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南修也領悟了蔡熠城的用意，嘴上卻只是淡淡地「嗯」了聲。
他目光瞟向殷宛央，大概能看到副駕的她美麗卻沒有溫度的側臉，她似乎不為所動，讓他隱隱有些失落。
而殷宛央想的是，宴南修跟她來此之前還要清場，是怕被人拍到他們同框，她借他炒作？
殷宛央和宴南修進入堯鼎影視，王總已經收到消息，跑出來迎接：「宴總，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宴南修面無表情，公事公辦的語氣說：「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她，無與倫比》因為姚歆露的醜聞下架，我要簽約你們旗下的藝人殷宛央參加拍攝，AI換臉。」
王總滿臉堆笑看向殷宛央，就像看一堆金條：「殷宛央啊，宛央，我還說你今天怎麼沒來公司，原來是找宴總談業務去了。不錯不錯，沒有經紀人，你自己就可以去拉項目了。哈哈哈。」
他心裡想說的是，昨天還在那惺惺作態，不答應去酒店陪宴南修，甚至解約這種話都說出來了。
呵呵呵，看現在這陣仗，最後還是自己主動過去了。
她要不是把宴南修哄好了，姚歆露怎麼會被全線封殺，她取姚歆露而代之呢！
真是又當又立！
殷宛央想起王總昨天的言語，怎麼也無法笑臉相迎：「王總，你昨晚好像說要解約什麼的，所以我閒散了點。」
宴南修冷凝的目光馬上投過去：「王總，有這回事？所以，我要簽她不必走公司，單獨跟她簽約就可以了？」
王總戰戰兢兢，馬上替自己辯護：
「昨晚本來想叫宛央請宴總幫忙解決她眼前被黑的局面，她當時不答應，我嘴快了，口誤。宛央是堯鼎影視未來的一姐，我怎麼捨得解約。現在她還是堯鼎影視的人呢。」
殷宛聽出王總的挑撥之意，表情冷淡多了，不過，本來也只是工作關係，平常心了，就沒接話。
宴南修似乎忽略了，沒有回應。
殷宛央和宴南修被王總領進了一家小型會議室，宴南修被好茶好水地伺候著。
司希彥和宴氏的法務幾乎是前後腳到的。
雖然是AI換殷宛央的臉，但涉及很多跟司希彥同框的畫面，補拍的時候，他還得參加，而且還得另外付片酬。
殷宛央因為在那坐著無聊，想早點了結這件事，有人進來，她便止不住看過去。
她跟司希彥對視的時候，感覺他目光有些閃躲。
司希彥稍稍遲疑了一下，走向殷宛央。
宴南修看著兩人的互動，微不可見地擰了擰眉。
自己主動促成他們，真是羅董說的「舔狗」？
今天，是自虐的開始？
司希彥在殷宛央身旁坐下，跟宴南修隔了幾個位置，低聲說：「宛央，最近的事我要跟你道歉，我被宴星畫纏太緊，走不開，不然，我早就出來替你發聲、澄清了。」
「沒事。」殷宛央勉強擠出一抹笑，回應。
因為今天是來談公事的，又是處在比較正式的場合，兩人要是大聲聊天，不適合，所以彼此都把聲音放得很低，也下意識地湊近，說的內容，只有他們兩個聽得見。
宴南修暗暗盯著他們，這一見面就湊那麼近竊竊私語，是有多少話說不完？當他是死的嗎！
殷宛央這幾天被黑那麼慘，在公司也被欺負，司希彥窩囊得一聲不吭，這時候還好意思跟她套近乎？
殷宛央喜歡這種窩囊廢？
他越看越上火：「咳咳，人都到齊了，王總，現在談一下簽約的事宜。」
宴氏法務頓時把簽約協議遞過去：「這是公司為殷宛央小姐和司希彥先生擬定的片酬，王總看看。」
王總笑著接過協議，笑容很快在臉上凝固：「宴總，你這片酬是不是太低了？我承認，殷宛央還是新人，你給她十萬也就算了，司希彥可是頂流，你就給他五萬？」
宴南修目光投向法務，法務馬上開口：「司希彥的片酬之前已經給過了，現在涉及少量補拍，殷宛央需要拍的鏡頭多一些，自然片酬要高一些。」
「這個不是按鏡頭算，應該按咖位來算吧？你要說鏡頭多少，我覺得給殷宛央的片酬也低了。」王總表示不認可。
「宴氏給的這個價位，就是綜合工作量和影響力各方面的因素，不存在給低的情況……就殷宛央小姐現在作為一個新人，而且負面新聞纏身，商業價值幾乎為零，甚至為負。宴氏簽約她還有很大的風險……」
……
殷宛央聽著雙方為了片酬的問題激烈爭執，暗暗看了看宴南修。
以前沒見過他跟人在談判桌上的樣子，他較起真來，錙銖必較的樣子，跟以前在她面前的表現天差地別。
以前，他在她身上花幾千萬也沒看他眨下眼，現在卻讓人為了幾千、幾萬塊錢爭執不下。
看起來，他的錢來得也不容易啊。
不對呀，他的人這樣爭，不也是為了努力壓低她的身價嘛！
法務說她的商業價值為負數！
簽約她還有風險！
而法務的話，也句句代表宴南修的意思。
殷宛央咬著唇瓣瞪著宴南修：是你自己上門說雙贏，我才來的！你讓人說我商業價值負數，還有拖累宴氏的風險！
這段時間以來，宴南修看到的總是殷宛央冷若冰霜的樣子，現在難得看到她臉上的表情豐富了點，還樂在其中，由著她瞪。
而這會兒，就輪到司希彥酸了。
在他看來，殷宛央對宴南修仍舊舊情未了。
因為殷宛央自以為看起來很兇很兇的樣子，在宴南修和司希彥眼裡，只是奶凶奶凶的，根本沒有殺傷力。
司希彥也無心為自己爭取片酬，能跟殷宛央再次同框，甚至一起拍劇，讓他倒貼都行啊。
他想，這事是宴南修促成的，料想宴星畫不敢搗亂。
宴氏的法務寸步不讓，最後，原本以為能借著殷宛央撈到不少油水的王總揮淚讓殷宛央和司希彥簽署了協議。
簽完約出來，王總還想試探一下宴南修對殷宛央的態度，好決定以後怎麼對待她。
他湊近宴南修身邊：「宴總，你面對宛央，也這麼不留情面地壓價，嘿嘿……你們究竟……現在是什麼情況？」
他說話的聲音不算太低，殷宛央就在附近，想裝沒聽見都不行，尷尬不已，還有點緊張。
她也知道，王總是看人下菜的那種。
宴南修的一句話，跟她以後在堯鼎影視的生存環境息息相關。
司希彥自然也聽見了王總的話，打量著宴南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