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黛回到公寓。
洗澡，吹頭髮，護膚，一系列流程下來，折騰到十一點半。
她哈欠連連，掀開被子準備睡覺。
「叮咚。」
門鈴聲突兀的響起。
她愣住，以為自己聽錯。
「叮咚。」
又是一聲響。
她這才回神，原來不是錯覺，真有人按門鈴。
但這麼晚了，誰會來？
柯黛心中升起戒備，小心翼翼的走進客廳，來到玄關處查看。
攝像顯示屏上，一身黑衣的少年站在門口，單手揣兜，又按了一次門鈴。
柯黛瞳孔微縮，沒想到是褚厭。
他來幹嘛？
質問今晚的事嗎？
正當柯黛猶豫著要不要給他開門的時候，密碼鎖上傳來滴滴的聲音。
3…
9…
褚厭在輸密碼！
是了。
他知道公寓的密碼。
以前柯黛在劇組拍戲，柯韻芝經常讓褚厭給她送吃的用的，橫店太遠，只能送公寓，這一來二去，她只能把密碼告訴褚厭。
但他也很有分寸，不會隨便進她家，除非是提前跟她講過。
上次從雲城回來，他來送行李，也是站在門口等她回來，沒輕易進去。
可現在大晚上的，他居然主動輸密碼，顯然是猜到她故意不開門，所以被逼急了。
趁他開鎖之前，柯黛先一步把門打開。
兩人就這樣在樓道的燈光下對視。
他瞳孔漆黑，一雙桃花眼不笑的時候，薄涼又寡情，偏偏眼底深處，藏著她看不懂的情緒。
柯黛故作鎮定，「這麼晚，你怎麼來了？」
褚厭的視線像是黏她身上，分毫不移，「先進去。」
看來有話要說了。
她暗暗吸氣，側身，讓他進去。
客廳的燈光很暗。
靜謐無聲，氣氛莫名壓抑。
「我要是不按密碼，姐姐打算把我關門外吧？」
褚厭根本沒有要坐的意思，站在那兒，等她過去。
廚房是開放式的，柯黛給自己倒了杯水，「你想多了，我剛才在洗澡，沒聽見門鈴。」
「是沒聽見，還是裝聽不見？」
「你到底找我什麼事。」她表現出一副很困的樣子，「有事快點說，我明早還要拍戲。」
意思是她想睡了。
褚厭勾了下唇，朝她走過去。
柯黛站在吧檯里側，下意識僵住。
他在外側停步，雙手張開撐在吧檯邊緣，目光沉沉與她對視，「為什麼接受晁謹謙？」
柯黛抿唇。
果然是為這事來的。
「這跟你有關係嗎？」
「爸媽讓我問的。」
他這樣解釋。
柯黛才不信，「爸媽今晚表現的很滿意，還問什麼？
「因為他們懷疑。」褚厭語氣微冷，「你跟晁謹謙認識這麼多年，他對你的心思昭然若揭，你早不接受晚不接受，偏偏這個時候接受，打的什麼主意？」
柯黛放下水杯，嘴角的笑很淺，「沒什麼主意，我接受他的原因只有一個，我喜歡他。」
「是嗎。」褚厭也笑了，又冷又陰的，「可你之前明確說過，對他沒意思。」
「感情是需要培養的。」她態度風輕雲淡，「謹謙為我付出那麼多，我被他打動了不行嗎？」
「打動？」褚厭眯了眯眸子，「我怎麼瞧著，你像病急亂投醫呢。」
柯黛皺眉，「你什麼意思，我喜歡誰，跟誰談戀愛，那是我的自由，任何人都管不著。」
「我再問一遍，你真喜歡他？」
「對！」
她回答的毫不猶豫。
褚厭內心在翻騰，「非他不可？」
柯黛假裝遲疑了一下，「還沒到那種程度，但目前為止，我接觸過的所有異性當中，只對他有好感，只喜歡他！」
話落。
她看見褚厭眼裡閃過一抹晦暗，狠心再補一句:「對其他人都沒感覺。」
「……」
沉默。
持續沉默。
褚厭一言不發盯著她，眼神犀利直白，像是要看穿她的心。
柯黛無畏無懼，任由他看，眸光澄清，堅定。
半晌後—
「行。」褚厭站直身子，似笑非笑道:「那我這個當弟弟的，祝你們幸福。」
他轉身走人。
玄關處很快傳來關門的聲音。
柯黛肩膀一垮，如釋重負的呼出一口氣。
死心了吧。
她話說到這份上，他應該是死心了吧。
……
晁家。
司瓊剛下樓，管家遞上一份文件袋，「夫人，未知人士寄的，您拆開看看。」
「好，我知道了。」
她優雅接過，不急不緩走向沙發坐下，做了美甲的手拆開文件袋。
裡面是一疊照片。
照片上的內容高清畫質，晁謹謙陪著柯黛回家，在柯家其樂融融的畫面。
司瓊當即變臉，將照片甩出去好遠。
管家一張張撿，「夫人息怒，眼見不一定為實。」
「眼見都不為實，那還有什麼是真的！」
司瓊一大早的好心情全被破壞了，「謹謙竟然瞞著我，陪同柯黛見家長，他們已經發展到這個程度了嗎？！」
經過調查，柯黛確實在十年前救過晁謹謙，司瓊本來還打消了對柯黛的偏見，但這並不代表，她會接受柯黛當兒媳。
管家斟酌兩秒，「也許不是見家長，只是正常的登門拜訪。」
不說還好，一說司瓊更加覺得荒唐，「柯家什麼地位？值得謹謙屈尊降貴，拜訪他們？太不像話了！」
管家低頭不敢吭聲。
「照片誰寄來的？」
「未知人士，對方戴著口罩看不清臉。」
「媒體嗎？」司瓊警鐘大響，「封口了嗎？」
若是媒體把這組照片發到網上，晁謹謙深陷緋聞，晁家也會受到影響。
「夫人放心。」管家說:「對方不圖利不圖錢，似乎是不想讓夫人蒙在鼓裡，從而制止大少爺跟柯小姐發展下去。」
司瓊明白了，「一看就是柯黛的粉絲乾的，早就聽說過她的粉絲占有欲強，個個瘋狂的可怕，謹謙再跟她接觸下去，怕是會受到傷害。」
管家安撫:「老爺子八十大壽在即，夫人不要為此影響心情。」
司瓊平復著怒火，轉頭睨他，「日子訂了？」
「三天後是好日子，宜娶宜嫁宜辦壽。」
晁老爺子名聲威望，壽宴肯定得大辦，宴請各地權貴，上到政界幹部，下到商界精英，哪個敢不賞晁家的臉。
司瓊沒再說話，微微流轉的雙眸中，透出若有所思的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