒息,她兩手抵在他胸前,企圖推開他。
奈何,她這點力氣哪能敵他!東方辰不但讓她動彈不得,還迅速抬起她的臉,狠狠地攝住她微啟的櫻唇,極具懲罰意味地吞噬她嘴內的每一寸。
寧曉菱惱羞成怒,在他胸前用力捶打,可惜就是無法讓他鬆開。
衣襟已被扯破,東方辰穩穩壓住寧曉菱的腳,兩手箍住她的兩邊手臂……
寧曉菱疼痛連連,羞愧難堪,一時心急叱喝而出,「東方辰,你這混蛋,還不趕緊給我住手!」
東方辰那理她,忍耐多時的欲正好融合著怒氣一起迸發。
寧曉菱氣得渾身發抖,可是除了破口大罵,再無其他辦法。
就在她以為又要遭他凌辱的時候,月華的出現營救了她!
月華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幕,她懷裡的寶寶則已迫不及待地對寧曉菱伸手大嚷。
東方辰抬臉,看到滿面赧然與震驚的月華,還有正對這邊舞動雙手的寶寶,瞬時愣住。
寧曉菱抓住機會推開他,拉好褻褲和睡衣,順便踢他一腳,然後快速跳下床,一時忘了自己還是個尚未康復的病人,因而腳一著地就跪倒趴下。
聽到她慘烈的哀叫,東方辰回過神,也趕緊下床,心疼地扶住她,「怎麼了,有沒傷到?」
寧曉菱毫不領情地推開他,自個兒慢慢站起。
這時,月華也走近過來,關切地看著寧曉菱,「小姐,你沒事吧。」
寧曉菱搖頭,從她手裡接過兒子,在他頭上、臉上、小手小腳小身軀,落下無數的吻。
「別老是站著,來,坐下。」東方辰一邊說,一邊扶她往後面退。
寧曉菱瞪他一眼,卻也緩緩在床畔坐下,寶寶已經刻不容緩地撩起她寬鬆的睡衫,小嘴很自然地含住她的奶頭。
東方辰對月華打了一個眼色,示意她出去,隨後也爬上床,默默看著眼前這溫馨的一幕,腦海開始形成一個主意,鬱結頓時消散,絕望的心開始燃起絲絲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