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有內訌的勁頭，全放在斬妖除魔身上多好？」
宋野虎嘆了口氣，東城的這七個黑役，全都是各掃門前雪，巴不得自己轄區內的妖魔詭怪少一些。
畢竟和這些禁忌之物對拼，也是會有傷亡的。
就算僥倖不死，受了傷也得養很久，武道進程直接被耽誤。
「沈煉，」宋野虎看向他，面色複雜道：「你最近倒是變得開朗了不少，挺不錯的，繼續保持。
至於謝槐舉薦你成為下一任的衙頭，我一個人決定不了，還得請示一下禁卒大人。
畢竟鍊氣法並不是由我發放的，你若是真有心想更進一步，就得用事實講話了。
豐隆街在月底前，死亡人數不得超過三人。」
「屬下明白。」沈煉點點頭。
「若是沒什麼事情，那就散會吧。反正你們都有各自的事情，也知道該怎麼處理，不要把時間都浪費在開不完的會上。
去巡街吧，多幹些實事。」
宋野虎從座椅上起身，準備返回內室歇息。
「等一下！」
石慶忍無可忍，大吼一聲。
「衙頭舉薦的名額就這麼定了？那我呢？那我們呢？難道就他沈煉為東城流過血？如此草率的決定，我不同意，大傢伙也不會同意的！」
「是啊，這恐怕難以服眾吧？沈兄的刀法縱然出彩，可我的大斧也殺了不少妖魔詭異了。」
不光是石慶不忿，其他人也都紛紛起身逼宮。
「所以我要請示禁卒大人，並非擅自做主。」
宋野虎臉色有些不好看。
如果非要選舉出一個領導者，那他絕對不會選擇石慶，因為石慶是什麼人，宋野虎再清楚不過了。
此人絕非良善之輩。
至於其他人，全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就連之前的沈煉也是如此冷漠。
只不過最近沈煉似乎變得熱情起來，才讓宋野虎對他改觀的。
「不用這麼麻煩了，管理整個東城區的治安，縱然需要高超的領導力，但......更重要的是實力。
諸位同僚，咱們也別爭了，等到月底時，我自會討教各位的高招。
贏的人，便是下一任的衙頭。」
沈煉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眸中充斥著躍躍欲試的戰意。
「這個提議不錯，但你是打算在一個月內突破到血變八重嗎？」
石慶對於這個提議十分贊成，在他眼裡，沈煉始終是那個弱自己兩重小境界的人。
若不是他主修的掌法，天生要弱刀法一分。
沈煉同他叫板的資格都沒有。
「那就不勞你費心了。」
沈煉臉上寫滿了自信，開玩笑，一個月的時間足夠他的青牛拳大成了。
到時候身懷兩門武學的他，收拾一個石慶那不是手到擒來。
「你們既然都沒有異議，那就這樣吧，散會。」
宋野虎滿臉無奈，他之所以不提議比武，就是因為太了解這幫人的心思了。
為了往高爬，那絕對會下死手。
到時候如果有黑役傷了，那他管轄的街區怎麼辦？受苦的還是百姓。
......
沈煉行色匆匆的離開黑役堂，然後折身趕到了衙役所在的大院。
至於武辰，早就集結好了十四人的衙役隊伍，就等著沈煉開完會過來巡街呢。
「大人好！」
「別客套了，我長話短說。剛才宋衙頭給咱街區設置了一個底線，那就是趕在月底前，平民死亡人數不能超過三人。
所以，接下來的日子，還請大家辛苦一下了。」
沈煉掃視眾人，很多人臉上都微不可查的露出不滿的表情。
他們很清楚這番話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加班。
「沈大人既然開口，我等豈有不從之理？我武辰自願多巡街兩個時辰！」
武辰率先表態。
「......」
「沈大人，這可有多餘的餉銀髮放？」
衙役們中有人開口問道。
「沒有，」沈煉直接了當，但他又話鋒一轉道：「但有武學發放，我的狂浪刀法，免費給大家參悟。
並且附帶親身指導。
你們若是有誰僥倖領悟，踏入血變境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或許若干年後，你們能擺脫衙役的身份，更上層樓。
就算不能接替我成為黑役，在這個危機四伏的世界裡，有武學傍身總歸是好的。」
大院一片死寂。
然後那些衙役蜂擁一般的衝出了縣衙，爭先恐後的往豐隆街跑去。
「我要巡街！我要巡街！」
「哈哈哈！我沒瘋！扶我起來我還能巡！」
「多謝沈大人恩賜，我們不光白天巡，晚上更是全員交替巡班，在月底之前，我們哥幾個就住街上了！」
沈煉很滿意這些衙役的態度，畢竟自己老本都拿出來了。
任何一本可以進入血變境的武學，放在市面上，起步價都是五百兩。
足以說明其珍貴程度。
況且，比餉銀更珍貴的，是安穩。
而狂浪刀法的力量，就代表著安穩。
「沈煉，你好大的手筆，竟然拿出了自己的家傳武學。重金之下必有勇夫，這話不假。
但你就不怕這些人，全都在巡街之時暴斃？
要知道，晚上的臨河縣，可是危機四伏呢。」
石慶也來到衙役大院整頓人手，順便前往元寶街搜查紙紮人。
見此不由得出聲嘲諷。
「我怎麼調遣手下的人，貌似不用你管吧？況且，他們不去巡街，難道就不用死了？詭異和妖魔殺人，完全都是隨機的。
覆巢之下，已經沒有完卵了。
連那些衙役都明白的道理你卻不懂。
至少，那些幸運活下來的人，能獲得他們這輩子都接觸不到的力量。」
沈煉所言非虛，窮文富武也不是說說而已。
這些衙役出身貧苦，自身又沒有跟腳。
練習的只是鎮魔司發放的粗淺武學，根本不入流。
若沒有貴人相助，這輩子連血變境都達不到。
至於去武館學武，那更是痴心妄想，這些衙役哪來的拜師費？
「連你自己青牛拳，都是積攢了好久的功勳點兌換的。結果卻如此輕易的把同階的狂浪刀法發放下去。
行，你清高，你了不起！
你為了成功晉升衙頭，無所不用其極！
我們走！」
石慶不願在和沈煉扯皮，招呼手下的衙役想要離開。
但卻沒幾個人跟他走。
「那個.....沈大人，我們可以跟你混嗎？衙役每個月除了餉銀外，也會有功勳點發放的。
但根據我的計算，想要獲得一門入品武學，得十三年後......
您這狂浪刀法當真這麼容易獲得嗎？」
十來個衙役踟躕不定，等待著沈煉的答覆。
讓他們等十三年，墳頭草都三丈高了。
「包真的。」
沈煉也給出了他們想要的答案。
「那我們就跟您了！對不起石大人，我們反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