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為奴與本王了是吧？」
明睿笑吟吟地開著玩笑，「是不是本王差遣你們做什麼都可以？」
「這......」
眾人聽到明睿的一句「為奴」出口，雖說早有準備，但也難免心生遲疑。
一句承諾變為奴為婢，放在誰的身上都是一時接受不了。
「王爺你就吩咐吧，讓我們做什麼都行。」
裴甲虎有別於其他人，直接悶聲說道：「今天見識到這熔鐵成水的技藝，裴某人雖死無憾。」
「既然虎哥你都這麼說了......」
明睿似是頓了頓語氣，時而是吊下裴甲虎的胃口，隨後淡淡說道：「那你們就去弄點尿液過來，無論是牛的還是馬的，又或是牛馬的。」
「牛馬？」柴虛坤在一旁好心提醒道：「王爺，你說的重複了。」
是啊，這個時代的人們哪裡知道牛馬不是指牲畜，而是另有所指呢？
「咳咳......」
明睿掩飾一下剛剛話語之中的尷尬，隨即改口說道：「本王的意思是再弄點人的尿液也行。」
「什麼？」
孫丙豹聽聞明睿的要求，臉色變得很難看，「王爺，您這未免有點羞辱人了。兄弟們好歹都是手藝人，為何安排我們去收集那種腌臢之物？」
他原本也算是江湖中人，落魄自此，跟隨裴甲虎，靠著自己這打鐵的本領也能混上一口飽飯吃。
沒想到一場賭局過後變為皇權的奴籍，這也就算了，願賭服輸，誰讓自己火氣大，非要爭這一口氣呢。
但是即便是為奴為婢，這上來就幹這種下賤的工作，心理落差未免也是大了一些，放在誰的身上都一時半會難以接受。
「這就顧及起內心的尊嚴了？」
明睿很不客氣地將對方內心的不甘按在地上碾碎，雖然賭約贏了，但他的內心之中並未真的準備將一眾人等變為奴籍。
而此時此刻的種種要求，也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人性測試罷了。
「王爺既然吩咐了，卑職們定當奉命照辦。」
裴甲虎結結實實地再次抱拳應是，並未過多討價還價，帶著眾人就去籌措各種生物尿液去了。
中午的短暫之間裡，寧陽郡城之內出現了一個很奇特的場面。
無論是走在大街之上的男子，還是牽著牲畜的百姓，都被身材壯碩的鐵匠們當街攔下，勒索「攜帶之物」......
明睿送走了這些打鐵的壯漢，轉頭便看見慕清慈神情複雜地看著自己。
見著明睿回頭，慕清慈沉著臉說道：「今天的打賭，我也輸了，你不會讓我也去弄那些吧？」
明睿看著苦瓜臉的慕清慈就忍不住想笑，想必是剛剛聽到自己讓裴甲虎他們去弄動物的尿液，女俠的內心有些接受不了。
「那你就一起去弄好了。」
「哦......」
聽著明睿毫不客氣的安排，慕清慈不情不願地應了一聲，轉頭就要去追趕大部隊去了。
【靠，看來這小姑奶奶風風火火的個性，一時半會之間是改不掉了～】
「慢著！」
明睿趕忙叫住慕清慈，免得一會走遠再惹上不必要的尷尬，「讓你去你就去啊？」
慕清慈一臉無辜，心中不知道咒罵明睿多少遍，但是面上還是強裝鎮定。
開口說道：「打賭輸了，你讓我幹什麼，我便去幹什麼唄。」
雖說平日之中刁蠻任性不講理，但是這時候看她還是很講誠信的。
明睿輕輕搖了搖頭，輕笑道：「你去西市買些豬油回來。」
「豬油？」慕清慈聽聞要買這個東西，鄙夷著問道：「你早上不是剛剛吃過早飯嗎？怎麼這麼一會就餓了？」
這個時代中，豬油的作用只是廣大百姓攝取脂肪的一種低廉的方式。
平時吃不起肉，只有瓦罐水煮菜的時候才會放上一點，作為一種生活的調劑。
而且除了豪族老爺外，家家都是一日兩餐，早上吃過之後，中午根本就不吃飯。
為了不耽誤勞作，中午在田間地埂上稍事休息便進行下午的勞作。
故而慕清慈聽到豬油的時候，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明睿嘴饞，中午還想著要加餐。
「你想什麼呢？」
明睿滿頭黑線，感慨著對方真是【胸大無腦】，嚴厲地說道：「少廢話了，快點去買，本王下午有妙用。」
慕清慈看著明睿生氣的架勢，向前攤出小手，低聲呢喃道：「錢。」
明睿也很是不客氣地回了一句，「沒有。」
「哼！」
慕清慈不屑之間瞥到一旁故作望天的柴虛坤，也不顧對方是否願意，直接上前將其拉上，一同去了西市......
一個時辰之後。
大家都是「滿載而歸」，慕清慈帶回兩大罐的豬油，裴甲虎他們帶回幾大桶的尿液。
柴虛坤被折騰得夠嗆，氣喘吁吁地問道：「王爺，東西都備齊了，接下來幹什麼？」
「鍛、造、神、兵。」明睿一字一句地說道。
在場的每一個人，聽到神兵二字的時候，都是身軀一震，暫時忘卻了中午的辛勞疲憊。
接下來的步驟非常順利，唯獨在鍛造工藝方面有些讓人猝不及防。
這個時代的裴甲虎居然知道【包鋼法】的鍛造工藝，一上來的鍛打步驟便是輕車熟路，著實給明睿看得有些不會了。
但是在他的開導之下，果斷選擇了嵌鋼法。
【嵌鋼法】是在熟鐵的一端嵌入精鋼刀刃，也就是俗稱的「好鋼用在刀刃上」。
無他，現階段的遼東太窮，包鋼法鍛打的武器雖好，但是一旦斷裂破損便無法修復。
而嵌鋼法打造出來的兵器，真正地做到了剛柔並濟。
兵器在戰鬥之時不易損壞折斷，頂多會整體彎曲，拿回來敲敲打打之後還能繼續使用，這點便能大大降低成本，編入日後大規模快速生產，以便更快武裝起一支部隊。
鐵匠鋪里，敲擊鍛打之聲不曾有一刻停歇，一直持續到太陽隱沒在山背後。
高碳鋼摺疊、鍛打成型，鑲嵌到熟鐵做好的刀背之上，在經過一番捶打，逐漸有了雁翎刀的模樣！
慕清慈雖然不懂冶煉鍛打之術，但是看著雁翎刀的雛形，還是興奮的手舞足蹈。
嘴巴幾乎都未合上過，一番嘖嘖稱奇之後，看著明睿問道：「這就是你說的神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