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警查是個老刑警了，很快從我的反應當中看出了一點端倪。
他盯著我的眼睛，問道：「那種味道，我們在死者張天一的遺物中，找到了同款的香水。」
「哦！」
我緩過神來，點了點頭，說道：「那看來張天一去過機房，不過這也很正常啊，機房在四樓，張主管又是四樓的主管，他去機房，是很正常的。」
我這一句話，就像是乾坤大挪移，把中年警查的力道，全給卸掉了。
「你說得沒錯，但是，我們還從死者的手機里，找到一些東西。」老刑警說道。
「……」我沉默了一下，知道張天一跟小程之間的關係，是瞞不住了。
手機里找到一些的東西，那無外乎自拍之類的。
如果再打開他們兩個的微信的話，那關係肯定就更清楚明了了。
但是我不能承認我知道啊。
於是我就奇怪地問：「找到了什麼？」
「兩位死者之間，其實是有密切關係的，但是因為保密需要，我們不能告訴你。」夏冰在一邊說道。
「哦！」我點了點頭，說道：「那不告訴就不告訴吧。」
「你知道他們兩個的關係嗎？」老刑警盯著我，問道。
「我怎麼知道。」我嗤笑一聲，說道：「我跟他們都不熟，最多只是工作上的關係。」
「真的？」老刑警和夏冰盯著我的眼睛，問道。
「真的！」我忍不住眨了眨眼。
我知道，我身為一個普通人，很難完全避免犯罪心理學上的那些異常要素，也就是說，老刑警和夏冰，肯定能通過這一輪談話，發現我在隱瞞和撒謊，但是我已經盡力了，我做到最好，然後，如果他們還能發現什麼，那我就沒辦法了，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老刑警跟夏冰對視了一眼，夏冰看著我，說道：「何東，我希望你好好配合我們，不要有所隱瞞！」
「哦！」我點了點頭。
我心說我要是好好配合你們，一個月之後我就吃槍子兒了，怎麼好好配合嘛！
只能怪你們辦案水平不行，讓我搶先找到了兇手。
那我就只能按我的方式來辦了。
「那你還有什麼想說的麼？」夏冰問道。
「沒有了。」我搖搖頭，說道：「我該說的都說了啊。」
「真的？」夏冰盯著我的眼睛。
「真的！」我毫不猶地點頭，說道。
「好，那我再告訴你一件事。」夏冰淡淡說道。
「你說！」我笑著道。
「我們在天台，發現了用過的保險套。」夏冰淡淡說道。
「哦。」我點點頭。
我的表情毫無波瀾，就好像不知道這保險套是破案的關鍵一樣。
除了專業刑偵人員，別人怎麼能把兩個二十多歲年輕男的，跟一個三十多歲的壯年，再加上一個保險套扯上關聯？
就算是專業刑偵人員，也未必有這個本事。
不依靠其他線索的輔助，恐怕很難把這些聯繫起來吧？
然而，夏冰又讓我驚訝了。
只見她繼續說道：「我們從保險套上，採集了DNA，經過比對，保險套上的兩種DNA，分別屬於兩個人，一個叫張天一，另外一個，叫程海洋。」
震驚！
我是真的震驚！
因為我不知道這玩意上竟然還能提取DNA！
我對這種刑偵方式所知甚少。
看到我臉上的震驚，老刑警跟夏冰對視了一眼。
接著，夏冰便問我：「你真不知道他們兩個是同性戀？」
「我怎麼知道啊！」我瞪大了眼睛，延續我震驚的表情，說道：「他們兩個是同性戀，你打死我，我都不相信！這DNA有問題吧？」
「DNA的檢測，是不會有問題的，如果兩個人使用保險套進行了性行為，那麼，就可以從保險套上提取兩人的DNA，而且，那個保險套上沒有其他人的DNA，所以，結論就不言自明了。」夏冰淡淡說道。
「我了個大去！」我一臉驚訝，低聲喃喃自語道：「真沒想到啊……」
我的這個反應，是那天聽張天一親口承認跟小程的關係時候的感受。
我現在拿出來用，感覺應該會很逼真。
「如果死者是一對情侶……我的意思，同性戀當然算是情侶，那麼，殺了他們的人，會是什麼動機呢？」夏冰看似自言自語，其實是在引導我。
「是啊，什麼動機呢？難道是哪個女孩子喜歡張天一，畢竟張天一長得很帥嘛，然後女孩子發現張天一竟然是GAY，就經受不住這個打擊，幹掉了他們。」我看似認真地分析道。
「……」
老刑警和夏冰都是一臉無語。
這特麼分析的，也太業餘了吧？
其實他們不知道的是，我就是故意讓他們覺得我的分析很離譜。
「喂，你們公司有哪個女孩子力氣大到能把兩個男的從樓頂推下去嗎？更何況張天一是體校畢業的，身體素質強於普通人。」夏冰看著我，問道。
「其實我認識的人也不多啊，公司那麼人，你們可以去找找嘛，有些人是真人不露相，你得慢慢明察暗訪。」我正色道。
夏冰搖搖頭。
其實她和老刑警現在線索都找的差不多了，但是，最為關鍵的問題他們想不通。
那就是，動機！
無論是把老吳推下去的動機，還是把張天一和小程推下去的動機。
他們都弄不清楚。
而這些，當然只有我清楚。
我仔細觀察夏冰沉思著的臉，我感覺她現在的樣子特別美。
身為刑警，夏冰穿著警服的時候，有一種冷若冰霜，又很酷的感覺。
這種感覺，迥異於我這輩子見過的其他女孩子。
而且她明明好像警校才畢業，卻總是喜歡裝作一副老刑警的樣子。
我感覺她刑偵手段沒跟師父學多少，派頭倒是學到七八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