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我們已經分手了

  溫北英衣擺隨風而動,步伐灑脫幹練,那雙眼睛像萃血的蛇。

  熟悉的感官侵襲,周遭在凝固,溫北英再次被萬人簇擁。

  溫北英翻著資料板,邊走邊和身後的人說著什麼,身後幾人十分恭敬地頷首,再過幾米一行人便要到達關閉著的自動玻璃門。

  白羽溪慌亂地想藏起來,但他沒有。

  帥成這樣,躲什麼躲?

  有點害怕,溫北英要是假裝沒看見他怎麼辦?

  他那麼帥,怎麼可能看不見?

  等等,看見了假裝不認識怎麼辦?

  他先打招呼溫北英不回答怎麼辦?

  白羽溪怎麼想都沒什麼面子,但追人的人要什麼面子?只要最後能弄上床過程沒面子就沒面子。

  面子哪有溫北英重要?

  白羽溪就那麼在門口站著,電梯門打開,過來的溫北英一眼便看見了在門口抖腿的白羽溪。

  溫北英視線微動。

  白羽溪就抖的越來越厲害,像那個吊兒郎當的不良少年,怪欠管教——緊張的。

  溫北英剛剛的話還沒說完,他繼續側目對著身後的人嚴厲道:「實驗多做幾次,有結果了,讓人整理一份資料出來給我。」

  「再分一個小組的人給我,最好是資歷老一點的。」

  「如果能把陸淮年給我調過來做助理最好。」

  「沒問題溫博士。」

  另一個人聲音放低,「先去吃飯吧溫博士,您這幾天都沒怎麼吃東西,還是身體重要。」

  白羽溪什麼都沒聽進去,就聽到了溫北英沒吃飯。

  溫北英將手裡的資料遞給身邊的人,與此同時,從白羽溪身邊走過。

  白羽溪話都沒敢說,他哪知道自己看見溫北英還是那麼害怕?

  溫北英甚至都沒看他。

  白羽溪在溫北英經過他的時候伸出手碰了碰溫北英垂著的右手,涼涼的,讓人想握住,白羽溪沒有太放肆,動作只像不經意的觸碰,「溫……溫……」

  死嘴,說啊!

  溫北英睨目,極具攻擊性的五官讓人生懼。

  白羽溪不自覺地想低頭,媽的。

  兩人身子錯開,白羽溪的手不動聲色地收了回來。

  白羽溪不要臉地跟上去,追人不要臉,他之前欺負溫北英,現在說那些什麼喜歡愛的,沒人信他,只有行動才讓人相信,靠嘴說沒用。

  一行人有十幾個,還是聯盟局不同部門的,因為是協作實驗,這些人還真有許多相互都是不認識的,真就給白羽溪混進去了。

  白羽溪:好像能莫名其妙混一頓飯吃。

  白羽溪跟在最後面,隨著眾人走到餐廳,是一個圓桌,和溫北英一起的幾位都是聯盟局的高職人員,因為是求助,這些人敬著溫北英,加之溫北英本就疏離冷漠的臉,大家連玩笑都不敢開,更別說往溫北英身邊坐。

  他們不敢,白羽溪敢。

  他膽最大。

  溫北英剛挪動椅子,白羽溪就拉開他身邊的凳子一屁股坐了下去。

  溫北英站著掃過白羽溪,兩人視線交錯,白羽溪抬手動了動自己的髮絲,坐乖坐直。

  他想好了,溫北英要是走,他也走。

  溫北英盯著他,帶著若有若無的警告。

  壓人的氣息雪松般落下,溫北英隱藏著的磁性在頃刻間釋放。

  是驅逐的氣息,鋒利而危險。

  同類遇到這樣的氣息那便是進入了他人領地,像溫北英這樣強大的精神力散開,換做其他人魚早就跑幾里地了。

  白羽溪偏不。

  他甚至敢釋放出示好氣息給旁邊的大獅子順毛。

  兩人身後的精神力仿佛有形,犬獅在暴躁,孔雀在蹭獅子在摸頭。

  一分鐘後,溫北英也意識到趕不走,收了氣息。

  孔雀勝。

  這時白羽溪的手被身邊的另外一個男人碰了碰,「誒,你是哪個部門的?之前好像都沒看見過你。」

  白羽溪正喝著水呢,差點沒噴出來,「咳咳……」

  白羽溪側過身子靠近男人,壓低聲音悄悄說,「溫博士是我家屬,最近在冷戰,我過來哄哄他,實在是打擾了。」

  男人先是驚訝,旋即一臉會意,溫博士都沒說什麼,那肯定是真的了,男人也學著白羽溪輕聲細語道:「我就說昨天都沒見過你,夫妻倆吵架是常事,溫博士在家裡也那麼嚴肅嗎?」

  白羽溪擋住臉,「他對我好,不凶,是我惹他生氣了。」

  男人有些詫異,實在想像不出來溫北英溫柔的樣子,那一定像鬼片一樣驚悚,「那你加油。」

  「噌~!」

  白羽溪聽見溫北英的椅子在地上猛地擦了一下。

  他再次坐直,溫北英在他身邊坐下,沒換位置,也沒趕他走,臉皮厚的人先享受溫北英!

  菜沒多久便上了,白羽溪也是真餓,他這會兒和溫北英什麼話都說不上,說了人家也不一定接話,聽著眾人和溫北英討論實驗的事,白羽溪自己拿著筷子夾菜吃的津津有味。

  好久沒有那麼好的胃口了。

  邊上的男人靠過去,「你們家是溫博士做飯嗎?吵架就餓你肚子了?」

  白羽溪還真沒否認,「嗯。」

  白羽溪桌子下的腳故意岔開去碰溫北英的腿。

  他有點欺負人了,白羽溪自己都覺得自己過分,仗著溫北英不會把他怎麼樣,沒拿出誠意倒是先無法無天了。

  餐桌上白羽溪給溫北英夾了菜,夾了之後他就後悔了。

  他夾的東西溫北英全部都不愛吃,是他自己愛吃。

  溫北英一口沒吃。

  白羽溪:「……」

  完犢子。

  越沒有什麼就越想證明什麼,公式出錯,越追越難追。

  之後白羽溪見溫北英夾了一道小青菜,等青菜第二次轉到溫北英面前,白羽溪夾了一筷子給溫北英。

  這會該吃了吧?

  溫北英放下了筷子,吃飽了。

  白羽溪也跟著放下了筷子。

  白羽溪吃完後一直看溫北英,見人站起身,他也跟著站起身。

  又一路跟著溫北英到餐廳門口,狗皮膏藥似的。

  溫北英在旋轉門位置突然停住,白羽溪沒剎住車,直接撞到了溫北英後背,「嘶……」

  誰像他這樣?明明待了那麼久,硬是幾句話都沒說上。

  溫北英回頭,白羽溪貼貼自己腦袋治理了一下髮型,「溫……溫……溫……英……」

  白羽溪想扇自己大嘴巴子。

  「來做什麼?」溫北英終於開口了,眼神寡淡。

  白羽溪都不敢接話,「我……餓。」

  「餓了跑幾十公里來蹭聯盟局的招待餐,是這樣嗎?」

  「我來找你。」白羽溪實話實說。

  「找我做什麼。」溫北英的語氣不是疑問,而是不理解。

  「就就……就……」

  「我想……就是……你……」

  「白羽溪,幾年不見,話都不會說了。」溫北英沒什麼表情地注視著面前的白羽溪。

  衣裳扣子扣的規矩,沒有開到胸口,膽子也更大了,不管認識不認識都敢去蹭人家的飯吃。

  白羽溪則被溫北英這樣叫自己弄的愣神。

  他又一次意識到溫北英不一樣了。

  白羽溪,溫北英之前可不這麼叫他,生氣的時候才會指名道姓地叫全名,白羽溪覺得自己完了。

  「你為什麼躲著我啊。」白羽溪壓根不知道說什麼,開口的話顯得可笑。

  「我並沒有躲著任何人,從剛剛看見你,有看見我在躲嗎?」溫北英不太理解地望著白羽溪。

  「但你就是在躲我。」白羽溪說不難過那是假的,「你不躲我就不會隱藏自己的氣息,讓我找不到你。」

  「那你告訴我為什麼不能?」溫北英反問他。

  溫北英的話是一把把利劍。

  「我們已經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