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思到這裡,蘇木君抬眸看向蘇木旭問道:「阿旭可知花羽最近的情況?」
蘇木旭如星辰般明亮的眸子閃過一抹猜疑,雖然不知道蘇木君為何對花羽的事情如此上心,但還是開口回答道。
「花羽師傅在幾年前突然一睡不醒,被哥哥安放在冰棺中,至於放在了哪我就不知道了。」
蘇木旭的回答無意加重了蘇木君的猜測,花羽竟然會突然一睡不醒,這並非正常現象,或許真相是什麼只有時間能夠證明,只要花羽最後能夠醒過來,一切就都有答案了。
兩人說話間已經走到了沁水閣院門口,夜美人如同一隻等待著主人歸家的狗狗一般坐在院門口東張西望,在看到蘇木君時頓時眼神一亮了快步跑了過來。
「小姐姐……」在看到蘇木旭的時候又喊了一聲:「旭弟弟~」然後一雙純碎的黑眸就黏在了蘇木君的身上:「小姐姐現在已經是中午了,我們什麼時候走?」
蘇木旭聽言,轉頭看向蘇木君疑惑道:「阿姐你們要出門?」
蘇木君看著蘇木旭微亮的貓眼就知道他也心動了,無奈的笑了笑:「一起吧。」
「嗯。」蘇木旭立即愉悅的點點頭,俊美安寧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祥和暖陽的笑容。
不過還不等幾人出發,管家就急急忙忙的跑來通報。
「郡主,瑾世子和晉安候府的小小姐來了,說是來看望郡主,此時正往沁水閣這邊來,下面的人根本攔不住……」
韋祥一邊說著一邊緊張的擦了擦腦門上冒出的細汗,低垂著頭根本不敢抬起來看蘇木君一眼,就怕這個手段殘酷情緒詭變的郡主遷怒於他。
卻不曾想,蘇木君聽了他的匯報後只是邪妄的笑了笑,對他揮揮手笑語嫣然的說道:「既然都來了就讓他們來吧。」
韋祥聽言,連忙點點頭暗自鬆了一口氣轉身退出了房間。
蘇木旭眉頭微蹙:「阿姐,這個瑾世子這些天沒少往這裡跑,他似乎懷疑你是裝病。」
「他是壞人,他欺負旭弟弟!」夜美人頓時糾結著一張俊彥脆生生的嚷嚷道。
似乎在疑惑為什麼楚文瑾明明長得很好看,卻不是好人……
蘇木君一看夜美人糾結的小臉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了,眼底划過一抹有趣的笑意,站起身就朝著外面的院子走去。
這段時間楚文瑾的試探鳳一都跟她說過了,她自然知道阿旭為了替她掩飾有多辛苦,畢竟對方不是一般人,而是世子。
芷熏見蘇木君走向院中的小亭子,就對芷香使了一個眼色讓她照看著,自己則轉身離開吩咐人準備茶具去了。
蘇木君將龍宿直接安排住在了側樓,整個將軍府的人除了在沁水閣伺候的下人並沒有人知道他的存在,蘇木君打算等找個合適的理由再讓他出現在人前。
所以一時間尾隨在蘇木君身邊的除了芷香外,就只有蘇木旭和夜美人,兩人陪同在蘇木君左右,隨著她一起走到院中一處小涼亭里坐下。
不一會兒,芷熏領著幾個侍女將茶具一一擺放好,小火爐放好後,芷熏就和芷香一起守在了亭子外,其餘幾個侍女則退了下去。
蘇木君慢條斯理的擺弄的器皿什麼話也沒說,可蘇木旭和夜美人兩人的視線卻黏在了她的芊芊素手上。
蘇木君自己或許沒感覺,可是蘇木旭和夜美人這樣的旁觀者卻是感覺強烈,每當看到蘇木君這樣慢條斯理的做一件事情的時候,他們就會覺得這是世間最為讓人心動又享受的一件事情。
那種渾然天成的優雅矜貴太過迷人,讓人陶醉,就仿似一曲沁人心扉的美妙音律,讓人心生嚮往又有著自行慚愧的卑微。
因為在這份極致的優雅矜貴當中,會讓人感覺到一種卑微的渺小,不敢輕易冒犯又醉心於這份優雅當中。
就在蘇木君泡好茶後,院子裡傳來了一陣稀疏的腳步聲,遠遠的,楚文瑾和蘇栗舞就看到了涼亭里側對著他們而坐的紫衣少女。
那深紫的顏色本就帶著一絲滿含韻味的神秘,再加上少女周身渾然天成的清貴優雅之氣,更給人一種移不開眼的極致誘惑。
楚文瑾的視線在觸及這抹迷人的身影時微微眯起了眼,那雙天生含情的桃花美眸蕩漾起一層沉鬱的幽光,眉宇間透著的幾分玩世不恭的氣息也沾染了一抹冷冽之氣。
看著漸漸清晰的身影,楚文瑾的視線微微上移,落在了蘇木君那張稚嫩卻異常白嫩晶瑩的臉上,帶著幾分審視。
沒有一絲一毫的病容,不但如此,甚至比任何人的臉色都要好,又白又嫩隱隱透出一股淡淡的透明色澤,是一種銀白的誘人光澤,讓這張原本只能算可愛清秀的臉,增添了幾分美感,再加上那身難掩的清貴優雅氣質,就形成了一股誘惑迷人的美。
這種美是一種難以言說永遠品嘗不完的韻味,而非樣貌。
看著這樣的蘇木君,楚文瑾的眸光有了一瞬間的恍惚,腦海里突然竄出一個念頭,若是蘇木君再擁有一張絕色的容顏,那絕代會是一代禍國妖女,天下男人的劫數。
她實在不明白,明明是同樣姓蘇,明明她與蘇木君的容貌不差分毫,為何一個在床上躺了整整八年的人會有這樣讓人望塵莫及甚至異常自卑的貴氣。
難道就因為蘇木君的祖母是公主,而她蘇栗舞的祖母只是一個官家小姐,就算有個嫡親的曾祖母,就算曾祖母身後有顧國公府朱家撐腰,仍舊改變不了曾祖母不過是庶女的事實嗎?
不,她不甘心,尤其是看到楚文瑾看著蘇木君恍惚的神色時,她差點失控。
哪怕楚文瑾眼底的恍惚只是一瞬之間,不過轉眼即逝,但仍舊足夠讓她嫉妒到發狂,心痛到猶如凌遲。
她喜歡了楚文瑾這麼多年,可以說她的整個童年都是楚文瑾的影子,楚文瑾不愛她不要緊,卻決不能屬於蘇木君。
現在好了,蘇木君是楚雲月的未婚妻,與楚文瑾再沒有關係了。
可是,為什麼仍舊能夠第一眼就吸引了楚文瑾的注目,哪怕她知道這樣的注目與愛情無關,她仍舊想要將蘇木君千刀萬剮一泄心頭之恨!
「淳瑜如此閒情逸緻,看來是身體大好了。」
楚文瑾這才靠近涼亭的位置,就看著亭中的女子溫柔一笑,那淺淺的笑意仍舊是三分溫柔一分痞氣,恰到好處的讓人心動,可是眉眼中卻少了以往做戲時的寵溺。
因為楚文瑾知道眼前的女子太過聰明,聰明的讓他憎恨,現在他所有佯裝出的深情只會被當成戲子和恥笑的由頭,所以對現在的蘇木君來說,他無需再偽裝情深。
楚文瑾磁性的話音拉回了蘇栗舞正處於失控邊緣的理智,瞬間調整了情緒之後,蘇栗舞沖著蘇木君淺淺一笑。
「舞兒來看看小姑姑,因為記掛著小姑姑的身體還特意尋了民間有名的大夫前來給小姑姑看診,沒想到小姑姑已經大好,看來還是太醫院的太醫醫術了得。」
蘇木旭儘管心中無感,可卻知道禮儀不能廢,所以在楚文瑾踏入涼亭時站起身沖著他拱手道:「見過瑾世子。」
楚文瑾含笑的掃了蘇木旭一眼:「二公子不必客氣。」
「或許是因為瑾世子探望的太積極,太醫不敢怠慢,這才讓本郡主能快速的好起來。」
蘇木君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蘇栗舞一眼,在見到她眼底一閃而逝的陰冷後,臉上的笑意越發張揚肆意了,說出來的話卻毫不客氣。
「我記得已經提醒過小侄女沒事不要再來將軍府,以免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嚇到,看來小侄女的膽子與日俱長,一年不到的時間就已經不怕見血了。」
蘇栗舞臉上的神色微微僵硬了一瞬,就若無其事的文雅一笑,平靜又帶著幾分關懷的說道。
「小舞是擔心小姑姑的身體,若是因此冒犯了小姑姑,還請小姑姑見諒。」
如此得體懂事的話語反而帶出一種委屈,讓聽到的人都有一種蘇木君欺負了蘇栗舞的感覺,甚至會覺得蘇木君咄咄逼人故意找事欺負蘇栗舞。
楚文瑾下意識的蹙了蹙眉頭,蘇栗舞現在是他的未婚妻,再過兩個月就是他的世子妃,不管他愛不愛蘇栗舞,都不可能任由別人欺負他的人,更何況這人還是無故找事的蘇木君。
「淳瑜,我雖然不知道你們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小舞畢竟是你的親侄,你這樣威脅她若是傳了出去對你的名聲不好。」
楚文瑾的語氣並不嚴厲,仍舊是一片磁性的溫柔,臉上仍舊帶著一抹優雅而放蕩溫柔的笑意,那雙天生含情的桃花美眸夾雜著淺淡的柔和,仿似只是好心的提醒一般。
但熟知楚文瑾的人都知道,這是楚文瑾生氣的預兆。
因為他太能夠偽裝,太能撐得住氣,導致每次發怒的時候面上看起來反而越發的溫雅放蕩,顯得很愉悅。
蘇木君有著上一世原身的記憶,多多少少也是知道這一點的,看著楚文瑾臉上溫柔而痞氣的笑容,知道楚文瑾這是出於上位者的獨占欲對自己的東西被人動了而產生不滿了。
抬起茶喝了一口,蘇木君這才慢條斯理的玩味道:「名聲這東西隨時都能顛倒,在這一點上,我想兩位本郡主更清楚,也更能體會吧?~」
楚文瑾的眸光頓時閃過一縷暗沉,看著蘇木君的神色隱隱多了一抹深沉與警惕,心中不可壓制的升起一股懷疑。
蘇栗舞看著這樣談笑風生笑意張揚的蘇木君,對她身上那股子不受束縛的肆意與狂妄厭惡的同時,升起了一股濃濃的嫉妒與不甘。
這樣的人生不該出現在蘇木君這個毫無學問、什麼都不會的粗鄙之女身上的,一個從小就昏迷不醒的人怎麼配有這樣的瀟灑肆意,怎麼能夠這樣的狂妄張揚,她憑什麼?究竟憑什麼!
蘇木君饒有興致的看著蘇栗舞垂在兩側的手緊緊捏起,欣賞著她臉上僵硬的神情以及眼底深處的猙獰血腥,幽幽一笑。
既然這麼急著找死,她若是今日就這麼讓蘇栗舞安然離去,可就不是她做事的風格了……
一片詭異的寂靜中,蘇木君略帶關懷的清音響起。
「小舞你臉色不太好,若是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吧。」
蘇栗舞聞言,感受到楚文瑾看來的視線,頓時隱下心中癲狂的心緒,臉上堆起一抹文雅的笑意,眸光柔柔的回視了楚文瑾一眼,似是在無聲的安撫,隨即看向蘇木君柔聲道。
「謝謝小姑姑關係,小舞只是太過關心小姑姑所以這些天沒有睡好。」
「這樣啊……」蘇木君別有深意的一笑,這抹笑容看得楚文瑾和蘇栗舞心中頓時升起一抹不好的預感,還不等兩人細想,就聽蘇木君神色一收,不緊不慢的道出一句冷淡的話語。
「既然如此,小姑姑就免費讓人給你松松骨,治癒治癒吧。」
蘇栗舞聞言神色頓時一變,不敢置信的瞪大一雙美目,看著蘇木君一時間愣住了。
雖然蘇木君的話說的模稜兩可,可是蘇栗舞想到當初她用屍體嚇自己,沒來由的就理解了蘇木君話語裡的意思。
蘇木君這事想要……打她?!……
楚文瑾也是一愣,含情的桃花美眸詫異的看著蘇木君,一時間有些不確信她的意思。
「將本郡主這小侄女拖去院子裡打三十大板松松骨,務必要讓她舒舒服服。」
蘇木君話音剛落,芷熏就轉身快步走開去叫侍從去了。
蘇栗舞見鬼一般看著蘇木君,小嘴微張,失神道。
「小姑姑,你這是要……要打舞兒?」蘇栗舞一張美麗的小臉慢慢捲起一抹傷心欲絕,不解又難受的問道:「為什麼?小姑姑難道就這麼看不慣小舞嗎?」
蘇木君好以整暇的看著蘇栗舞傷心的惹人憐惜的小臉,唇角邪肆的笑容帶著一抹冷意,到了這個時候了,蘇栗舞還能如此做戲,是沉思太重?還是不相信她敢出手?
蘇木君認為答案是第一個,對於這個上輩子將原身算計的死不瞑目的少女,蘇木君雖然不甚在意,但對蘇栗舞的隱忍和心計卻是肯定的。
儘管這份心計於她來說不足入眼,但是要對付上一世善良單純的原身,已經足夠。
楚文瑾不自覺的蹙起眉頭,十分不解的看著蘇木君,開口的聲音多了三分沉冷。
「淳瑜不要開玩笑,小舞並沒有犯什麼錯亦沒有招惹你,你沒有打她的理由。」
楚文瑾盯著蘇木君邪妄的笑臉,那張揚又似笑非笑的神色給他一種濃濃的捉摸不定的感覺,這種感覺讓楚文瑾異常的厭惡排斥。
他性子本就是個掌控欲極強的,可偏偏出現了蘇木君這麼一個不按牌理出牌的小丫頭,更甚至危險係數與日俱增,讓他不得不防,甚至不得不起了殺機。
現下他雖然看得出來蘇木君不似開玩笑,可是對於她這份目中無人的狂妄他仍舊感到不敢置信,她究竟憑什麼如此狂妄?當真是沒腦子嗎?
不,若是沒腦子就不會騙走了他十萬兩黃金,若是沒腦子就不會讓他如此忌憚感覺到危險……
那麼,蘇木君倚仗的是什麼?
這些都不足以讓蘇木君這般囂張狂妄沒有絲毫的顧忌,楚文瑾疑惑了,同時心中升起了一股難以言說的不安,總覺得會有什麼讓他措手不及的事情發生……
蘇木君並沒有說話,只是遐意的泡了壺新茶給蘇木旭和夜美人續上,時不時興味的看一看楚文瑾和蘇栗舞神色各異的精彩情緒。
直到院中傳來陣陣急促的腳步聲,蘇栗舞傷心的小臉才退去了幾分血色,多了一抹讓人心疼的蒼白,那雙美眸瞳孔一縮,似有懼怕一閃而逝,身體也下意識的朝著一旁的楚文瑾靠了靠。
這顫慄的觸碰讓楚文瑾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了神來,側頭看了一眼走近的幾個侍從以及他們手裡拿著的木棍和長條椅凳,伸手擁住了蘇栗舞的纖細顫慄的肩頭,將她整個人攬入了懷裡。
桃花美眸平靜的看向蘇木君,臉上早已沒了笑意,卻也沒有怒火,只有讓人感覺壓抑的暗沉和冷厲。
「淳瑜,還玩笑有個度,就算你真的要打小舞,也該有一個理由,你可別忘了她除了是晉安候府的小小姐,更是本世子的世子妃。」
這是楚文瑾第一次當著蘇木君的面自稱本世子,然而他的聲音不怒不喜,沉穩內斂,唯有一股子上位者的威嚴,讓人心生壓迫。
不需要表情的修飾,只是一個氣息,就給人無端的壓力,不敢放肆。
但這群人中並不包括蘇木君。
蘇木君挑眉,饒有興致的看著楚文瑾身上氣息的變化,不得不說,若是沒有楚雲月,他很適合做一國之主,至少這份上位者的氣勢不是所有皇族中人都有的。
只是可惜,上輩子他最先消滅了具有威脅下的楚雲月,這輩子卻因為她的到來改變了一切,不僅留下了楚雲月,也因為原身的仇恨,讓他註定不能如願,甚至會失去一切。
「瑾世子,這是本郡主與小舞的私事,更是我們蘇家的家務事,小舞還沒有正式嫁入永益王府,瑾世子還沒有身份插手官員後宅的家世。」
蘇木君邪肆的看著楚文瑾,慢悠悠的說著,隨後朝著亭外站著的侍從揮揮手:「將小舞帶下去,打。」
最後一個字閒淡遐意,卻擲地有聲,滿含寒氣。
楚文瑾安撫的拍了拍蘇栗舞的肩膀,眼底卻沒有太多憐惜之情,有的只是被挑戰了威嚴的陰鬱和暗沉,深深的看著蘇木君,似乎在考量隱忍著什麼。
蘇木君卻不甚在意的笑了一句:「瑾世子最好是在旁邊看著,三十板子死不了人,絕不會耽誤瑾世子大婚的,但若是瑾世子堅持要憐香惜玉,我可不保證婚禮上的新娘是否完好無缺。」
說到這裡,蘇木君邪妄的看著楚文瑾,眸光幽邪陰詭:「相信我,我絕對有能力在你眼皮子底下廢了她。」
楚文瑾的眸光陡然一暗,周身的氣息閃過一瞬間的戾氣,不過也只是一瞬之間,快的讓人根本來不及捕捉,至少一直未開口的蘇木旭和夜美人都沒有察覺到。
神色陰暗的看著蘇木君半響,楚文瑾面無表情的鬆開了蘇栗舞,任由幾個孔武有力的侍從將蘇栗舞粗魯的押出了涼亭。
蘇栗舞眸光氤氳的看著楚文瑾,眸里沒有憤怒,沒有猙獰,沒有仇恨,沒有責怪,只有讓人憐惜的柔弱與識大體的理解,看得楚文瑾心生一絲不忍的撇開了臉。
是個男人都會對柔弱的女人動惻隱之心,心生憐惜,他亦如此,只是這份憐惜不足以影響楚他的理智和思想。
今日這件事情他不宜插手,不論是於理不合也好,還是有意藉此機會討伐蘇木君也罷,蘇栗舞這一遭是要受下了。
蘇栗舞將楚文瑾撇開臉,面上失落的低下頭,臉色蒼白的任由下人帶走,也不掙扎,那模樣要多柔弱有多柔弱,讓幾個下人都心生憐惜。
可唯有蘇栗舞自己知道,她的心在一點一點的撕裂,血淋淋的……
蘇栗舞神色幽妄的看著蘇栗舞被帶出涼亭,不掙扎不吼叫,就這麼安安靜靜的趴在院子裡擺好的長凳上,板子高抬落下,重重的打在了她的臀部上。
「啪……」
一道道悶聲重重的敲擊在在場的所有人心裡,院子裡下手的侍從因為知道自家郡主在看著,所以不敢有絲毫的手下留情,一棍一棍都打在了實處。
不一會兒,蘇栗舞白皙的衣裙上就漸漸暈染開一抹淺淺的紅暈。
蘇木旭低眸平靜的喝著茶,對此不聞不問,平靜寧和。
夜美人則好奇的張望著,亦沒有絲毫的害怕,只有幾分有趣和不解。
楚文瑾聽著耳邊棍棒入肉的悶響,臉色同樣沉靜一片,讓人看不出喜怒,那雙桃花美眸平靜的看向遐意的喝著茶的蘇木君,低沉的開口。
「蘇栗舞是晉安候府的嫡小姐,亦是你的親侄,今日你打了她,若是沒有一個足夠的理由,只怕難以向皇上交代。」
「理由?」蘇木君抬頭看向楚文瑾,唇角幽幽的蕩漾出一抹邪妄乖張的笑容:「只能說本郡主看不慣小舞,在她沒有成為世子妃之前,她是臣女,我是皇女,打她,不需要理由。」
這是楚文瑾活了十多年來第一次見到如此囂張不可一世的人,而且還是一個女人。
沒有理由,沒有藉口,因為想,所以打,如此的乖戾狂妄,猖獗的讓人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