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瓊斯先生的提醒。」
殷宛央鄭重地開口,
「找伴侶不是找商業夥伴,權衡利弊。
我是一個比較感性的人,我如果結婚,前提一定是彼此相愛。
如果我抱的是你說的那種想法,我跟宴南修不會走到今天,可能我早已攀著他名利雙收了。
而且,我覺得宴氏未必會永遠一家獨大,別的公司照樣會有競爭力。
受各種因素影響,不是誰都能頂上頂峰,能找到自己的伯樂,儘可能發揮自己的能力,就好。」
「啪啪」
瓊斯鼓掌,
「殷小姐有志氣,有能力,也難怪之前宴總能那樣厚待你。現在你找上我,說明把我當朋友。我替你打聽一下,你等我消息。」
「謝謝瓊斯先生。」殷宛央笑逐顏開。
很少看到殷宛央展顏而笑的模樣,瓊斯呆了呆:「殷設計師如此盛世美顏,沒考慮過進娛樂圈嗎?這個圈子來錢快,不過……」
殷宛央收斂了一下笑容:「那個圈子似乎不適合我。」
「也是。殷小姐這麼單純又上進,還是不要進那個染缸為好。」瓊斯馬上說。
兩人吃好飯,從酒樓出來,又在外面說了幾句話,各自上車。
「宴總,殷小姐今晚在酒樓請瓊斯吃飯……」
蔡熠城收到線報,馬上進辦公室告訴了還在加班的宴南修。
宴南修本來就陰雲密布的臉頓時又黑了幾個度:「打聽一下,她找瓊斯幹什麼!」
「是。」蔡熠城領命,馬上打電話交代。
很快,他回報:「據說殷小姐是找瓊斯給她介紹工作。」
「找他介紹工作?」宴南修冷笑。
蔡熠城戰戰兢兢。
「給她時間反省,她卻在忙著一錯再錯!」
宴南修手裡拿著咖啡杯,手上用勁。
這個女人,寧可去求別的男人,都不肯跟他低頭!
往常都是他哄她,這次,他等著她主動來找他道歉、求和的。
蔡熠城真擔心宴南修把杯子捏破了。
要是宴南修手受傷了影響工作,他不是得更加加班加點?
現在都被他拖著拼命加班了。
「打電話給瓊斯,他要是敢幫殷宛央,就是與我宴南修為敵!」
宴南修沉聲道。
你招牌大你厲害,瓊斯哪敢惹這個晦氣啊。
蔡熠城暗暗吐槽,嘴上卻忙不迭地應著:「是,宴總。」
他準備出去打電話,走到門口,又被宴南修叫住:「給那些設計公司都打聲招呼,誰用殷宛央,就別怪宴氏手下不留情了!」
蔡熠城盯宴南修一眼:釜底抽薪,夠狠。
殷小姐沒錢,還找不到工作,不回來找你都不行了。
殷宛央接到瓊斯電話:「殷設計師,抱歉,我幫不了你。宴總讓人警告我了,而且,給那些設計公司都打了電話,恐怕業內也沒人敢用你了。」
「什麼!」殷宛央跌坐在沙發上。
「殷設計師還是回去跟宴總低個頭吧,他也許並不是想封殺你,只是想逼你回去。別人也不敢捲入你們的相愛相殺。」
瓊斯勸告。
殷宛央咬唇:「我不會回去,越是這樣,我越是不可能走回頭路!」
她可是吃軟不吃硬的性格。
「那殷設計師多保重。」瓊斯一句話,說出了節哀順變的味道。
殷宛央眼看又沒了一根救命稻草,但她還想爭取一下,怕他掛了電話,急著喊:「瓊斯先生,瓊斯先生。」
「殷設計師還有什麼事?」瓊斯聲音微抬。
殷宛央急著說:「你沒辦法給我介紹工作,我理解,但不知道你手頭方不方便,能不能借我點錢……我一定會儘快賺錢還你的。」
「殷小姐,我已經被宴南修盯上了,我要是給你借錢,被他知道了,只怕我也會被他封殺。」瓊斯畏懼地說。
手機從殷宛央手裡滑下,電話掛斷。
她靠在沙發上,無助地看著白花花的吊頂。
怎麼辦?
回去跟宴南修低頭,留在宴氏繼續工作?
已經好幾天沒上班了,曠工的錢都好多了。
現在回去,心理上,面子上都過不去。
現在回去可不是簡單的上班了,可能面對宴南修的刁難,公司的員工跟著讓她難堪。
那些員工的態度可是跟著宴南修的風向來的。
既然決定了,死也不能回頭。
可是現在上哪搞錢去?
兩千幾百萬的大缺口,不是小數目啊!
殷宛央躺在沙發上,滿心絕望。
有敲門聲傳來。
會是誰來了?
不會是宴南修來嘲笑她的吧?
還不到他上門「驗收成果」的時候吧?
殷宛央懶得多想,打起精神過去。
她透過貓眼,看到外面站著謝文穆,不由得有些煩。
但敲門聲越來越重,她不太情願地打開了門。
「女兒,你在睡覺嗎?怎麼這麼久才開門?」
謝文穆打量著殷宛央,眼睛還往房間裡面溜,想看看有沒有其他人。
殷宛央勉力擠出一點笑容:「嗯。」
「你還沒回宴氏上班?」謝文穆打探。
殷宛央盯他一眼:「我說了,要從宴氏離職,不會回去上班了。」
「你跟宴總鬧翻了?」謝文穆一邊朝裡面走,一邊問。
殷宛央認真點頭:「對,鬧翻了。他現在不但要我賠償違約金,還要對我趕盡殺絕,全行業封殺我,讓我在外面都找不到工作。」
「這麼嚴重?」
謝文穆都開始搖擺了,「那你打算怎麼辦?」
殷宛央腦中冒出個念頭:
「爸爸,你別擔心,雖然有了封殺令,我不能再做設計師了,我還是可以去做別的賺錢,養活自己不成問題。
現在最關鍵的是,我從宴氏離職,那邊要我賠償兩千八百萬的違約金,您能不能借我點錢湊一湊?」
「我借錢給你?」
謝文穆臉部抽搐,努力管理表情,「我也沒什麼錢,而且,還要養一大家子人。」
「可是爸爸,我聽說你住別墅,而且還有兩輛豪車輪流開。你經營著一家中型企業,你的公司註冊資金幾千萬呢?」
殷宛央根據之前了解的資料,詐道。
「你聽誰說的?你找人打聽我了?」謝文穆戒備地看著殷宛央。
殷宛央不動聲色:「我是你女兒,還怕我知道這些了嗎?」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那車和房子都抵押出去了,我身上背著上億的貸款呢。」
謝文穆可憐巴巴地說,
「公司遭遇危機,最近工資都快發不起了。我這幾天還在銀行跑貸款呢。我車子的油都快加不起了。」