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宛央接到陶麗綺電話:「你又幹什麼事了?司家當家主母讓我帶你回宴家,聽起來是要批鬥。」
殷宛央心裡放棄宴南修了,也沒以前那麼顧忌了:「我沒做什麼錯事,我不去!」
「嗬,你還真敢說!
你講不去就不去?
你以為你是誰?
哪個豪門少奶奶嗎?
你要不去,你做的壞事,讓我替你去挨罵嗎?
你倒是破罐子破摔,錢荷珊斷了我的零花錢怎麼辦!
你一天到晚都在賺錢,你倒是給我錢啊……」
殷宛央再次遭遇被刺,聽不下去,掛了電話。
因為不清楚上頭現在對她到底是怎麼安排的,也快到下班時間了,殷宛央就沒有出去,一直在設計部捱到下班。
她本來準備去瞳話工作室的,走出宴氏大樓,卻發現陶麗綺等在那。
「走,跟我去宴家。」陶麗綺命令的口吻。
現在正是下班高峰期,被人看到不好,殷宛央便跟著陶麗綺走了。
母女倆到的時候,宴家人正在吃晚飯。
為了歡迎宴星畫回來,宴家今天的晚餐特別豐盛,各種山珍海味,但是沒有誰問一聲殷宛央母女吃了沒有。
倒是隨後來的袁千語被熱情地喊過去,奉為座上賓。
宴星畫先吃完,擦著嘴巴過來,直接走到陶麗綺跟前:「三嬸,殷宛央跟我搶男人,你管管她。」
「你跟星畫搶什麼男人!你配嗎!」陶麗綺轉頭就開始罵殷宛央。
她這還不是做給錢荷珊看的,她沒看到聽到,不是白做了。
外人都在欺負自己,唯一的親人,親媽,替外人罵自己,殷宛央心裡難過不已,好不容易憋著,沒說話。
陶麗綺又討好地笑著問宴星畫:「星畫,她跟你搶的誰,回去我再好好罵她,不讓她跟人往來了。」
「殷宛央還沒告訴你嗎?她跟我搶司希彥,還痴心妄想嫁入豪門!」
宴星畫輕蔑的視線落在殷宛央身上。
陶麗綺的老臉僵住,一時怎麼也無法轉換過表情來。
司希彥,可是她眼前的頭號目標,怎麼也沒想到殷宛央跟宴星畫起了衝突。
錢荷珊這時候過來了,把陶麗綺的反應看得分明:
「她三嬸,莫非你也在打讓你女兒嫁給司希彥的主意?
我約了司家太太明天一起喝下午茶,說她兒子跟星畫的事。
要是你急著嫁女兒,雖然司家的門檻夠不著,但條件好點的,我還是可以給你瞧瞧的。」
錢荷珊今天說話明顯比往常不客氣很多,陶麗綺的老臉快要繃不住了,使勁拿眼剜殷宛央:都是你惹的事,還沒能耐,一個優越的男人都抓不住!
殷宛央今天也是豁出去了:「大伯母,以前的婚姻是講父母之命媒灼之言,現在是戀愛自由,所以,大伯母一定要操心的話,替您女兒好好操心一下就可以了。」
因為今天決定徹底放下宴南修了,對錢荷珊也就沒有那麼忌憚了,放飛自我。
不等錢荷珊發話,陶麗綺已經氣得馬上變臉了:「你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大伯母說話你也頂嘴!」
她竟然頂撞宴家當家主母,是想她每月那幾塊零花錢徹底沒有嗎!
現在沒有了宴南修的副卡瀟灑,她過著「窮日子」,早就快熬不住了。
錢荷珊也疾言厲色:
「我照顧你們母女,是看在他們死去的三叔份上,殷宛央你別不知好歹!
司希彥跟星畫才是門當戶對,你但凡明智一點,就該斷了跟司希彥的往來。
另外,我看你也不適合在宴氏工作。
給你點面子,不開除你,你自己明天去辭職。」
殷宛央一口惡氣上來,正要說話,錢荷珊卻看見了正走進來的宴南修,有點心虛地:「南修,你回來?大家正吃飯,你吃過沒有?」
「吃了。」
宴南修漫不經心地應著,目光落在殷宛央和陶麗綺身上,帶著點揶揄的口吻,
「今天是什麼日子?開家庭會議?」
「不是,就是叫她們回來說點事。」錢荷珊表情不自然地。
宴南修隨意地就著在殷宛央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說什麼事?」
袁千語這時候走過來:「阿姨就是叫宛央過來問問,今天在公司是什麼一個情況。」
說著話,她在宴南修旁邊坐了下來。
宴南修就此打住,傭人送了茶水過來,他就端起茶杯喝起來。
宴星畫看大家都不做聲,過來,擠到宴南修另外一邊,纏著他的胳膊:「哥哥,你回來晚了,沒看到殷宛央剛才有多凶,她還跟媽媽頂嘴呢。」
宴南修眼底有一抹訝異,看過去,殷宛央下巴微揚,有點罕見的桀驁,像只急眼的兔子。
「哦?為什麼事頂嘴?」宴南修饒有興致的樣子。
「媽媽提醒她司家不會看上她,說另外給她找好的親事,她還不知道好歹,說輪不到媽媽管。」宴星畫添油加醋地描述。
宴南修漫不經心地哼了聲。
錢荷珊瞧著宴南修這會兒情緒穩定,便試著開口:「南修,我看殷宛央這性子不適合宴氏的工作,聽說她在裡面跟誰都合不來。我看……?」
說著話,她帶著暗示的意味,睨向陶麗綺和殷宛央。
陶麗綺惶惶不安:她可是為了殷宛央盤算多年,才終於讓她進了宴氏,出了宴氏,還去哪裡找那麼好的工作!
可人家錢荷珊現在幾乎是明白地授意她行動了,不然,肯定馬上就要說斷她那點零花錢的事了。
她只好拐了拐殷宛央的胳膊。
殷宛央憋屈了這麼多天,也終於下了決心:「我明天交辭職報告。」
她覺得今天來的使命也完成了,說完,她也不管別人的反應,也不看誰,徑直站起來,朝著外面走。
她聽到錢荷珊在叨叨:「這可是她自己說的,沒有人為難她,我本來想,讓你先把她調到分公司去歷練歷練。」
殷宛央始終沒有聽到宴南修說話,邁腳走出來客廳。
只有陶麗綺跟了上來,數落:「你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嗎,跟宴家的當家主母頂嘴。現在被人掃地出門,好了吧!」
殷宛央沒有理她,上了車子。
陶麗綺這態度,尤其讓她心寒,這世界,讓她感受不到一點陽光。
殷宛央始終不說話,陶麗綺也講不下去了,閉了嘴。
殷宛央先將陶麗綺送到家裡。
陶麗綺下車的時候,問:「現在宴星畫要爭司希彥,你怎麼辦?你有沒有把握拿下司希彥?要是能跟司希彥定下來,我們也不用受宴家這份窩囊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