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了指剛剛站立的地方,又抖了抖裙子。
雲瑨狐疑地看了看她,又看向她的同桌,語氣放緩了八個度,柔聲問:「寧桓,你說,剛剛他們是不是在傳紙張?」
同桌回答說:「學生剛剛沒有注意。」
「雲先生!真的是你眼花了!」紅扶蘇慢條斯理地坐了回去:「不過您也不必擔心,問題不大,回頭——」
「下課!」雲瑨驀然打斷她,大踏步走了出去。
瞧那腳步邁的,紅扶蘇覺得,他可能是找他哥告狀去了。
紅扶蘇笑著看向那同桌,做了個抱拳的手勢。
同桌掀開他自己的衣擺,將腳下的紙張撿了上去。
剛剛紅扶蘇假裝摔倒的時候,將紙張往他那邊踢了去。
這小子很上道,就勢藏他自己腳下了。
他拿起那張紙掃了一眼,含笑遞還給了她。
紅扶蘇看著上面那句「本姑娘太美,擋桃花」,略微有些尷尬,笑道:「跟朱大頭開玩笑的!你叫寧桓?」
寧桓點頭:「是!」
「名字好聽!人也好看!」紅扶蘇沖他豎起大拇指。「剛才多謝了!」
寧桓微微搖頭。
朱大頭也一臉心有餘悸的樣子,跟寧桓道謝。
正說著話,詹燈來找她了,讓她去一趟。
雲瑨果然跟他哥告狀去了。
在校場旁的假山後,一叢翠竹下,她遠遠就看到了雲寒和雲瑨。
那還真是一副……賞心悅目的畫面。360 .
一個清秀,書卷氣十足。
一個清冷,如謫仙下凡。
雲瑨上課時,杵在教舍最前方講課,就顯得很高。
但此時跟雲寒站在一起,紅扶蘇卻發現雲寒比雲瑨還要高半個頭。
他穿著一身白衣裳,在翠綠的竹林襯托下越發醒目,龍章鳳姿,氣質絕塵。
奇怪的是……他竟在淺淺笑著。
紅扶蘇記憶中,似乎並未見過他這般笑過。
眼眸含光,嘴角微彎,充滿淡淡的寵溺感。
那一瞬間,紅扶蘇突然就很好奇,雲瑨跟他說什麼了?
這個做哥哥的,竟然笑成這樣?
「詹燈!」紅扶蘇低聲叫道。
詹燈回頭,紅扶蘇把他給點了。
出手如電,迅速封住了聲穴和動穴。
詹燈瞪大眼睛僵在那裡,唯一能動的眼珠子隨著她鬼鬼祟祟的身影轉動著。
她潛行到了那叢竹林後,便清楚地聽到雲瑨激動的聲音:「……哥!我明明看到她在傳紙條!我發誓我沒看錯!她居然當著所有人的面說我……腎虛!你說以後我還怎麼立威?怎麼讓學生服我?」
透過竹林的縫隙,紅扶蘇看到,雲寒又笑了一下,說:「她的確是調皮了些,你多擔待。」
「擔待?」雲瑨一臉不可思議:「她跟人私奔,又把母親害成這樣,哪裡就值得你跟我說『擔待』二字?」
雲寒說:「渝州這麼多大夫,蓮花峰是唯一治好過入魔之症的門派。而且治癒了多達十餘例。唐蘇蘇如今是顧紅藥的關門弟子,她有希望治癒母親。」
「她才剛入門而已!還差得遠呢!」雲瑨一臉看不起她的表情。「我們暗中多使銀錢,找個資深的蓮花峰弟子來醫治母親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