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說話。」
褚厭看著她慢慢靠近，原本好整以暇的神情，一寸寸沉下去。
不等柯黛走到跟前，他下床，伸出觸上她臉頰，「挨打了？」
語氣陰惻惻的。
柯黛皮膚白，又嬌嫩，挨了耳光，就算不腫也要留印子。
何況她現在這邊臉，腫的還很明顯，連外婆剛才都看出來了，又怎麼可能逃得過褚厭的眼睛。
她低低的嗯一聲。
褚厭二話不說往門口走。
「你去哪兒？」柯黛拉住他。
「當然是找那個人算帳。」
「你知道誰打的？」
褚厭冷著臉，「除了媽，還會有誰。」
這個家裡，屬柯韻芝最無理取鬧。
「行了。」柯黛無奈，「再怎麼樣，她都是我們的媽，哪有孩子找母親算帳的道理。」
「何況…」她頓了頓，視線落在褚厭紗布的位置，「一個巴掌而已，跟你的傷比起來，我這算什麼。」
褚厭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將她拉進自己懷裡，「這次不是我的錯覺，你在心疼我，對嗎？」
柯黛抿唇，一言不發打量著他。
眼前這個近在咫尺的人，擁有顛倒眾生的臉，深藏不露的實力。
他左眉那塊兒，為她擋過硫酸後，留下小小的隱形疤痕，形成一道野性又戾氣的斷眉。
胸口的位置，不出意外，又會留下三道槍傷形成的疤痕。
柯黛不禁想，難怪他不是褚家的孩子。
柯韻芝沒有他的狠，褚豐陽沒有他的瘋。
褚家祖宗十八代，都是規規矩矩的本分人。
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家，會生出褚厭這種性子的人？
見柯黛一直不說話，褚厭單手摟她腰往懷裡一帶，兩人身子貼的更緊。
「說話，是不是心疼——」
聲音戛然而止。
褚厭顫動的桃花眼裡，閃過清晰可見的詫異，側臉被一雙手捧著。
柯黛踮腳，主動吻上他的唇。
輾轉，微吮，柔情似水。
褚厭心都快化了。
喜歡她那麼多年，愛她那麼深，追的那麼苦……
這是他第一次，得到她的回應。
也是她第一次，主動吻他。
短暫的愕然後，褚厭抱緊懷裡的人，反客為主，張唇回吻她。
這一刻，他甘願化身戀愛腦，成為她的裙下臣。
甚至為她去死。
病房裡的氣溫瞬間攀升。
如果說柯黛吻他，是溫柔的，纏綿的。
那麼褚厭拿回主動權後，這個吻就變的激情四射，一發不可拾。
他內心激動又悸動，吻勢兇猛而劇烈。
柯黛很快就招架不住，呼吸困難的同時，手撐在他胸前，掌心摸到衣服下的紗布。
她瞬間清醒，別過頭終止這個吻，「可、可以了。」
再不停下，他的傷口該出血了。
柯黛臉紅的厲害，唇瓣被親的紅嘟嘟，上面還有濕潤的光澤，看著誘人極了。
褚厭沒忍住，又用力親一口，抵著她額頭，嗓音微啞性感，「別說受傷了，現在讓我去死都願意。」
死這個字眼一出來，柯黛下意識想到他連開三槍，渾身染血的畫面。
她承認，那一刻她真的有些害怕，褚厭就這樣死了。
柯黛指尖觸上他的唇，「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那種場面，那種混亂，她再也不想經歷第二次。
褚厭卻不以為然，順勢握住她抵在唇上的手，落下繾綣一吻，「早知道用這種方式才能追到你，我哪至於繞這麼多彎子，表白那會兒就該給自己來幾槍。」
柯黛有些沒好氣，「你還挺自豪，這槍子兒就這麼好吃？」
褚厭親完額頭，又親她臉蛋，「沒你好吃。」
柯黛耳根一熱，雙手抱住他的腰，將臉貼上他胸膛，「答應我，以後不要再傷害自己了，我已經失去了今霧，不想再失去你。」
褚厭眸光閃了閃，低眸凝視著她的發頂，「好。」
「還不止！」
柯黛從他懷裡抬起頭，「我問你，你哪來的槍？」
褚厭隨口說：「撿的。」
「撿能撿到真槍？」
他笑的沒皮沒臉，「一開始我也以為是把玩具槍，誰知道是真貨，想著沒準兒以後能派上用場，結果還真起到了作用，多虧了它，我才能把你追到手不是嗎。」
聽他說的有條有理，柯黛信了，「行，那再來說其他的。」
她從褚厭懷裡退出來，認認真真站在他面前，「既然要跟我在一起，那我得事先聲明幾點。」
褚厭挑眉，「比如？」
「咳咳。」柯黛清了清嗓子，小表情一本正經，「首先，爸媽雖然同意我們在一起，但外婆那邊必須瞞著，在她老人家面前，你得跟我保持距離，不能被她發現。」
褚厭欣然點頭，「聽你的。」
「第二，在一起以後，由於職業關係，我們暫時不能公開，只限於地下戀情，否則會影響我事業上升。」
褚厭也能接受，「聽你的。」
柯黛滿意的豎起第三根手指，「第三，我知道你是我的私生飯，背地裡為我做了很多瘋狂的事，但以後不能再那樣了，要以理服人，不能殘暴待人，儘量克制一下自己的脾氣，別變成一個心狠手辣的惡魔。」
這點，褚厭還真得看情況。
倘若有人對她心懷不軌，他不可能袖手旁觀。
特殊情況，特殊對待。
心裡這麼想的，他口頭上卻寵溺的應著，「也聽你的。」
柯黛笑，開始得寸進尺，「第四，我脾氣也不好，容易恃寵而驕，你凡事都得依著—」
話沒說完，身子被褚厭一把拉進懷裡。
「行，依著你，全依著你。」
命都可以給她。
這些要求算什麼。
褚厭愛不釋手的抱著她，眸光深邃溫情，「但我也有一個要求。」
柯黛從他的桃花眼裡，看見自己的倒影，「什麼要求？」
「你心裡只能有我。」
霸道，強勢，占有欲十足。
換做以前，柯黛或許會感到壓抑。
但現在，彼此心意相通，她嘴角揚起明艷的笑，「那我也聽你的。」
褚厭愛死她這幅樣子了，情難自禁，再次低下頭親她。
雙唇相貼，柯黛伸手挽上他的脖子，整個人乖的不得了。
「咔—」
突兀的開門聲。
柯黛嚇一跳，趕緊推開他，轉身背過去。
褚厭不悅的睨向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