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腔的熱情都好像在一瞬間冷卻下來。
緊張的心情蕩然無存。
眉宇間神色暗淡。
指節曲了曲，逐漸收緊，褲子被抓得皺皺巴巴。
原本組織好的語言，此時堵在胸口的位置，上不去，又不甘心就這麼咽回去。
顧寧昭見他表情不太對。
有些疑惑。
「你怎麼了？」
是剛才施針有什麼問題？但應該不會出狀況的。
盛熠凝著她的眼睛，試圖從裡面看出一絲一毫的隱藏情緒來。
但依舊是她一貫的平靜坦然。
是了。
她一向有什麼說什麼。
「沒事。」
他收回視線，垂眸斂神，搖了搖頭。
「那你在這坐一會兒，我上去處理點事情。」
顧寧昭點頭，「嗯。」
盛熠頗有種落荒而逃的意味，上了二樓關上書房門。
強撐著的平靜，神情驟然落寞。
他探口氣，拿出手機。
【SY：。】
他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麼和他們說現在的情況。
【高大帥：咋了，熠哥】
【高大帥：一個句號代表什麼？新的暗號？】
【小太陽：你表白了？】
【高大帥：啊！熠哥你這麼快就說了？七神怎麼說，答應了嗎？】
【高大帥：不過你發一個句號，感覺是被拒絕了……】
【SY：@高大帥 不會說話就閉嘴】
【高大帥：我就問問嘛，嘿嘿】
【小太陽：被拒了？】
【SY：沒。】
【高大帥：那就是成功了！恭喜熠哥脫單結束漫長的單身生活，今晚來個脫單party怎麼樣？我現在就訂包廂】
【小太陽：別急，熠哥沒說完。】
【高大帥：沒被拒不就是答應了麼？】
【SY：也沒答應。】
【高大帥：啊？我沒懂】
【小太陽；你沒說出口？】
【SY：說了一半，沒能說完。】
【SY：她……根本沒把那個吻當回事】
【高大帥：啊啊啊啊！熠哥你和七神親了？什麼時候？在哪兒？我怎麼沒看到？】
【小太陽：@高大帥 閉嘴】
【高大帥：一個兩個都讓我閉嘴，哼，我不說話了！】
【小太陽：熠哥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SY：不知道，反正今天是不適合表白了。】
盛熠煩躁地抓了抓頭髮。
要是現在跟顧寧昭表白，鐵定會被拒。
【風華絕代大帥比：我剛下班】
【風華絕代大帥比：你不會沒按我說得來吧，不會很簡單地就要說了吧？】
【SY：今天她來家裡給我扎針，我就想馬上說了。】
【風華絕代大帥比：哥，我的哥。我都說了，時機很重要！表白不能這麼隨便的！】
【SY：那她根本不把那個吻當回事，就算我再怎麼精心準備，也是會失敗的吧。】
盛熠第一次感受到情感上的挫敗。
和五年前得知腿受傷的時候，那種感覺沒差多少。
【風華絕代大帥比：熠哥，你太不了解女人了，特別是顧寧昭那種女人。你覺得她像是會在意一個吻的人嗎？】
盛熠看到這個消息。
怔愣了下。
想到之前看到的顧寧昭的資料信息。
經歷過那樣混亂、黑暗、顛沛流離生活的她，也許早就已經對這種事情見怪不怪了。
所以她說『嘗味道』，也許只是好奇。
【SY：不像。】
他忽然有些恍然大悟。
和他一樣沒有過情感經歷的她，也許比他還要懵懂稚嫩。
或許，她連喜歡是什麼感覺都不知道。
心頭纏繞的酸澀一點點地退去。
盛熠輕笑。
【SY：我知道了，謝了@風華絕代大帥比】
【風華絕代大帥比：好說~】
【高大帥：所以七神到底是答應了還是拒絕了？】
【高大帥：熠哥，你知道什麼了啊？我還不知道呢，你和七神什麼時候親的啊？】
盛熠收拾好心情後，下樓，見她還坐在沙發上。
「我忙好了，隨時可以送你回學校。」
顧寧昭玩著遊戲，頭也沒回。
「我今晚住這。」
啪嗒。
盛熠下樓差點一腳踩空。
連忙扶住樓梯扶手，穩住身形。
「你說什麼？」
她什麼意思，剛才還說那個吻不算什麼，現在卻說今晚留宿。
一局勝利，她退出遊戲，回頭看他。
「有問題嗎？客房，我之前不是住過嗎？」
這兩天周末，要是回宿舍的話，估計又會來很多人。
還是在他這清淨些。
「客房……哦哦，你說的是客房。」
盛熠快速跳動的心臟，慢慢恢復平穩。
顧寧昭：「不然？你家還有其他房間給我住？」
盛熠抿了抿唇。
房間自然是有的。
他只是以為她要在這住，是想和他……
「就你之前住過的客房，你就睡那。」
他慌亂地把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摒棄，眼神飄忽。
之前她在這住了兩次，都是他沒意識到自己喜歡她的時候。現在她要住下，就他們倆個人在這棟房子裡。
她是沒覺得有什麼。
但他是放鬆不了一點。
既然顧寧昭今晚在這住，那麼晚飯就要在這吃了。
盛熠叫了廚師來，滿滿做了一大桌子的菜。
「還有其他人嗎？」
顧寧昭問道。
「就我和你。」
「那這麼多菜就我們倆吃，吃不完吧。」
顧寧昭坐下，
「可以叫高乾浩、敖風華他們一起來吃。」
「他們都有事！」
盛熠哪裡肯讓他們過來，立馬出聲解釋。
「敖風華早上下夜班現在還在睡，浩子和關陽他們倆都被家裡叫回去了。所以他們沒法來，就我們倆吃吧。」
他說完，咽了下口水。
生怕她還要叫爺爺來，又補了句。
「爺爺也是，在家裡吃了已經，過來太辛苦。」
顧寧昭聞言，點點頭。
「這樣，那就我和你吃吧。」
「沒事，吃不完的可以放著，明天熱一熱再吃。」
顧寧昭挑眉。
有些意外他會這麼說。
「一般你們這種富家公子，不會吃剩飯剩菜吧，你倒是個例外。」
盛熠身體微微前傾，揚唇。
「不浪費糧食是我們從小就接受的教育，我媽……」
話語陡然頓住。
他眸光閃爍。
「我媽媽教我的，粒粒皆辛苦，不能浪費。」
他的異常，顧寧昭看在眼裡。
想起來確實是沒見過盛熠的母親。
按理說，那天盛爺爺壽宴，他母親作為盛家主母，應該和盛成業一起接待賓客的。
但是並沒有看見盛成業身邊有女人。
連那個潘秀艷也沒有出現。
顧寧昭思緒一轉，沒打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