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好歹也得努力一下

  易家父子對我還是很敬重的,看我說話時面色凝重,大概也知道我要問的事很重要。

  當即點點頭,表示願意配合。

  我揀了最重要的,先問易成業:「你那老同學叫什麼名字?」

  「他現在住哪?你有他的聯繫方式嗎?」

  別的事都能先放一放,必須要儘快找到那幅畫才行。

  易成業被邪氣衝撞之後腦子有點斷片,認真的回憶了一下才道:「具體名字我想不起來了,只記得大家都叫他老孔。」

  「他人不住江城,這次是回來出差呆兩天就走。」

  「當時都顧著喝酒閒聊,我也沒記起來要他手機號碼。」

  「不知道他這會兒是不是已經離開了江城。」

  我一聽,有點無語。

  易冬冬這心大的毛病恐怕就是隨了他親爹。

  去參加個同學聚會,連人家叫什麼都不記得了,就敢把人往家裡領?

  領回來就領回來吧,還把那麼貴重的一幅畫白送給了別人。

  要是遇上一個不厚道的,得了這麼大一個便宜,那還不找個地方躲起來?

  我估計那個姓孔的現在八成已經不在江城了。

  那幅畫要是真的離開了江城,那問題就更嚴重了。

  我趕緊跟林業深商量一下,讓警局那邊加派人手,嚴查各路離開江城的關卡。

  雖然希望不是很大,但好歹也得努力一下。

  我想起來又問易成業:「你同學裡面有沒有跟這個老孔比較熟的?」

  「或者,誰知道他家住哪裡,在什麼公司上班?」

  如果能鎖定他的身份信息,要找到他就簡單多了。

  可易成業搖了搖頭,給我們潑了一盆冷水:「我那些老同學都幾十年沒見,哪有什麼聯繫方式?」

  我嘴角抽了抽:「那你參加這同學會的意義在哪?」

  人不認識,聯繫方式也沒有,同學會聚了個寂寞啊?

  旁邊的易冬冬忍不住插嘴:「他還能幹什麼?跑去給人吹牛逼唄!」

  「平時就發愁找不到觀眾可以顯擺,現在來了一幫老同學,那可不得好好嘚瑟一下?」

  「結果這一嘚瑟,把一幅幾十萬的畫給嘚瑟沒了。」

  「我看你這哪是去參加什麼同學會,你是散財去了!」

  一番大實話氣得易成業撿起拖鞋扔他:「臭小子!有你這樣說自己老子的?」

  「你平時敗家的時候還少嗎?」

  「老子自己花錢買的東西,老子願意送誰就送誰,輪的到你在這指手畫腳?」

  易冬冬躲開砸過來的臭拖鞋,哼了哼道:「我是敗家,可我敗了就敗了,我不心疼啊!」

  「你有本事別把自己弄得病懨懨的。」

  「不就是一幅畫,畫重要還是自己身體重要?」

  「送就送了,看把你心疼成什麼樣!」

  「你個臭小子,你……」易成業氣得想爬起來揍兒子,被我給攔住了。

  我這會兒可沒心思看易冬冬在線挨揍,只得沖他使個眼色:「你閉嘴吧,少說兩句。」

  「易總這幅畫能送出去,是你們易家的大福氣,你別不知好歹!」

  「你以為那是什麼好寶貝?」

  「汪家滅門慘案你們聽說了吧?」

  易家父子聽我這話,立馬消停下來。

  易成業搶著道:「這我聽說了,那個汪元青之前我也見過幾面,人看著挺文雅的,沒想他能幹出這種事。」

  「不過,這事跟那幅畫有什麼關係嗎?」

  本來這是內部機密,不適合跟外人說,但易成業父子兩人口風還算緊,而且本身已經被牽連進來,沒必要再瞞著他們。

  我看了一眼林業深,見他沒有阻止我的意思,就放心的開口了:「汪元青家的案子另有內情,我們就是在調查他們家的事。」

  「易總你收的那幅畫原本是汪元青從鬼市上淘來的,後來汪家出事,那幅畫就不翼而飛了。」

  「你之前的症狀,就是接觸了那幅畫造成的。」

  「得虧你們易家祖上積德,福澤深厚,接觸的時間不長,不然的話……」

  我說到這,深深的看了易成業父子一眼,緩緩道:「汪家的慘劇就是你們的前車之鑑!」

  話音落下,易成業父子兩人臉色煞白,特別是易成業,人都傻了,眼珠子瞪大,滿臉都是後怕。

  緩了好幾秒,他才回過魂來,還是有些不相信的問:「那就是一幅畫而已,真的有那麼邪性嗎?」

  「白大師,是不是哪裡搞錯了?」

  不等我開口解釋,旁邊的易冬冬就忍不住先開口:「爸你老糊塗了嗎?白大師什麼時候糊弄過人?」

  「你怎麼連白大師的話都不信?」

  「剛才要不是白大師出手,你可就躺那了!」

  「我什麼時候說不信了?」易成業見兒子這麼拆他的台,臉上有點掛不住,「我就是問問,問問怎麼了?」

  「你小子是故意氣我來的吧?」

  「我看你就巴不得我早點躺在那!」

  易冬冬也跟著較勁:「你這老頭子怎麼不識好歹呢?」

  「為了救你,我都把書房的門給劈了……」

  不提這事還好,提到這,易成業又來氣了。

  「你還好意思說!誰讓你砸的門?」

  「我這門可是專門請了古建築大師純手工打造的,你知道值多少……」

  我看這兩父子又要嗆起來了,趕緊道:「易總,這事真不怨易少,是我讓砸的。」

  易成業發作到一半的火立馬就壓了下去,表情跟變臉似的,立馬笑容溫和道:「哦,那沒事!砸得好!」

  「我早就看這門不太順眼了,樣式太古板,不合符我的氣質。」

  「砸了正好換個新的。」

  我哭笑不得,重新把話題轉到正事上。

  「易總,你能不能先跟我們詳細說說,你是怎麼得到那幅畫的?」

  「據我所知,你之前應該是請玉羅齋的梁老闆幫你找這幅畫,後來通過別的渠道先得到了。」

  「我想知道賣你這幅畫的人是誰?」

  「他是怎麼找上你的?」

  易成業表情有些微妙,像是顧及到什麼,不好啟齒。

  不過,經過一番心理鬥爭之後,他還是開口了。

  「白大師,這事其實有點上不得台面。」

  「這幅畫的賣主其實是玉羅齋里的一個員工私下推薦給我的。」

  「他知道我在找這幅畫,而他又恰巧知道這幅畫在誰手裡,所以就私底下單獨聯繫我,說可以給我牽線搭橋,讓我跟賣主接觸一下。」

  我聽得有些疑惑,不禁發問:「玉羅齋的梁老闆都沒有找到的畫,那個員工是怎麼認識的賣主?」

  「還有,他既然知道畫在誰手裡,為什麼不告訴老闆,要單獨聯繫你?」

  易成業不太好意思道:「我當時一門心思就想得到那幅畫,也沒仔細考慮這個問題。」

  「不過,他私下聯繫我的原因倒是說得明白。」

  「他說他手頭緊,有點缺錢,給我牽線搭橋希望交易成功後能給他一筆辛苦費。」

  「我覺得合理就答應了。」

  又是缺錢。

  這和那神秘男人的情況倒是相似。

  我忙又問:「你見過那個員工沒有?」

  易成業搖搖頭:「沒有,他只是在中間給我和賣家牽了個線,我們達成意向之後,他給我們選了一個交易的地點。」

  「全程他並沒有出現,我也不知道他長什麼樣。」

  我再次忍不住在心裡翻白眼:這個易老闆心可真大!

  一個連面都沒見過的人,給他推薦一個所謂的賣家,他就敢信?

  也不怕這兩人是合夥起來坑他錢的騙子。

  「那你交易的時候,應該跟賣家見過面吧?」我有些緊張的看著他問。

  易成業還是搖頭:「交涉的時候,他就說明自己不會透露姓名,如果不接受這個條件,那畫他就不賣了。」

  「那幅畫最近挺搶手的,我當時一心就想得到它,生怕他轉手賣給了別人,所以就答應了。」

  」交易的時候,他比我先到。」

  「我進去就看到屋裡隔了一道屏風,那人在屏風後面,我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誰也沒看見誰。」

  「東西我驗過了,是真貨,價錢也是提前說好的,我給了一箱現金就把畫拿走了。」

  「交易過程很順利。」

  看來,這個賣主和中間人都很謹慎,生怕被易成業知道他們的身份。

  我琢磨了一下,心中有個疑問:「易總,你怎麼會突然對這幅畫這麼感興趣?」

  「我之前也聽玉羅齋的梁老闆說,最近有好幾個老主顧想讓他幫忙找這幅畫。」

  「這裡面是有什麼說頭嗎?」

  易成業解釋道:「是前陣子古玩圈裡放出來的小道消息,說是一個專門修復古畫的大師誇讚這幅畫精妙,藝術價值很高,讓人看一眼,見之不忘。」

  「所以圈裡就有不少人就對這幅畫產生了興趣。」

  「反正,不管懂畫不懂畫的,都想收來玩玩,既有了面子,又能裝一迴風雅。」

  原來是有專業大V推薦過,難怪這麼多人跟風想要這幅畫。

  不過,這事聽著怎麼有點像是有人專門帶節奏?

  為的就是讓這幅畫變得搶手起來。

  搞不好汪元青就是聽了那大師的推薦,才留意那幅畫的。

  我捋了捋思路,趕緊又問:「易總,你說的那個大師叫什麼名字?」

  「不知道。」易成業無奈搖頭,說話倒也實誠:「我其實對古玩圈了解不深,就是在酒桌上聽人提起一嘴,才稍微留意了一下。」

  「不過白大師,你要是想知道的話,我可以找找人脈幫忙問問。」

  我點頭道:「行,那這事就麻煩易總了。」

  易成業一拱手:「白大師客氣,我和我兒子的這條命都是你救的,你有什麼事儘管吩咐。」

  我見該問的都問得差不多,就站起身客套了兩句,準備出去。

  旁邊一直抱著胳膊沒吱聲的林業深突然開口:「易總,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易家父子這會兒已經知道林業深是我上司,對他自然沒有不客氣的。

  「您問。」

  林業深語氣平靜道:「你一次都沒見過給你牽線的那個中間人,你怎麼就能確定,他是玉羅齋的員工?」

  剩下的就是查一下老孔落腳的酒店,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的個人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